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
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这一星期里,严妍可以说是非常努力了。本来喜欢到处乱跑,一天都不能在家里闲着的她,居然认认真真的照顾了那位姑娘一个星期,还毫无怨言。
每天巴巴的望着望着,还和那位姑娘说话,虽然对方没有回话,但她依旧乐此不疲的在说,说些好玩儿的啊,希望姑娘赶紧醒过来之类的。
严墨都有点看不懂自己的这个亲妹妹了。
姑娘醒来时,已经是距离她回到这个家之后的第十天了。
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严妍都开始有点害怕了,明明初文哥说了没啥大问题,没多久就可以醒过来,怎么都第十天了,她还没醒。
今天是周一,初文哥没来,有些着急的她决定去医科研究所找初文哥问问,于是今天照顾姑娘的任务就落在严墨的身上。
说来也是巧,正好严墨今天休息,虽然他很累,难得有一天可以休息,但是看到这情况,加上妹妹的威逼利诱卖萌撒娇就差没用面条上吊豆腐撞墙了,于是他也十分无奈的就随着严妍去了。
闹钟穿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姑娘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接着慢慢的坐了起来。
许久未见光亮的她眼睛还没习惯,所以即使睁开了眼,视线也还没开始变得清晰,所以当严墨打开门的时候就发现姑娘靠着床头,呆呆的盯着前方。
看到旁边似乎有个人影,姑娘用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望了过去,就这样四目相对。
空气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姑娘纯净的眼眸就这样直直的住进了严墨的眼里,他觉得,这是他看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原本就白嫩的脸庞加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变得更加好看,那是一双似是装下了满天星辰的双眼,仿佛会闪闪发光,有一股神奇的吸引力。
醒过来的姑娘周身的气质似是变得十分清雅,颇有一份饱读诗书,落落大方,温婉贤淑的感觉,让人一见就特别有好感。
严墨似乎有些呆愣,他不知道为什么往前走了一步,一步,一直走到床边,就这样低着头望着,姑娘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抬着头盯着他。
他的心上似是杨柳垂过,荡起了涟漪,那是一颗多年未悸动的心,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觉得很舒服,很喜欢,他想要抓住这一刻的感觉。
姑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
干净利落的短发,剑眉下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加上薄唇,是一副十分温柔的长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淡淡的阳光围绕在身边的感觉。
但偏偏他却散发着一种冷漠的气场,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只是此刻的那一双眼中却有什么在跳动着。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彼此,什么也没说,却似乎有什么就要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莫不是自己动了情?对一位才见了一面的陌生公子吗?自己见过的生的俊俏的公子也不少,怎的偏偏就对这位公子…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这应该不是所谓的喜欢吧。
她自小双商就高,所以才能小小年纪便懂得为人处事的规则,懂得在各种各样的人之中穿梭,才能将陆府打理得好。
不管是女子该会的琴棋书画和女红,还是商业上的利润亏损,她虽说不是了解的通透,却也是能拿得出手与人一较高下的。
可是对于喜欢二字,她也只是听别家姑娘曾讲与她过,对于自己的这一颗心,却是看不透,有时候她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姑娘微微红了脸,随后却是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大脑飞速的运转了一下。
她是陆清然。
她明明记得自己掉下了悬崖,那个高度,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再次睁开双眼的机会了,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光明,想来是眼前的这位公子救了自己,只是他的服装怎么如此怪异?还是先道谢吧。
想着,她就要起身行礼。只不过躺的太久,身体不太利索,双脚刚踩在地上,就向前摔去,刚好摔在严墨怀里。
严墨轻轻的扶着,显然他已经收起了刚刚那副表情,恢复了平时的一脸冷漠。姑娘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摆出一副这样的表情。
“可以自己站好了吗。”
“啊?啊…多,多谢公子。”
陆清然尝试了一下,发现可以好好的站着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位公子的怀里,顿时脸一红,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太逾矩了,想着便赶忙退出严墨的怀里。
她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身侧,微微弯曲着身子,低着头。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十分的空灵,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十分的悦耳。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小女子能帮得上的,便寻到西巷陆府,小女子必定尽全力。”
她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谢。
“不过小女子府上戒备森严,单凭口舌之说是无用的,劳烦公子备好笔墨,小女子作书信一封,日后若需入府,只需交于门口护卫便可。”
严墨正打算说些什么,陆清然似是又想到了些什么。
“若是不够,小女子这还有个…啊!”
