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与梦

  夜深人静，体育馆。馆内昏天黑地，阴森森。看，一盏白灯高悬，微亮。离灯不远，几块海绵垫，海绵垫层层叠起。垫上，隐约见得，有两个小女孩，沉在梦中。

  “小精灵！”一个女孩突然惊醒，喊道。女孩谁？便是小荨。小荨坐起身来，满头大汗，目愣愣气喘吁吁。昏黑之下，有盏灯，灯光微亮。若再远些，便模糊不清了。“这是哪？”小荨回过神，自语道。只是，无人与之解答。她心慌慌看四下。“体育馆！”忽然认出来。

  旁边，好像有个人。小荨徐徐回头，一看！不由得吃惊。一个女孩，模样有她大小，容貌俊美，谁？“龙璃！”龙璃略侧卧，合上眼，睡得正香。

  “怎么回事？”

  小荨心一动，想起什么，忙回头，查看手脚。微光之下，手脚完好无损，有血有肉，并不透明。“回来了？”她莫名一喜。只是，馆内冷凄凄，怎么的，她们两睡在这？

  有电闪过，馆内忽亮起。轰隆——！便是一声响雷。小荨大惊，当下扭头，不觉望向窗外。

  窗外阴森。

  一念起什么，顿时毛骨悚然。

  “小荨。”这时，龙璃醒来了。小荨闻声回过头，讶道：“龙璃！”龙璃坐起身，睡眼惺忪，道：“小荨，你醒了？”小荨连忙问：“龙璃，这怎么回事？”“什么？”龙璃感到糊涂。小荨便道：“我们睡在这里？”龙璃不想，答她道：“你下午昏倒了，校医说，不能碰你，得你自己醒。”“什么！”小荨诧然。龙璃很迷惑，问：“怎么了？”定神来，小荨便问：“那你呢？”龙璃答道：“哥哥输了球，我代他来过夜，顺便照看你。”小荨一听，顿时蒙住。龙璃犯困了，打哈欠道：“没事就好，睡吧。”重新躺下。小荨稀里糊涂。龙璃不管，呼呼睡去了。留下小荨，愕然。

  馆内幽暗，空旷吓人。小荨提心吊胆。回头来，她忽然念起：“小精灵，捣蛋鬼。”若有所思。四下空寂，不见一人。“难道是梦？”小荨陷入恍惚，难辨真假。无人解答。末了她累了，于是抱手躺下，蜷起身，微微合眼。

  少时，依稀不远处，“吱——”一声。小荨略略听了，微讶。门推开，有人进来。小荨顿感不安，于是，睁开眼稍稍四看。

  脚声止了。

  目之所及，黑洞洞，哪来的人。龙璃睡得深，未觉。小荨七上八下，略迟疑，见无任何动静，只好放弃。

  她假睡，细听。

  刚过片刻，果然，嗒嗒嗒，脚声又有了。小荨惶恐，猛醒来，再四下查看。

  脚声，再次停止。

  馆内阴暗一片，难以看清。小荨害怕了，便唤龙璃：“龙璃，龙璃。”压低声。龙璃无动于衷。

  脚步声，忽然响起。

  小荨一惊，隐约，似有个影子，缓缓走来，模样恐怖。小荨顿时慌了，忙催道：“龙璃，龙璃！”起手推她。怎奈，龙璃沉睡如死，偏偏不答。影子渐靠近。小荨急如星火，呆不住了，连忙下垫藏起身。

  转眼，影子近前，灯光下形貌渐显。看，一个中年男子，发稀脸瘦，身穿制服。男子谁？保安，王伯。小荨惊认出，捂住嘴。保安面无神色，如死一般，过灯下，步步走来。小荨悚惧，捂住嘴，更把身藏好。

  龙璃不知，兀自在睡。

  须臾，保安走近了，止步，凝视龙璃。小荨战兢兢、汗洒洒，不知所措。无意间，保安抬起眼，见到了她。四目相遇……小荨猛一个哆嗦。保安神色平静，竖起指，在嘴边。小荨瞠目结舌，吓得脸煞白，汗直落。回头来，保安容貌略变，眼珠泛白，十指成爪。小荨一怔。看，他痴对龙璃，举起爪便要扎下。小荨骇恐，忍不住一叫：“啊——”

  保安随声落爪。

  不料，海绵垫上，龙璃乍然作风，纷乱无影。保安扑了空。小荨一愣。保安不觉恼火，抬起头，白目瞪她。小荨悚惧，一瞬间吓倒在地。保安龇牙咧嘴，森森道：“竟敢坏我好事……”就在这时，呼——，有风平地而起，猛一下将保安卷走。“啊——”保安大惊失色，随风而去，不由自主。小荨愕然，忙爬起来看。就片刻，保安落在远处，摔得惨兮兮。

  体育馆内，啪——，骤然火光四亮，有灯七八盏。灯光刺眼。小荨吃了一惊，忙遮手。

  “你果然有鬼。”听，有人开口说话，少女的声。小荨惊异，于是徐徐放手，看清时，便愣了。前方，一个青衣少女，娇娇背，古色古香。少女蓦然回头，道：“公主，让你受惊了，青璃该死。”小荨一诧。看，她额生双角，岁十五六，娇柔淑婉，冰清玉洁。何人？海中玉龙，娇中青璃。一下子，小荨怜爱起，出了神。青璃不解，便唤：“公主。”小荨惊醒过来，摇头道：“我没事。”

  保安爬起身。

  小荨见了，惊指道：“他站起来了！”青璃回头，安慰道：“有青璃在，公主莫惊。”“青璃。”小荨念在口，记在心。

  话说，保安遭到了戏弄，怒火中烧道：“死丫头，你敢戏弄我？”青璃喝道：“妖怪，速速离开保安！”保安一笑，道：“待我吃了你，再说！”骤然猛扑过来。小荨大惊。龙璃面不改色，登时起手，一作法。呼——，有旋风拔地而起。保安触之，啊一声，当下又被风卷走，摔了出去。

  小荨瞠目结舌。

  龙璃凛然，又喝道：“离开保安，我不杀你。”保安爬起身，恼羞成怒，召出一对狼刀，重又扑来。小荨惊恐。龙璃自若，道：“你打不过我。”作法，旋风又来。保安避不开，甚无奈，再次被风卷走。怎料，他这回一摔，却作烟消散不见。

  小荨愕然。

  龙璃手一动，召出把宝剑——青风剑，戒备四方。猝然间，保安凭空而现，冲青璃猛刀砍下。“啊！”小荨惊叫了声。青璃见状，从容不迫，起剑相迎。保安猛挥刀，直压来，心狠手辣。龙璃怒眉，忽然横剑一挡，作法念咒。旋即，风呼呼绕身而出，冲向保安。保安骇然，一下子又被扯走，扔了出去。

  小荨咋舌。

  龙璃喝道：“再不离开保安，我真就不客气了！”保安爬起来，火冒三丈，猛一喝。森森四下，蓦的有东西现出。小荨惊诧。什么东西？数不尽的白身，满天飘飞，半透明，小孩子模样。“小精灵，捣蛋鬼。”小荨瞬间记起。只是，它们双目红亮，手中持刀，杀气腾腾。龙璃提防。保安举刀下令道：“给我宰了她！”众小鬼闻声，顿时一拥而来。

  小荨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