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各怀心机
饭桌之上的诡异气氛让郝仁不由得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木筷，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阵法悄然显现在眼眸里，他抿着自己的嘴唇，接受着从那枚此前放出去的眼睛中得到的情报。
那枚隐形的眼睛的运动轨迹就是在整间寺庙里乱晃，它将它所看到的一切都记录在眼睛里，只要郝仁想要，他就能从眼睛中得到所有眼球接收到的情报。
而此刻，郝仁在那枚眼睛里没有发现任何异象，它这一天的观察也只能发现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步调前进。
该诵经的诵经，该做饭的做饭，该扫地的扫地，一切都充斥着一种不变感。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这里的气氛一直都是如此古怪的吗？
郝仁不相信这种事情，哪怕是戒律再深的寺庙，也不大可能做到像这样毫无人气。
不可能人人都是苦修僧，一定也有一些普通人。
也就是说，还是有什么古怪的吧。
心中想着，郝仁的面色上却没有任何变化，眼中的阵法也悄然消失，依旧是安静地享受着面前的斋饭。
应该是为了他着想，端上来的菜之中有素肉的存在，用素菜做出的肉充满了肉的气味，但是郝仁很清楚，这些菜里面是没有混入任何荤类的。
轻轻地夹了一筷子，郝仁将其送入了口中，有些讶异地瞪了瞪眼睛。
真的好像肉啊，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无比与肉类相似，这种在口腔里散开的感觉，真的很美味。
真是出色的厨艺啊。郝仁想着，轻轻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郝仁先生，是菜式不合你的胃口吗？”也就在郝仁放下的同时，央仇魔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了。
“不，我很喜欢这顿素斋，只是我今日胃口不大好，所以就先行回房了。”郝仁微微施礼，端起碗筷站了起来。
哪怕是郝仁如此走出去，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人因为郝仁的离去而抬起脑袋，所有人都只是沉迷于自己面前的斋饭之中。
这一次，就连央仇魔罗也没有跟上来，她面前的碗中似乎还有一半的饭菜没有被吃掉。
只不过她依旧是一脸的笑容，用微笑目送着郝仁离开。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女性，郝仁没有言语，转身直截了当地走出了房间。
他先是将碗筷放在了门外用来堆放餐具的篮子中，之后却并没有想之前说的那样直接回房，而是慢悠悠地晃到了藏经阁的位置。
在明亮的月光下，一切都是如此平静，也许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在吃饭的缘故，所以也没有人撞见他。
站在藏经阁之外，郝仁凝视着面前紧闭的房间大门，眼中再次闪烁了那个阵法的光芒。
眼球从远处移来，停留在郝仁的身旁。
感受着那乖巧地停留在身旁的眼球，郝仁点了点头，将它送入了藏经阁之中。
他之前刻意让眼球避开了藏经阁，为的就是让眼球不会因为直接闯入这里而被里面的佛力抹去。
无论是否有人看管，藏经阁总归还是藏经阁，里面贮藏的每一本书都是一种修行的方式。
对于由阵法构筑而成的眼球而言，倘若没有郝仁持续进行灵力的灌注，它大概在进入的第一刻就会被里面佛法的感悟超度。
就这么站在藏经阁外，郝仁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眼球之中，用灵力包裹着它。
藏经阁的内部和他想象的并无差别，果然是充满了佛道的灵力。
这些灵力虽然不狂暴，但是却好像是有人在你耳旁一直教诲一般，让你心中的所有欲望都变得淡漠。
郝仁并没有被这样的灵力阻碍，他移动着手指，在胸口前比划着。
伴随着眼睛的移动，整个藏经阁内的大部分典籍也进入了它的眼帘，它将它们全部记录，转移到了他的脑内，而他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典籍。
那是写在卷轴上最基础的部分，大概是类似于心经一般的事物。
因为是最基础，所以它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眼珠并没有打开这个卷轴的能力，郝仁也不打算这么做。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留一手。
郝仁的灵力撤出了眼球，而随着他的灵力离去，藏经阁内部的灵力立刻就向着眼球涌去。
只是在那之前，郝仁已经将眼球直接打入了那份心经之中，透明的眼球在心经上留下的依旧是透明的痕迹，而这个痕迹是只有郝仁才能够察觉的。
丢失了目标，那些运动的灵力也失去了活性，缓慢地变回了原本的模式。
虽然眼球失去了效用，但是它也在卷轴上留下了自己独有的刻印。
这就是郝仁留下的一个心眼了，等明天，央仇魔罗将这些卷轴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就能知晓，她给他的到底是这个藏经阁内的卷轴，还是某些来历不明被做了伪装的卷轴。
他依然不放心那个叫做央仇魔罗女士留下的卷轴，他始终觉得，那个要由他制作出的佛像，并不是什么正经的事物。不过这也是最后了，如果这一个心眼也没有意义，那么郝仁就足以确信，这次的一切真的没有问题。
做完了这一切，哪怕是郝仁，都有一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早些时候的大脑疼痛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去，因此仅仅是做这样的手段，郝仁都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时候也不早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郝仁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明月，强打起精神，控制着自己疲劳的肉体前进。
也正是在郝仁前脚离开的同时，一阵阵木屐与地板碰撞的声音传来。
那是一道幽幽的俏影，浑身漆黑，什么都没有显露在外。
只是她停留在藏经阁外，先是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然后才看向了郝仁离去的方向。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笑声，那道俏影毫无声息地消失了。
“真是有趣啊。”
只有这一句话语，在宁静的月下缓慢地消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