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虫潮
尘雨星，拉斐尔的办公室。
拉斐尔注意到周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问：“发生什么了？”
“一艘飞船残骸，在船坞中能量炉发生了爆炸。没有人员伤亡。”
“怎么会爆炸？”拉斐尔追问。
“工程师还在查。”
“最近走了不少雇佣兵？”
“他们害怕了，”他犹豫了一下，“薇奥蕾塔登基快满四个月了，您是否要回帝都一趟？”
“薇奥蕾塔，”拉斐尔轻声念着名字，他站了起来，走到星图前，“我原本以为她会把我换下来。”
周璟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星图上，水蓝色的帝星映在拉斐尔蓝色的眼眸中。
——
洛英靠墙坐着，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伸直，垂着双手，仰头看着虫子在仓库顶部的金属栏杆上爬动，不断的分裂。
意识散开，扭曲。
黑红色的潮水，旋转着，汹涌着。
渗出仓库。
流入干裂的地面。
抱着枪，穿戴着盔甲的巡逻战士。一台台机甲，机甲表面累累的伤痕。技术员，工程队，医疗兵……
忙碌而疲惫。
虫子爬动着。
细小的，肉眼难以捕捉的，尘埃中，硝烟中，静默地渗透在这片土地中。
攸然间，一只虫子，脱出了控制。
睫毛颤动。
所有的虫子，都停止了动作，接着，吞噬晶体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洛英眯起眼睛。
微弱的引力。
在第七战线附近，不稳定，游荡着，徘徊着。
虫子被卷入。连接断开。
他微微侧头。
警报声响了起来。
虫潮！
——
虫潮！
距离上一次虫潮爆发后的6个小时后，虫潮再一次爆发了！
拉斐尔和周璟对视了一眼。
周璟拿出电子板，各个部门的信息和意见汇总了过来，他念出了结论：“根据特征统计，这次，突发虫潮，规模可能，比上一次更大一些。”
全息星图上，代表虫子的红点，不断地出现在第七战线周围。
“第7师，立刻支援，第2师，警戒线待命，配合我突袭，”拉斐尔一边下令，一边向门的方向走去，“周璟，驻地这边交给你了。”
周璟向拉斐尔行了一个军礼，“是，将军。”
——
吉兰在雇佣兵的驻地中逛了一会儿，见了好几拨朋友后，她听到了警报声。
她抬起头，一台台帝国机甲和武装飞船向天空飞去，冲破大气层，她身边的雇佣兵们都小步跑了起来。
皮埃尔逆着人群，走到了吉兰身边，“你看到了吧。”
吉兰转头看了他一眼，“上一次虫潮是什么时候？”
“大概6个小时前，你现在，大概暂时没法离开了。”
吉兰双手环抱在胸前，她说：“带我去前线。”
皮埃罗点了点头，“我有一艘武装飞船。”
他们跟上了其他人的速度，向港口的方向跑去。
——
79号仓库的能量晶体被吞噬殆尽。
仓库的门自动打开，他向外走了出去，他混入了紧急集结的人群中，黑红色的虫子在地底，跟随着他的步子。
他看到了不远处一队雇佣兵打扮的战士。
他调整着步子，慢慢向他们靠拢过去。
天色愈发的阴郁了起来。地面颤抖着，一台台飞船和机甲飞入天空，引擎轰鸣的声音灌在耳中，和风声混杂在一起。
——
周璟穿过走廊，他看到一个灰白头的工程师等在作战室的门口。
周璟认出了他。
“赵渊博士，什么事？”
赵渊迟疑了一下。
“战斗正在……”
“那艘爆炸的飞船的能量炉是非自然爆炸的，我调查了监控录像，发现了有画面扭曲的情况，有人混进来并且有反监控的装备。”
赵渊语速很快地将这一大段话说完后，他吸了两口气，补充说：“我害怕这次虫潮，和爆炸有关系。”
周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画面扭曲，可以跟踪吗？”
“很难，”赵渊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可以试试看。”
“跟我进来吧。”
