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识好歹
王氏瞄了一眼那几包药，心下已经有了主意，顾想容疯病痊愈，又能开口说话，今天敢伸手打她，明天就敢上房揭瓦，要想将顾想容治的服服帖帖的，必须用点特别的手段。
“娘！大哥从未回来过，肯定是将她给忘记了！大哥不过就名义上和她拜堂，洞房都没洞，算什么夫妻嘛！反正我不能让她等到大哥回来！”
“玉儿，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别忘了，你大哥是什么身份！呸呸呸，瞧我又说这上面来了，总之，玉儿你要忍，忍字头上可是一把刀，娘知道你定然会辛苦，但你是我们费家的头等大事，若你能忍到那一天，娘无论多辛苦，都会为你铺路的，娘可不是粗鄙的乡野村妇，娘定然会给你设想周全。”
王氏识字，且做派相较一般的村妇，都要上规矩一些，这在十里村，是独一例。但平日王氏从不表现的好像比村民更有优越感，一直都是认穷且安分的。
当然，这都是对外，对内，她一边操持这个家，将费平响“惧内”的名号打的响响的，一边还要筹谋着她的不能见光的“头等大事”，而顾想容，不过是还未丧失利用价值的一枚棋子而已，原本顾想容疯了，就成了一枚弃子，没想到她突然好了，既然还有利用价值，王氏自然设想长远，绝不会因小失大。
“娘，玉儿知道了，都是玉儿太心急了！娘，怎么最近都是好事连连，我们有了一笔钱，还得了这罐蜜，半个月之后就是花娘节，一个月之后大哥会回来，我真的太高兴了。”
“都是好事，我玉儿高兴就好！”
“嗯，娘，我一定会争气的！”
“可这花娘节，比的不只是身形外貌，还要以香取胜，我玉儿可想到用什么独特的香来拔得头筹了？”
王氏这一下问到点上了，费玉儿摇摇头说：“没呢，娘，不过我听说四年前那一届当选的花娘，是凭的容貌取胜，好像用的不过是寻常的香。”
王氏听费玉儿这么说，摇头道：“玉儿，这花娘节，一届只会比一届要求严格，前面有姿色出众的女子能当选，不代表这一届依然是这样，万一有用香用的妙，人也长的美艳的，那你不是就被比下去了？凡事，都要做好充足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哦，娘，那我下次去集市上寻寻，看有没有什么合我的香。”
……
第二日一早，费玉儿端着一碗药站在顾想容卧室门外，这次她没有直接迈步进来，而是老实的站在门边，一脸和煦咚咚的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顾想容披头散发，但仍掩盖不了她出色的姿容，那明显睡饱了觉，显得越发饱满莹润的脸庞，尤其让费玉儿嫉妒。
“大嫂，每日早晚这药，我给你亲自端来，快喝了吧！”
费玉儿亲自端药来给她喝？顾想容揉了揉眼睛，往那药碗里看了一眼。
“大嫂，你不会怀疑我会对你的药动手脚吧？咱们家都穷的只剩下这几间房了，我可变不出什么药来害你。”费玉儿见顾想容迟迟不接碗，目光从药碗上又转移到她身上，撇了撇嘴又道：“别盯着我看呀，我就算有了那五百文钱，那些钱我可是要用来置办花娘节的行头的，才不会浪费给你买毒药呢！”
顾想容自然是信不过费玉儿，但这碗药就架在面前，似乎她不喝都不行了。
“二哥交代的事，我娘只会尽心尽力办好，你别端着架子，在我面前威风啊，快点喝，喝完快去村口的牲口棚领活去！”费玉儿见好言相劝她不为所动，于是一手端药，一手叉腰，露出凶样来。
昨晚拿药泼她，今天这碗药又欲强行让她喝下，一大清早，费玉儿上演的哪一出？
顾想容走近费玉儿，直视她的眼睛，左手一抬就将费玉儿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浓黑的药汁撒了一地，那股药味瞬时弥漫开来，顾想容轻皱了眉头，这药味儿……和昨晚的不同了。
“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恰恰相反，我怎敢劳烦婆婆和小姑给我煎药端药？这些活儿，我自己可以做，你转告娘一声，今晚开始不必给我熬药了。”
顾想容对王氏母女的防范心很重，不管费玉儿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入口的东西，她信不过王氏母女。
费玉儿转身即走，原本还端着淑女的样子，这会走的气呼呼的，都顾不得步子迈的是不是太大，姿势会否不美观。
顾想容径自走向厨房，她想洗漱，但卧室里除了床和桌子，再加一个空空如也的衣橱，什么都没有。
寻思着厨房里有水，她可以找一点盐巴，混在水里漱口，但找遍了厨房，都没见到盐巴，忽然才想起，在这个时代，盐巴是极其金贵调味品，寻常百姓家，通常得了一些盐，便会腌制一整年家里所需的咸菜，平日则清汤寡水，哪里吃得上盐。
要找盐漱口，是不可能了。
顾想容便用清水，漱了漱口，一边在想，改天她要自制一把牙刷出来，最好，再做点牙膏来用。
要她一个现代的灵魂忍受不刷牙，是万万做不到的。
漱了口洗了脸，顾想容走出了堂屋大门，望了眼院墙上挂着的小皮鞭，顿觉亲切，待将小皮鞭握在手里的时候，竟然是无比心安和满足的。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是个适合户外散步的好天气，顾想容挺起胸脯，伸展了一下四肢，让蜷缩了一夜的身体彻底放松一下，转眼就看见费廷钧和徐孝霏并肩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的小道上。
还别说，乍一看见这两人站在阳光下，着实养眼。虽然他们都穿着朴素的长衫，费廷钧依旧是一身青色，徐孝霏是一身白色，一青一白两个清隽的背影，在这枯燥又满眼都是泥巴地的乡下，是如此美好的点缀。
原本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正好对上了徐孝霏的目光，他怎么就转过身来了呢？
徐孝霏十分恭敬的朝她作了一个揖，顾想容也不好装看不见了，遂举起手挥了挥，一边笑道：“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