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对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姜辽的说话声也止住了。
“我若不呢？”姜辽的语气已经十分不善了。她未曾回身，但她已经能猜出来人了。
那刚刚她骑的汗血宝马的嘶吼声，她很熟悉，而刚刚追马而去的人是谁，她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个婢女，她不想留了，即便不杀了也要把她原封不动的送回赤燕。
而赤燕连年骚扰天召边境，势力也在逐渐壮大，这个下马威，她也是要给这赤燕太子萧空的！
不过，那赤燕太子······
“屏辽公······”萧空再度开口，想要唤住姜辽。
“啪！”这突兀的一声惊断了萧空的声音。
周围枯叶落地，刚刚掀起的微风，也停了下来。那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均停歇了下来。
红色的皮鞭重重的落在那个婢女的背上，血渗透白色的衣襟，鲜红刺目。那婢女闷哼一声，抬头望着罪魁祸首。
姜辽的发丝微微飞起，眼中充满了杀气，白皙鲜嫩的手垂在一边，手中，正紧紧攥着长鞭的鞭柄，落在枯枝上的鞭尾还在沾着鲜血。
这一幕，说不出的绝代潋滟。
楚溢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本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这次，却破了例。
萧空看着那婢女背上的血渍，平静的眸子骤的缩紧，好看的面庞忍不住动了动，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意。
姜辽歪头，大声道：“我说杀谁就杀谁，难道我连个卑微的下女都没有权利动了吗？！”
这可是关乎一个公主尊严的问题。
姜骁看着沉着脸的姜辽，可以看出，这次妹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那萧空的态度也着实嚣张。从妹妹的反常和那婢女的反应，姜骁也能看出这个婢女不简单了。
阿辽这一鞭子绝对是不轻的，看刚刚阿辽身边的杀气，她定是用了内力的，这婢女竟然还能跪在这里。
“公主，”萧空唤了姜辽一声，微微躬身，浅浅的作了一揖，继续冷声道：“我的婢女，还轮不到公主发落。”
姜辽歪头俏皮的盯着萧空，这张脸，真的长得不错，就是冷了点。萧空淡然的回视姜辽，但姜辽能感觉到，萧空在一片平静下，有一颗想要撕碎自己的心。
姜骁将自己的妹妹往身后拉了拉，满脸煞气的看着萧空。
刚刚只是姜辽的尊严问题，而现在萧空这话出口后，就已经是屏辽长公主的尊严，是整个天召国的尊严问题了。
姜辽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不由得在红衣低下握了握拳，将指甲嵌入肉里几分，让自己保持清醒。
趁着自己还清醒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自己今日所经历的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姜辽甩了甩头，指甲又嵌入了皮肉几分。
大而灵动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在萧空身上停留了一下，随机就昏了过去。
昏倒前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好个萧空，算计人于无形之中，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这次是离姜辽最近的姜骁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了姜辽，将姜辽抱上，骑马踏雪而去。
临走还不忘看了那个婢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