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他们的心思
她略有些扭捏地站在他的面前，问道：“怎么样？”
不过叶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苏堇芮被他看得不太舒服，他的眼神专注，却也涣散，她一时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时间长了就有点尴尬，觉得更冷了。
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冻得起了鸡皮疙瘩的右手臂，勉强笑了笑：“不好看吗？”
叶贺终于收回了目光，语气淡淡：“还行。”
他的态度和平常不太一样，可是苏堇芮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太一样。
既没有调戏？也没有刻薄的生气？
苏堇芮想不明白，最终只能总觉他大概是个神经病？
叶贺放下了杂志，站了起来，然后后退了几步，拿手机给苏堇芮照了全身像，给风以桓发了过去。
风以桓的信息回得很快，也很简洁。只“很好”两个字。
叶贺看了，把手机放回了兜里面，转头对一直站在一边等待的店员美女说道：“就这套了。”
“好的，叶先生。”
店员美女笑得甜甜的。
叶贺拿出钱包，取出卡递给女店员，她便转身去开单子。
礼服和鞋子由店员帮忙送到了车上，苏堇芮跟着叶贺上车，看见旁边用塑料布罩着的裙子，不自觉地离它远了一些。
她抬眼去看叶贺。
叶贺并没有发动车子，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根烟开始抽。
苏堇芮觉得有些呛，咳了两声，打开了车窗。
“不习惯烟味？”
叶贺突然转过头来吓到了苏堇芮，她的身体往后缩了一下。
叶贺嘴里面呼出的烟圈扑到了她的脸上，白色烟雾缭绕，苏堇芮看着他的面容，又是真真假假不清晰的样子，让她想到了那天在叶氏大楼办公室的时候。
喉咙微痒，可是她还是生生把要咳出去的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面。
“没有”
苏堇芮一直不明白叶贺对她阴晴不定的态度，她从来不曾喜欢过他。
到后来，很遥远的后来，她在深夜里面，见到了他的泪水。
滚烫的，落在她的手心里面。
她突然就懂得了。
他所有的深情与无奈。
在面对着她的脸的时候，他所有的纠结。
苏堇芮让他想起她，尤其后来她越来越像风以薇，他那份陷进去无法自拔，几乎无法分清自己内心感觉的心情。
想要毁掉她……
想要揉碎她……
想要拉住她，一起沉入无边的地狱中去……
不过，现在的苏堇芮只是移开了目光，也移开了话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叶贺的眼眸黑暗，神色也很凝重，对着她吐了几个烟圈，才终于回转了身去。
他没有再看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少爷明天晚上要参加郑董事的生日宴。”
苏堇芮感到莫名其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也要去吗？”
“你是他的女伴”
“为什么……”
苏堇芮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都呆在小洋楼里面，风以桓在她身上投了一大笔钱，不是为了让她去当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的，而是有目的的。
但是她还是感觉，是不是，有一点仓促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抬头看向叶贺。
“叶奕也要参加吗？”
叶贺没有反驳。
苏堇芮就不再说话了。
她觉得或许晚上等风以桓回来的时候，问一下他比较好。
不过也是奇怪，昨天晚上他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却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情。
两个人都沉默着，叶贺终于抽完了烟。
他转过头来看了苏堇芮一眼。
“送你回去？”
苏堇芮一个下午都在跟着赵默学跳舞，本来就已经很累了，现在这么一折腾。更加感觉疲惫在全身上下弥漫开来，所以就只轻轻点了点头。
叶贺便发动了车子，车窗慢慢关上，才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目光轻轻划过旁边开过的车子，看到了女孩被在车窗关上的瞬间溜进车里面的微风吹起的头发。
何济枫的心里面一惊，连忙转头要再仔细去看，却发现车子已经开远了。
穿着雪纺蕾丝裙的娇美女孩停好车，看见他看着远处发呆，挑了挑眉，双手便扶上了他的手臂。
突然的触感拉回了他的思绪，何济枫回过神来，对上了女孩笑颜如花的脸。
“在看什么？”
女孩也顺着他刚才看过去的地方看去。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目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看错了。”
手指在口袋里面摸到了手机。
他很想给苏堇芮发个短信问一下，但是手都将手机捂热了，却还是没有将它拿出来。
他明白，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可以问。
他说了他以后是苏堇芮的哥哥，但是……
现实不是一句话可以改变的。
他其实很清楚，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里面的人了。
至少现在不是了。
女孩见他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又摇了摇他的手臂。
“济枫？”
何济枫看向她，见她担忧地望着他，便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没事，进去吧。”
“好”女孩笑了起来，欢喜而纯真的样子，然后拉着何济枫进了礼服店。
叶贺送苏堇芮到了小洋楼的门口就离开了，他没有下车，苏堇芮也没有故作客气邀请他进去坐一坐。
进门的时候风以桓理所应当的还没有回来，苏堇芮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四十。
她想着风以桓应该要回来了，所以想先去厨房把饭煮上。
不过……
真的好累啊。
好想偷懒。
她把裙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斜躺在地毯上面，伸展着四肢，完全放空着思想。
不知道躺了多久，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灯光。
风以桓站在沙发边上，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这样站着，有点像恐怖片。”
苏堇芮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即使风以桓的面上表情还是没怎么变，但是苏堇芮能够感觉出来，他刚才被她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