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苏醒
西北昆仑之间,绵延巍峨的群山连成一片,犹如条条雪龙般匍匐在大地上。
天边的余晖妖艳似火,红日之光穿透厚厚的辐射云照耀人间,万里之内像是被抹了一层金粉,为这奄奄一息的末世染上了最后一份生机。
昆仑雪山一隅,幽深的山缝之中,有一条幼小身影在努力的向上爬行,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嘟哝着。
“温度零下四十六摄氏度,高度三百六十尺,辐射浓度高度威胁……”
“目标高速七百三十尺,第十二次尝试……”
这条身影身上包裹着兽皮,身高只有一米左右,身体瘦小,像是只有几岁的幼童。然而,向上攀爬的速度确是很快,动作矫捷,像是受过专业的攀岩训练。
“还剩最后五十尺……加油……阿瓦塔……”
就当这条身影几乎要接近目标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身体开始急速下坠。
“糟糕……又失败了……”
只听到‘嘭’的一声,这条瘦小的声音掉进了下方的雪堆里。雪堆的高度足有十多尺,像是事先预备好的应急措施。
又是‘噗’的一声,一颗小脑袋从雪堆里爬了出来,那双晶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机械的光芒。
“时间晚上七点五十分……危险高度上升……回家……”
这条身影从雪堆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沿着一条小路飞速离去。它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因为一旦夜幕真正降临,某种掠食者即将离巢觅食。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这条身影来到一片隐秘的山坳,钻进了一个只能容它一个人通过的洞穴,并用碎石将洞口小心地砌好。
“是你吗?阿瓦塔?”
听到洞口有动静传来,洞穴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少年声音。
“是我,主人。”
钻进了山洞,瘦小的身影将身上的兽皮脱下,露出了一副黑漆漆的金属之躯,它的确不是生命体,而是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已经活了七百多岁。被命名为阿瓦塔,忠诚地守护在这座山洞已经超过了五百年。
阿瓦塔面前是一堆复杂的机器设备,连接着一个半透明的圆形容器,里面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色苍白,显得非常虚弱。
“主人,你今天还好吗?”阿瓦塔来到容器之前,踮着脚尖轻抚着少年的额头。
“我还好,你今天没有受伤吧?”少年努力地抬起头,摩挲着阿瓦塔的机械手臂。两者有着不同的生命形式,却显得极为亲密。
“没有,不过我差一点就能摘下那朵冰莲花。对不起……”阿瓦塔虽然是机器人,但情绪非常丰富,少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它的沮丧。
“不要紧,你已经尽力了。我已经在这里沉睡了五百年,也不在乎多等一阵子。更何况……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少年虽然脸上毫不在乎,而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自由。
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知道自己叫做陆青,来自于五百年前的地球时代。阿瓦塔的记忆芯片也被人篡改过,没有办法帮助他回忆起更多的往日信息。
在这五百年的时光里,陆青一直在沉睡。只是在一个多月前这片山脉发生过地震,洞穴中的设备受损,他才不得已提前醒来。
阿瓦塔用仅剩不多的记忆提供了一些信息:在五百年前,他曾经患上了某种绝症,被双亲用特殊的设备冰封了身体,希望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被唤醒,利用足够发达的医疗条件彻底治愈绝症。
人类的寿命极其有限,至于陆青的双亲是谁,为什么会选择将他冰封在昆仑雪山,恐怕已经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了。
而且根据阿瓦塔对外界环境的检测得知了一个不妙的信息。外界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核辐射,充分说明地球可能已经不在是五百年前的模样,沧海桑田,一种严峻的灾难正在发生,或是已经发生了。
如今设备已经受损,无法继续维持陆青的生机,一个多月匆匆而逝,阿瓦塔不会撒谎,告诉他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活。
本来陆青已经万念俱灰,但阿瓦塔却没打算放弃。一个月前的地震不只是震坏了冰封设备,还震塌了一条通道。阿瓦塔顺着通道找到了另一座古老的洞穴,里面存放着一个精致的玉匣。
也正是这个玉匣给陆青带来了新的希望。
这个玉匣只有巴掌大小,纯手工制作,工艺却异常复杂,使用的材料也非常坚硬,任凭刀削斧砍都无法打碎。饶是阿瓦塔拥有极其恐怖的计算能力,依旧用了十多天的时间才将其破解打开。
玉匣中有一卷用兽皮制作的古卷,记述的文字非常古怪,类似数千年前的甲骨文,却与阿瓦塔记忆库中的样本不尽相同。为了解开其中记载的内容,阿瓦塔又用了版多月的时间才破解了一小部分。
这古卷叫做鬼方长生藏,是古代中国商代鬼方部族留下密卷。初步看来,这是一部古人为了强健体魄,在长期的原始环境下狩猎过程中摸索出来的健体方法。
如果不是有阿瓦塔五千年的记忆库,也难窥的其中奥妙。但由于阿瓦塔的记忆库被人为篡改过,只能初步翻译出一些入门的呼吸吐纳和药物淬体之法。
陆青已经时日无多,忠心耿耿的阿瓦塔准备死马当活马医,在督促陆青修习呼吸吐纳之法的同时,每天都会早出晚归去寻找长生古卷中所需要的药物。
可惜时过境迁,地球上的环境已经面目全非,阿瓦塔找到的原生草药中带有极强的辐射毒性。而且所需要的十六种草药也只找到了五种,其中有一种冰莲花生长在山缝之中,阿瓦塔尝试了多次都没能成功采摘。
“主人……”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叫小青就好。”陆青苦笑道。
“只是个称谓而已,不要较真。今天的修习成果怎么样?有没有收获?”阿瓦塔很是固执,一边在火堆中添着柴火,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