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孙懋危言
李吏跟孙懋二人目光对视，死一般的沉默……
李吏仿佛被雷劈过似的，心中震惊得无法形容。
准女婿撞见准岳父逛窑子，准女婿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准岳父正在拱的，这场景……李吏忽然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何会冒出这种犯贱的想法，非要来这里看头牌？
李吏现在特别想把某唐大才子揪出来按在回春楼门口暴揍一顿，揍一下问一句：你在逛不逛窑子了！
被自己撞见丑态的孙懋气场很强大，综合这老头的各种神态，李吏不得不怀疑他想把自己灭口。
“你！你何时有来回春楼的习惯的？”孙懋眼里似喷出火来。
“今天刚有……”
“你来回春楼做什么？”杜宏神色不善，眼瞟着李吏浑身上下油头粉面的打扮。
李吏尴尬地笑：“我真的是来这里办事的。”
“办事？”
“当然是办事……”
孙懋愈发愤怒，颤巍巍指着李吏，气得身子直发抖：“……过几日就要跟滢儿成亲了，你……你管这种方式叫办事？我看你是来办女人的！”
“伯父，一切都是误会……”李吏无奈地解释道。
“你逛窑子也是误会？别人把你绑进来的？”孙懋冷笑。
“不管您信不信，我到回春楼确实是来办事的……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任何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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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还要让其去逛窑子？
可以肯定，在这种情况下跟孙懋相遇，肯定不会产生‘天涯何处不知音’的唏嘘，看着孙懋杀人般的眼神，李吏肯定这老头心里现在想要将自己给大卸八块，一刀斩于马下都是轻的。
孙懋看着李吏的眼神很有杀气，看着孙懋的眼神，李吏甚至怀疑这老头除了给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还有灭口的意思，毕竟自己看到了孙懋将嘴拱在歌妓胸前的火爆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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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雅间里面的布置跟之前没变多少，一张八仙桌，几个胡凳，桌子上凌乱的几壶清酒，李吏甚至怀疑酒里面有没有‘印度神油’那种，毕竟这些逛窑子的官员岁数这么大了，难念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有时候用这些药来助助兴还是不可避免的……
孙懋浑身颤抖正在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镇定一下，却不成想到里面是刚才的酒水，不由得火上心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哼！”冷冷的斜了一眼李吏，孙懋继续自己的淡定。
至于李吏来这里办事的理由孙懋当然不会相信，好在孙大人多年应天府伊的工作培养出了不少涵养，此刻孙懋还做不出在回春楼跟李吏大战几个回合的粗鲁事情。
适应了茶杯里面酒水的味道之后，孙懋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仔细的品了一口茶杯里面的酒水，一边不时抬眼瞟几眼李吏，目光凌利。
李千户表示毫无压力，好歹也是千户了，跟之前的百户不同，南京的王公勋贵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就连倭寇也亲手劈了两个，如今孙懋这种级别的眼神李吏可以说是轻松笑纳，丝毫没有压力……
李吏很想告诉孙懋，你这点官威在我面前实在是沧海一粟，若是你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应该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恭恭敬敬的放我离去。
……
…………
不知为什么，看到孙懋现在道貌岸然的形象，李吏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刚才孙懋在歌妓胸前乱拱的场景，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自己一生的噩梦……
李吏暗暗想着自己来这里的前因后果，上次就被赵顺搞得灰头土脸，这次又撞见孙懋，看来回春楼这的牌匾跟自己八字犯冲，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最终，孙懋打破了雅间里的沉默，很理智的避开了刚才两个人的尴尬行为。
“昨日你跟南京读书人辩论的事情场面弄得有些大。”孙懋难得的沉声道。
李吏有些惊讶，没想到孙懋这么会说话，转移话题简直就是不留痕迹，而且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转移话题中的典范……
禽兽啊……艺高人胆大啊……
李吏暗暗佩服，心里记下孙懋转移话题的手段，这种事情以后或许还会有，到时候自己就转移话题……
见李吏没有反应，孙懋又是冷哼一声。“你这混账！还不听老夫说话！”
李吏立刻赔笑。
“你与南京读书人辩论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南京，声音之广泛，甚至京城也有所耳闻，虽然这次你为锦衣卫赢得了荣誉，但是有不少人都在质疑你，一个锦衣卫敢跟读书人比试，这是忌讳，你偏就犯了。”
听到孙懋这么说，李吏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出了一头冷汗，昨天辩论的时候光顾着舒服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件事情传到京城去了，是不是代表朝廷里的一些人也会知道，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
果然，孙懋的下一句话就让李吏一颗心沉到了底。
“我近日听京城里的一位同僚讲，内阁许多大学士都对你嗤之以鼻，表示要找个机会教训你一顿。”
闻言，李吏顿时语塞。京城的读书人可是比南京的厉害多了，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撕的货色，自己要是落在他们手上，肯定没什么好。
想到这里，李吏恶向胆边生，嘴硬道：“我管那些读书人怎么想，他们要是敢来，大不了找个由头都送进诏狱去，保证一个都走不了！”
“混账！你可知道京城的那些官是什么人？别说你是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就算是你们的指挥使牟斌也要推辞三分！”
李吏脸色有些难看了，看来自己要想一个办法来堵住京城那些人的悠悠之口了，李吏可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至少现在不想，以后自己真的发达了还可以搞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