周璟带着赵渊走进了作战室，一个个屏幕亮了起来，战况信息数据分析轮转在屏幕上。
赵渊随意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周璟看着他在控制台上操作了起来。
——
洛英慢慢混进雇佣兵的队伍。
地面突然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云层破开，一个漩涡出现在天空中，无数的虫子，从漩涡中涌入尘雨星中。
黑灰色的虫壳，巨大的结节，尖锐的尾刺，丑陋而狰狞。
争先恐后地从漩涡中穿出。
洛英舔了一下嘴唇。
能量保护罩升起。
白色的暴风突袭者出现在漩涡的边缘，白色的弧光划过，虫子的身体被切割成几段，虫子的尸体，落在保护罩上，灼烧成灰烬。
骚动平静了下来。
洛英进入了港口。他突然感觉到了不对，他转头向后看了一眼，一队穿着盔甲的战士，拿着枪，向他的方向移动而来。
——
作战室的一块屏幕上，一个模糊的，不断闪烁晃动的黑影出现在屏幕上。
移动路径被解析出来。
从船坞的车间中走出，走入仓库，在79号仓库带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警报声想起后，离开仓库，向港口方向靠近。
“能复原他的外貌吗？”
赵渊摇了摇头，“有一些特殊的能量笼罩在他的身上。”
周璟在屏幕上点了一下，“79号仓库，应该是空着的，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接通了仓库监控室的通讯，他对值班的战士说：“去看一下79号仓库。”
战士点了点头。
不多时，战士走了回来，汇报说：“一切正常，仓库里什么都没有。”
周璟和赵渊对视了一眼。
他向巡逻队下令：
“6号巡逻队，你们现在向港口靠近，不要惊动任何人，等我命令。”
——
洛英脱掉工作服，戴上头盔，向飞船升降台的方向跑去。头盔的扫描系统计算着最佳的逃跑路径。
一艘武装飞船正要关上舱门，两条黑红色的细线拉住了舱门，脚底气流涌动，洛英弹跳向上，跳进了飞船。
细线消失，舱门落下。
飞船中，一个穿着战斗服的壮汉站在控制台前，他举着枪，对准洛英。
黑红色的细线飞舞。
缠绕在壮汉的手腕上，收紧。
能量枪落在了地上。接着，手腕被勒破，血落了下来。
“等一下！”
洛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接着，他看到了吉兰。
“起飞。”他说。
细线将皮埃罗捆绑了起来。
“好，”吉兰走到皮埃尔身边，她在控制台上按了一下，飞船晃动了一下，接着向上飞起，她看到了屏幕上帝国军方发来的信息，“看来，没那么容易离开。”
飞船的通行权限被取消了。
监视屏幕上，几队巡逻兵向他们靠近。
能量弹从飞船的身边擦过。
“从漩涡中离开。”洛英说。
“只能这样。”
吉兰打开了飞船的武器系统，她对着港口上方的能量罩开了全功率的一炮，漩涡下方的能量罩，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飞船速度提到最高，从缺口飞了出去。
洛英看到了飞船前方的暴风突袭者。
洛英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尘雨星上地底下爬动的虫子，化作黑红色的雾气，在地底奔腾着。
同时，越来越多的虫子，从漩涡中飞出，想要趁着缺口还未闭合，进入港口。
暴风突袭者无奈的挥剑向虫子飞去。
“去求生舱，坐标设定为32-71-64-22，5分钟后弹出。”
“他呢？”吉兰问。
皮埃罗的视线在洛英的头盔和吉兰的脸上来回移动着，他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洛英和吉兰都没回答他。
“活着。”吉兰说。
“两年，自由。”
吉兰点了点头。
接着，她看到一只黑红色的虫子从洛英的指尖飞出，飞入了皮埃罗的眼睛中。
细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