陆清然本是怕门口护卫认不出自己的字迹不肯放行,想着就用自己平时最喜爱的那颗月光石交与公子,因为她天天佩戴在腰间,自然是都认得的。
可是这不拿不知道,一拿吓一跳。
陆清然低头一看,天,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居然穿的如此暴露!
她此刻穿的是严妍帮她换上的纯白色短袖加短裤,在现代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陆清然却是不能接受。
她看到自己雪白的双臂,修长的双腿赤裸裸的暴露在外,身上的衣服也就一件单薄的…里衣?
虽然娘亲去的早,可是这女子该注意什么她都是知道的。这女子的手臂,腿,甚至是身子,除了出生起,以后是只能给自家丈夫看的。
若是未许夫家之前便让其他男子看了去,这,这也就等于没了清白啊,之后除了这名男子,是不能再嫁他人了。
陆清然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她赶紧蹲下抱住自己的身子,抬着头望着严墨,一脸的委屈。
“公子这是何意?”
陆清然觉得严墨看起来不像是会占人便宜之人。
虽然他表情淡然,但身上却有一种淡淡书香世家的气质,陆清然见过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感觉的到,况且他刚才也没做什么过分之事,还是不要先妄自定义。
“你可以好好说话吗。”严墨皱起了眉头。
这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在模仿古人吗。用严妍的话来说,这姑娘是喜欢什么古风的?难不成现在喜欢古风的女生都这样说话吗。
可是这姑娘一会儿说什么陆府,一会说什么书信,现在又突然蹲下抱住自己,一副眼泪汪汪,委屈的模样,严墨还真是有点不理解了。
“小女子只求公子能给一个解释。”
“解释?”难道这姑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于是他难得的十分耐心的开始解释了起来。
“我妹妹看见你昏倒在户外的河边,然后我就把你带回来医治。给你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大可放心。”
“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日后定当不会忘记救命恩人。只是不知为何,小女子身上只有单单里衣一件,如此暴露,实在是不妥。”
陆清然收回了快要落下的眼泪,从刚刚的对话中她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位公子对自己并无他心。但是作为一名思想古旧的古人嘛,对于衣着这件事儿还是过意不去啦。
“哪里衣着暴露?”严墨不解。
难不成这位姑娘从小就被父母养在家里,整天穿着长袖长裤。现在还是夏季,大街上处处可见女生穿着比短袖短裤还短的背心热裤,暴露这个词,还真不适合她这身。
“这…”陆清然突然不敢看着严墨了。他是真的不了解女子不能露出自己的手臂和双腿吗?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啊,难不成这位公子从出生就未曾出过房门,也未曾了解过这女子的行为准则吗?
看来这位公子怕是庶出,在家中地位低下。家里人怕丢人,便不让出去。想着,陆清然叹了一口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嫡出庶出,同样是人,同样是一个家中的兄弟姐妹,却因为这等身份,看到的学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所谓的兄弟姐妹,也都变了质。
两人见对方如此,都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严墨一声不响的走出了房门,陆清然正疑惑着这位公子出去做什么,他却又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衣服。
只见他说“这是长袖长裤,这下不暴露了。”
虽然不理解他说的长袖长裤,但是不暴露三字陆清然却是理解的,她连忙起身想要道谢,却又因为蹲的太久脚麻了,刚站起来又是一个不稳,向前摔去。
严墨一个眼疾手快的扶住。
陆清然感受到在自己手臂上的温热,男女授受不亲的声音充满了她的大脑,顿时脸爆红,她赶忙站好再次道谢“多谢公子,小女子这就更衣,劳烦公子回避。”
严墨看到陆清然一脸通红,还以为是发烧了什么,伸手就要去摸摸额头,陆清然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回避,往后退了一步,却卡到在身后的床。
“啊!”她惊呼一声,向后倒去,下意识的抓住了严墨的衣服。
所以当严妍回到家,打算来看看妹纸醒没醒时,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