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主仆有别
只有主子召见奴才,主子使唤奴才,哪有奴才要求主子,自己给自己安排去处的?
就算萧南槿是个泥人,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那位不是。
王婆子又劝了句,“这是小姐的恩典,你在浣衣房好好干,别辜负小姐的这份恩典。”
恩典?暗无天日的洗洗洗,这算哪门子的恩典?
青鸾冲着屋子里喊,“小姐,小姐,我是青鸾啊,小姐!”
肯定是这些狗东西在小姐面前乱嚼舌根子,她一定要见小姐,亲自跟小姐求情。
桂嬷嬷和张嬷嬷这会儿已经起了,收拾好一道去给萧南槿请安,刚走出下人房便听到青鸾的喊声。
两人互看了一眼,萧南槿那样的主子,身边怎么会有一个这样没有规矩的奴才?
“让两位老姐姐见笑了。”王婆子朝两位打招呼道。
这两位的来历,昨天夜里她已经听手底下的小丫头说过了,王婆子还不知道萧南槿让这两人到萧玉跟前伺候的事,这会儿看到她们,王婆子本能地起了几分戒备。
之前锦华院只有一个管事婆子,现在成了三个,就算这两人不掌权,但她们身后站着太后,肯定也不好对付。
两个婆子倒是没说什么,还了一个礼便准备走了。
从青鸾跟前过的时候,青鸾突然抱住了其中一个嬷嬷的腿。
“嬷嬷,你救救我,你去跟小姐说好不好,奴婢不想去浣衣房啊。”青鸾哭着求道,“嬷嬷,我求求你了。”
桂嬷嬷嘴角抽动了两下。
她还想错了,这位哪里是没有规矩,根本就是不知好歹。
“这位姑娘,你拉我做甚?”张嬷嬷问,“奴婢也是初来将军府呀。”
她有什么资格求情,这姑娘又凭什么觉得她会给她求情?
桂嬷嬷说,“无论赏也好罚也好,都是主子的恩赐,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受着。姑娘,老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不懂为奴的本分吧。”
别说萧南槿罚她,就是把她杀了、发卖了,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世人或许会指责萧南槿歹毒阴狠、苛待下人,但你说萧南槿会因此付出什么代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别说这姑娘了,就是她和张嬷嬷也是这样。
是,她们身后站着太后,可将军府离皇宫那么远,萧南槿就算是欺辱她们,甚至打杀了她们,傅后还能因为两个奴婢的死责骂萧南槿?
主仆有别,这就是命!
桂嬷嬷有些微胖,长得慈眉善目的,说话也是心平气和、不疾不徐的样,可让众人听着心里害怕。一院子的人,包括王婆子,无一不是心惊担颤的。
青鸾完全傻眼了。
她是管家之女,在侯府时没吃过什么苦,入了萧南槿的眼后,老太君便赏当萧南槿的丫鬟。她这一路虽然为人奴仆,却是顺风顺水。被当众责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青鸾还是头一次体会。
院子里吵闹成这样,自然惊动了萧南槿,萧南槿从书房过来的时候,青鸾还抱着张嬷嬷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嬷嬷把这位怎么了似的。
“小姐。”张嬷嬷苦不堪言,求救似地看向萧南槿。
她才刚来,不想闹事,要是得罪了府里的老人,她和桂嬷嬷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好在萧南槿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身上的寒气都对着青鸾一个人。
“小姐,我是青鸾啊。”青鸾冲萧南槿喊。
“是啊,你是青鸾。”萧南槿轻轻扯了扯嘴角。
生怕这位不记得自己,青鸾又说,“奴婢的名字还是小姐您赐的。”
“青鸾啊……”萧南槿叹了叹气,“你这身份,在我面前是不能说我的。”
青鸾愣住了,“我……”
萧南槿打断青鸾的话,吩咐道,“掌嘴!”
跟着萧南槿过来的一个丫鬟走到青鸾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青鸾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记耳光,青鸾吓得惊叫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丫鬟听青鸾叫喊,一下一下打得更重了,没多会儿青鸾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萧南槿没有说停下,丫鬟也不停手,见青鸾要躲,另一个丫鬟也走上前,一把将青鸾按住。
她们都是三等粗使丫鬟,平日里没少受青鸾的气,萧南槿要教训青鸾,这两人手上都没留力气。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桂嬷嬷和张嬷嬷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青鸾是贴身伺候萧南槿的大丫鬟,按道理说,应该是她的亲信才是,现在萧南槿突然重罚这位,肯定是这姑娘做了触怒萧南槿的事。
青鸾挨了几十巴掌,刚开始还叫、还躲,后面也任命了。
她不折腾,萧南槿也就抬手叫了停。
“说吧,你想做什么?”萧南槿问青鸾道。
这会儿,青鸾两边的脸颊高高地肿起,嘴角也裂开了,渗着鲜血。这凄惨的模样,没吓着桂嬷嬷和张嬷嬷,倒是把王婆子给吓得不轻。
她不敢吱声,把头低得更低了,深怕萧南槿看到自己。她也出自荣安侯府,萧南槿喜怒不常,保不齐转头就要对付她了。
青鸾的脸已经疼到没有知觉了,哪里还敢说之前打好的腹稿,只一味求饶,“小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奴婢错了,小姐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奴婢吧……”
萧南槿唇上的笑漾开了,她这不过打了青鸾几巴掌,这姑娘便要死要活的了。萧南槿这会儿很好奇,她要真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在这位嘴里又会是什么样子?
“你是老太君赏赐的,老太君没教你规矩,我教你。”萧南槿看着青鸾说,“身为奴才,除非我传唤你,否则你不配见我。”
青鸾被身后的宫人一推,跌在了地。
“把这丫头关柴房里。”萧南槿转过了身,“你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来和我说吧。”
青鸾摸了下自己的脸,已经没了知觉,可手指一碰她还是感觉到疼,那种钻心似的疼。
萧南槿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