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青梵瞪着锄头发呆，心里闷得烦躁，坐在一旁点上一根烟抽起来。
他从小在一个偏僻水乡长大，民风民俗里就很信鬼怪，家里的男人要出去跑货，女人都要去庙里拜一拜。潜移默化，他总是有点忌惮。
白马湖……他皱眉，那天陈冲让他去“教育教育”一个叫陈思琪的小痞子，他没多想，完事儿之后就走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就淹死了……
“青梵？”
林青梵回过神，诧异得看着身旁的老太太，他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做到了自己身边的。
完全是一个富态精神的老太太，皮肤松弛，眼皮耷拉，但是那眼珠子澄亮精透，充满智慧光芒。
“请问……”
“我是白扬的奶奶。”她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轻快。
“您好，我是……白扬的小男友。”林青梵近似自嘲，神他妈的小男友。
白扬奶奶笑得眯上了眼，看破不说破，“白扬性格很男孩子气的，你不要见怪。”
不用这个老奶奶说，林青梵也知道，白扬她就是个男人婆。“不会，一人一个性格。”
“土都松好了？”
“嗯。”林青梵捻灭烟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土，“我帮您吧，这样快一点。”他什么农活都干过，不会在意干这些粗重活。
白扬奶奶倒是吃惊，对他喜欢又多了一两分。现在的小孩愿意干农活实在太少了，就是白扬虽然不是其他女孩子一样娇生惯养的，但也是不干这些琐碎笨活，有这时间她都在打球玩滑板了。
“我看你怪熟练的，以前干过？”
“嗯，从小干到大。”
“在读大学？”
“读了几年，高中没毕业。”
白扬奶奶扔着菜种，听到这话不免可惜。白扬从小调皮到大，书却读的特别好，十六岁就考上了警官学校，嚷嚷以后要做一名警察……
“怪可惜，多读书总是好的。”
傍晚闷热，林青梵低着头用锄头播种，鼻尖上豆粒大汗珠直往下滚。“家里没钱，只能出来工作了。”
白扬刚好出来阳台上透气，就看见了这一幕。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个林青梵还真锄地了，真是有点儿傻气老实。想想之前来家里的哥们儿，一个比一个懒得像猪。
“奶奶，青梵活儿干得好嘛？”
林青梵听到她的声音，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得意的女孩子。刚洗了澡，头发半湿不干的贴在脸上，那双细长的白腿伸在扶栏中间。
“青梵能干呢，哪像你，好吃懒做。”白扬奶奶笑着嗔怪，“快下来吧，待会儿就能吃晚饭了。”
“好嘞。”
白扬答应着，托腮趴在扶栏上看着楼下两人，心想，这林青梵乖起来还挺乖的嘛，可是怎么看还是土里土气的小痞子。
“青梵！”她叫他。
林青梵没抬头，没理她，专注手里的活儿。
“林青梵，做完了上来洗个澡再吃饭。”
他一愣，自己已经两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要臭了，忍住凑近衣领子，还真是一股臭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