第三百八十四章 金榜前三
郑尚书有点懵。
他最担心的,就是别人问起他临江县的诸多事宜。临江灾后的事情,他最多也就是个出出力的人,甚至,力都没出完,就撂挑子走人了。尤其是在衡清说的那学校开办之前。
那个学校的存在,郑尚书是知道的。当初,最先被邀请的人,就是郑尚书。不过,他拒绝了。因为,当时已经是考评期的最后阶段,他本就不必要插手,更别说,那银子从仓库中拿出来,自己考评的政绩就会差不少。
虽说,自己是临江的父母官,但是,就算是父母官,那也是官,而不是真正的父母啊!
“郑爱卿,你对着临江的学校了解多少?”陛下含笑问道。
“回陛下,微臣在临江的时候,还没有临江学校。”这个时候,郑尚书可不会糊里糊涂的就贪这点功劳:“当初,临江百废待兴,力保百姓已经十分艰难,臣无暇分心这些事情。”
郑尚书说的很温婉,比起百姓的生死来说,办学校什么的,都是不足为道的。没有百姓,办了学校,到底什么人去上?
“临江的教育,是在郑大人考评之后方才发展起来的。”衡清也没戳穿郑尚书:“如今,京城也有个与学生设想中一般的书院,若是各位大人不相信,自可去松下书院,亲自体会一次。”
任何嘴上说说的东西,都比不上事实来得有说服力。
这下,没人再怀疑衡清。京城的松下书院,可是出名很久了。首先,它的规模,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其次,它的实力也非常大。单单一个图书馆,便能说明一切,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没有学生。尤记得松下书院开门的那一天,几十个马车,排成一行,缓缓驶进书院的场景可是吓呆了不少人。
陛下又问了一些书院的细节,以及各种各样的规划,衡清婉婉道来。到后面,整个朝堂上,只有衡清与陛下的你问我答。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个官员敢打断,甚至还有人听得如痴如醉。
“如今看来,这第一名,也实至名归。”问题讨论告一段落,陛下站起身感慨:“衡清,朕曾说过,你若是三元及第,那朕便许你入朝为官。如今,你三元及第,朕也兑现诺言,如今吏部侍郎空缺,你顶了这个缺。”
“谢主隆恩。”衡清俯首,姿态严谨。
说完,看着另外两位:“赵铭,你的眼力极好,有见地,却少思绪,朕封你为韩林编撰,多看看古今典籍,看看圣人与凡人之间的差距。”
“谢主隆恩。”赵铭叩首,姿态极其恭敬。
“阳舒,你这想法,着实纸上谈兵,不了解百姓生活,朕便封你为巡按使,好好为朕看看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不游历天下,不准归来!”
“谢陛下!”傅元开开心心的拜倒在地。
三人的名词,看陛下的封赏便可知晓。接着,陛下便御笔卸下金榜,交给内侍,送至宫外。
“你三人,着了衣裳,去游街吧!”陛下笑呵呵挥挥手。
散朝之后,陛下随着内侍进了偏殿。偏殿如今已经没有人了,考试早就结束,偏殿只剩下摆放依旧整齐的桌案。一排排,一列列,十分规整。
“陛下,您也真是,本就属意那李嘉,何苦在叫大殿上为难他呢?”陛下脚步有些虚浮,踉跄坐在主位上,内侍见状伸手便扶着陛下。等他坐在主位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将里面的丹药递给陛下。
“那不是为难。”咽下丹药,陛下咳嗽了两声:“他身负残疾,又不似阳舒那般有后台,想要提拔他,只能让百官知道他的才能。可惜,这人,就算真的能用了,恐怕也不是我能用得到的。”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陛下慎言,陛下还属壮年,怎得说这些?”
内侍没有得到回应,吃了药的陛下,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叹了口气,内侍只能令人拿来陛下的大氅。
另一边,游街的队伍,遇到了史上最大的困难。那就是衡清根本上不了马!你见过,不能骑马的状元么!没见过的话,眼前就是一个。衡清站不起来,更别说骑马了。不能骑马,怎么游街?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衡清看到老熟人了。
那人是陛下身边的宫人,前两次衡清进考场,都是这人帮忙的。
“李公子,不,这次得叫李状元了。”宫人满脸堆笑着打招呼:“恭喜李公子三元及第。”
宫人生意尖细,却带着讨好。
“若不是公公帮忙,嘉恐怕连乡试那一关都过不了。”衡清微笑着回道。
衡清说的丝毫没有夸大,乡试会试,一考就是九天。九天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狼狈一点,味道大一点,也大多能接受。
但是,衡清就不一样了。
“状元爷这句话,就折煞奴家了。这考试,可不是奴家替您考的。”说着,挥手让身后的人上前:“太子殿下为状元爷求了情,陛下赐了公子马车。”
衡清顺着宫人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
“新科游街,自然有些花俏,公子还请忍耐一二。”那宫人两次跟衡清相处的时间,也有近二十天了。自然知道,这个青年,不喜欢花俏的东西。
“无妨。”衡清温和的回道。
既然衡清要坐马车了,那另外两个人也就不能骑马了。不然,都穿着红色的衣衫,知道的,知道是新科游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娶媳妇呢!
“看着你的模样,我就觉得见到熟人了。”三人坐上马车之后,傅元坐在衡清的右边:“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是他没出那档子事情,应该也是个跟你一样的人吧。你在大殿上说的东西,跟他说的,有的一拼。”
衡清自然知道,傅元说的是谁。
当初墨染的事情,说到底,被骗得最惨的,就是这货了。以为真心交到了朋友,为朋友愿意两肋插刀,结果到最后,朋友还是个压根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