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浪

  洛英走出了医疗室，他走到走廊的金属栏杆边，向下看去，唐鹏站在一楼的大厅中央。察觉到洛英的视线，唐鹏仰起头，咧出了笑容。

  洛英转身，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不多时，他到达一楼，走到唐鹏的面前。

  “你在等我？”

  “我有办法进入林川空间站。”

  洛英看着唐鹏的眼睛，等他说下去。

  “别这样看我，让我觉得脖子有点凉，”唐鹏转头避开了洛英的视线，他抬了抬手，和站在三楼走廊上的柯森打了个招呼，“上次我就想和苏曦见一面的，只不过纳撒尼尔催的急。”

  柯森点了点头，他向另一边走去。

  “见了又如何？”

  “做更准确的判断，这次虫潮，胜利会属于哪一方，帝国还是联邦。”

  “卡雷尔的情报是什么？”

  “他没告诉我，他信任所谓的，联邦所有人欠他一句对不起的那个，”唐鹏压低了声音，“山邰家的狗，哦不，现在是柯森的狗，桥本哲也。我听说，毒蛇小队在自由军的地盘出没？”

  洛英后退了一步，“那就走吧。”

  接着，他快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唐鹏跟在他的身后。

  ——

  索尔维亚空间站。

  姜离穿着浴衣躺在沙发椅上。

  不远处的露台上，十多个穿着藕色薄纱的少女们光着脚，踩着木质的地板，绕着花架，转来转去。

  他侧头，看着桥本哲也走进房间。

  他伸了伸手，“坐。”

  “你想找我谈什么？”桥本哲也走到另一张躺椅边，他警惕地看着姜离。

  “合作。”

  “合作？”桥本哲也抬高了声音。

  姜离从一边的糖罐中，摸出了一颗糖，他撕开包装纸，把糖扔进口中，视线在少女们的身体上扫过，“年轻就是好。”

  桥本哲也坐了下来，“是啊，年轻。”

  “混乱星域，没有军队驻扎，虫子来了，那些平时看上去无法无天的家伙们都漏了怯，他们现在是最慷慨的客户，只要我们能提供合适的武器和物资。”

  “你为什么不找纳撒尼尔？”

  “他太保守和谨慎，或者说是胆小，”姜离抬起上半身，稍稍向桥本哲也靠近，“你知道，柯森为什么边缘化他的，是吧？”

  “你想要，我？”

  “是啊，黑武士掌握了一条运输通道，金色光翼退出混乱星域的武器市场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姜离又摸了一颗糖，“现在，机会出现了。”

  “如果虫族彻底占领了混乱星域，那怎么办？”

  “桥本总统，有风险，才有收益。”

  “我要想一想。”

  姜离躺了回去，“当然。”

  桥本哲也半躺了下来。

  他和姜离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少女的舞姿。

  大约十多钟后，他开口了，“洛英知道吗？”

  “知道。他非常认同你的才能，”姜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清水冲淡了口中的甜味，“人总要向前看的，桥本总统。”

  ——

  唐鹏跟着洛英坐上了天星10号飞船。

  设定好航线后，洛英将驾驶位交给一个黑武士，他带着唐鹏去了飞船二层的休息室中。

  唐鹏率先在观景窗边坐了下来。

  “我听说，帝国军方和天星公司有三年的采购合约？”他伸出手，手指在观景窗上划了几下。

  洛英在他对面坐下，“你可以说了，你想要什么。”

  “莫里森曾经尝试拉拢你，你拒绝了。”

  洛英看着他，没有开口。

  “我看人很准。”

  “是么？”

  “这是我的天赋，”唐鹏站了起来，“有什么喝的吗？”他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后，打开酒柜，挑出一瓶森酒放在吧台上，他看着洛英，“来一杯吗？”

  洛英点了点头。

  唐鹏倒了两杯酒，他端着酒杯，走回座位。

  墨绿色的酒液中，浮动着点点金光。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欲望，和野心。”

  “所以呢？”

  “薇薇安的死，不是意外。”

  洛英凝视着酒杯中的液体，“我知道。你暗示过我。”

  “你，杀了弗雷德，但是你没有动柯森，为什么？”

  “你在审问我？”

  “你必须杀死弗雷德，否则，你不可能坐稳黑武士大统领的位置，我说的对吗？”

  洛英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抬头，看着唐鹏。

  唐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你成为了柯森手中的一把刀，你做的相当的出色和尽职，你和他的关系，你拒绝了莫里森，这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陷入了自我怀疑。薇薇安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吗？你为了维达老爹，抛弃显而易见的可控的生活，加入海瓜子，而薇薇安死了，你却只是杀了弗雷德，吞并了白武士。这不像你。”

  “她不需要，我为她复仇。”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洛英，拉曼死前给了你什么信息？”

  “林川空间站，我可以自己去。”

  唐鹏慢慢旋转着酒杯，他看着观景窗外，高速航行的状态下，不同颜色和形状的星云，在视觉上晕染旋转在一起，奇谲而瑰丽，“我很怀念，爱德华在的时候，那时候的海瓜子，混乱却有趣，薇薇安，弗雷德，田忘南，尤金，拉曼，都是很有趣的人。”

  “你先投靠柯森的。”

  “是啊，”唐鹏放下了杯子，他转过头，“那时候，他的脸上就写着必胜两个字啊，我能怎么办呢？我劝说过尤金，真的，他没有重视我的意见。”

  “义务提醒？”

  唐鹏抬了抬眉毛，“没错。”

  “纳撒尼尔，和你说了什么？”

  “他很犹豫。”

  “你想要，海瓜子？”

  唐鹏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并不想成为柯森第二，或者类似的，尤金和田忘南，都还有一些部下活着，保住他们，我花了很大的力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想法的话。”

  “我应该，在这里，杀死你。”

  唐鹏看着洛英的黑红色的指甲慢慢地伸长。

  “看来我是猜对了。纳撒尼尔的日子，暂时会更加不好过了，不过我相信他会撑过去的。”

  唐鹏仰头喝干了杯子中的酒，“洛英，我们现在的诉求是一致的，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

  “索尔维亚空间站的结构图。完整的。”

  洛英的眯了一下眼睛，“你为什么会有？”

  “我认得很多人，都处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