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与梦

  却说龙香摔落地，忽然褪作一个小女孩，谁，竟是小荨。“小荨！”牡丹亦认得。在场除了她们母女，余下者皆不识之。

  小荨爬起身，回神来，一看自己此刻模样，不禁愣了。馥儿喊：“小荨！”只觉不可思议。小荨一惊，却慌道：“我不是小荨，我是龙香公主，我是龙香公主！”众人诧然。可其无论大小，容貌分明就是小荨。馥儿心一动，于是作法读她，读出来时恍然大悟。望月道：“龙香公主我见过，小时候，就这模样。”青青细看她，道：“小荨……”

  “九，九戒。”隐约何处有声。九戒回头一看，愕然道：“大哥！”众人吃惊，不觉都扭过头。只见，前方有两人躺在地上，一个黑山，一个老槐。“大哥！”九戒丢了耙，当下快步上前。老槐！牡丹认出他，惊道：“老槐前辈！”便纷纷奔过去。这一刻，他二人面无血色，精神恍惚。九戒含泪道：“大哥，九戒救你来了。”黑山略感欣慰，道：“出……出息了。”九戒欢喜，泪水涌出。

  “老槐前辈，老槐前辈。”牡丹轻唤老槐。老槐一动，缓缓睁眼。“老槐前辈。”牡丹又轻喊。老槐见之，认出了，道：“仙，仙子。”牡丹道：“前辈，我等救你来了。”看他憔悴模样，不由哀伤。老槐心一动，忽道：“义士，快，先救义士……”众人一讶。黑山听了，应之道：“俺，俺无碍……无碍……”其实伤重将死。老槐动不了，便问：“义士……你在何处？”馥儿看出了缘故，于是道：“他在旁边。”扶起黑山之手，轻轻放他手背上。

  黑山有感，答：“俺，俺在这……”老槐忽然落泪，愧疚万分道：“义士，义士……若有失，老……老朽之过也……”黑山听了露出苦笑，道：“道兄，莫，莫说……丧气话……”老槐老泪纵横，道：“义士，真真……侠义也！老朽……望尘莫及。”众人听此为之动容，泪不觉涌出，对黑山肃然起敬。黑山咳了两下，道：“道……道兄……仁义……”突然，黑山断气了。众人一怔。九戒登时恸呼道：“大哥，大哥——！”他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众人悲伤不已。

  老槐闻声瞬间呆了，悲痛道：“义士……义士……”老泪横流。青青心一动，上来扶黑山之脉，摇头。“大哥……”九戒哽咽，哭成泪人。老槐闻声自责不已。小荨这时走上前，问：“老槐爷爷，认得我么？”老槐听了，定定神视之，讶道：“公……公主。”众人诧异，回看小荨。小荨伤心道：“老槐爷爷，是我，是我害了你们。”滴泪。众人只觉糊涂。老槐一讶，摇摇头，道：“非……非公主之过，乃……乃老朽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

  馥儿读之，瞬间明白了，不禁叹息。小荨道：“对不起。”止不住泪落，万分自责。老槐摇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何事？或许，除了馥儿外，无人知晓。

  这时，馥儿忽然开口问：“老前辈，你可想见神仙？”“神仙……”老槐心一动。众人不解。馥儿回身，引见道：“这位是东来上仙，这位是九天玉仙，青鸾。”指望月、青青。老槐定睛，逐一看去。青青抱拳道：“道友，有礼了。”牡丹于是道：“前辈，他二位乃得道高仙，你若有所不明，可向其请教。”老槐一听，念：“得道高仙……”望月忽然道：“老槐道友，我听金星说，此劫乃你之大劫。你若渡得过，从此修成正果，了道登仙。”众人一讶。

  望月从容。

  老槐怔怔的，道：“修成……正果……了道……登仙……”泪不觉垂落。众人只觉心酸。牡丹温声唤：“前辈，前辈。”突然，老槐出手紧握牡丹手。牡丹一诧。老槐激动道：“仙子，三千年，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泪落下，手松开了。众人愕然。可怜老槐，他一心向善，只求登仙，到头来却落个如此悲凉，教人唏嘘不已。他人求仙如此，望月、青青这两个仙，又是如何？二人心生感慨。

  黑山魂飞了，老槐魄散了。

  突然，有个巨大漩涡现出，内里阴暗，吸力十足。众人大惊，猝不及防，惊叫之后纷纷陷入。漩涡吞了人，一转眼消失不见。茂林下，冷清清，再不见人。

  半晌过后，走出来两个东西，四脚在地，两头鬣狗。谁？便是一个鬣浑，一个鬣噩。鬣浑讶道：“我们来晚了！”鬣噩一怔，便道：“出来晚了。”鬣浑不以为然，道：“我若早来，恶灵岂会得逞？”这话听着恶心，鬣噩不禁道：“大哥，天上有雷公。”鬣浑不明，疑：“雷公？”鬣噩无心，便道：“说话得谨慎。”不料，鬣浑一下怒起，喝道：“你居心何在？”鬣噩受惊，忙问：“怎，怎么了？”吓得冷汗直冒。鬣浑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鬣噩愕然，便道：“我，我哪有？”鬣浑斥道：“还狡辩！”鬣噩怕了，不敢再吱声。鬣浑道：“真是晦气。”当下掉头就走。鬣噩惶恐，喊：“大哥，大哥！”急忙追上去。

  幽幽林下，有一洞府，府门红艳，有名玉仙洞。所见之处尽娇丽，生有一番俏景，万紫千红，错落有致。洞前空地处，蓦的落下一道白光，转眼化出个女子。女子如何？一身雪艳，形貌灵美。谁？九尾狐，白素素。

  素素定神一看，念：“玉仙洞。”便迈步近前。不想，大门上忽然一晃，晃出两个小妖，将她拦住。什么小妖？手持厉刃，嘴尖眼长，狐狸模样，乃是两个狐狸妖。两个狐狸妖各有名号，一个狐来，一个狐去。狐来喝问：“哪来的小娘子？”素素不慌，抱手问：“二位小哥，你家主子可在？”素素貌美，二妖细看之，立即心生不轨。狐去便问：“你有何事？”素素从容应道：“无他事，只想讨回一物。”狐来听了登时怒起，斥道：“放肆！”狐去拦住它，问明白：“何物？”素素浅笑，道：“青虎大王。”

  两个小妖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