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物极必反
这厢小夫妻俩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同时,那边文青山的日子却真是不好过。
此时的他正被田氏追的满院子乱跑,儿子二蛋正坐在桌边吃着蛋羹,他冷眼旁观看着母亲和父亲经常上演的这一幕追逐闹剧,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田氏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嘴里破口大骂着:“你个窝囊废,臭不要脸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干你的活,非没出息的跑去老大家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以为人还拿你这个穷二叔当回事儿吗?那臭丫头要真是认你这个二叔,在她家发达的第一天就应该乖乖地送些银子过来,可她倒好,不但没有这么做,竟然还要你这个亲二叔去给她家果园守夜干活才能拿工钱,呸,你个死人头的,这活咱不能干,我可丢不起那人。”
文青山跑了两步,回头看了看,估算了一下田氏和自己的距离:“你个臭婆娘,别得寸进尺啊,平时我不言语别以为我真的怕你,这次我铁了心了,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曦儿好好赚钱,再也不会任你胡搅蛮缠不识抬举,你要再不知趣,你走好了,反正咱家也是天天鸡飞狗跳的,一点不如你意,就非打即骂的,我是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咱爷们儿也个站着撒尿的,这回要是再怂包蛋,我就不姓文。”
一席话把个田氏气的,七窍生烟气极败坏的,又紧跑了两步继续向前追:“你个死脑筋的怂包蛋,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任娘作主跟了你了,要不是你娘和老大三天两头来我家求我娘,说让我一进门就当家做主,绝不让我跟着你受委屈,打死我也不会嫁你这个穷鬼的,当初要不是你们死缠烂打,娘被你们缠怕了才应下了亲事,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穷酸过日子?”
文青山一听这话也是火冒三丈:“好啊,你个田淑琴,枉我敬你是我的妻,从你嫁过来开始,哪件事情不是你作主?不管你再不对,再胡闹也都由着你,大哥一家对我有恩,你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不管他家日子那么艰难,竟还狠心时常去占个便宜,可是即使这样,在大哥和你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帮你。”
文青山越说越激动:“哪怕是上次和你嫂子合计想要让你那瘸腿的侄子算计曦儿,明知道这么做不对,我还是忍着没提前去告诉他们,看来都是我太纵容你,才让你如今这么不害臊的没脸没皮,你可知道对于从小把我们养大的大哥,我真是愧疚的没脸见他了,人家曦儿不计前嫌,没有嫌弃你一次次欺负她们,愿意让我去干活赚钱贴补家用,结果你还嫌不够,把人家好心当做驴肝肺,到底是谁不识抬举?”
田氏觉得今天的文青山一定是被文曦给迷了魂了,他家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过,从来都是被她压的死死的,让他朝东绝不敢朝西的,今天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竟然敢和她对骂讲理了。
心里更恨文曦了,要不这个小丫头片子,自己哪能像这样这样憋屈,上次因为他们造水车的时候,和大伙儿说了两句文曦他家太自私,结果闹到现在大家对她的话都半信半疑,即使她说的是真话也都对她爱搭不理的了。
还有的街坊在背后议论她小肚鸡肠,挑拨离间的,被她家二蛋无意中听到回来学给她听,害她和儿子解释了半天她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竟然连揣他两脚都憋不出个屁来的老实巴交的丈夫都敢这样对她了,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停下脚步,也不追文青山了,转身回屋招呼着儿子:“二蛋,吃完了吗?一会儿随娘回外祖母家去,这里可没法呆了,过不下去,文青山,你是铁了心要给老大家当牛做马是吗?那就你一个人过吧,老娘也不陪你受这个窝囊气,我们娘俩这就回我娘家,想要我们回来,除非你答应我不沾他家的边,否则咱们就和离。”
文青山看她不追了,也停下了脚步,听田氏说要是不答应她就和离,这样的话基本上隔个两三天就要说一回,他都麻木了。
心里也在盘算,这样的糟心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算了,她要真想和离就和离吧,反正真要和离了这家里就自己光棍一个,自然就能随心所欲当家做主了。
想必这就是体现了物极必反的道理了吧,一个人长期被压制着本心,做着违背心愿的事情,但这么久远的压抑郁闷有朝一日自然会触底反弹,它带来的后果就像一座沉睡的活火山一样,一旦爆发随时可能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了吧。
显然此时的文青山就是这种状态,自从成亲以来他就一直在按着田氏的要求来生活着,完全没了自我,媳妇儿才是这个家的天,他只是个苦劳力罢了,在家中的地位相当低下,田氏一点小事儿不满意就对他指手画脚非打即骂的,就连二蛋也时常对他吆三喝四的,完全把他当个仆人一样看待,哪里还有当爹的威严和自尊?
可即便如此,田氏仍不满足,不断的惹事生非,她时常所做的事情已经违背了他的良知,但是为了有个完整的家,为了幼小的孩儿有亲生爹娘陪在身边安稳的长大,也为了不辜负当初娘和大哥厚着脸皮好不容易求下来的姻缘,这些年他忍的好不容易,个中的艰辛又岂会是别人能够体会的?
哪怕父老乡亲们偶尔会嫌他软弱拿他打趣,说他就快变成了一个就差不会下蛋的母鸡了,他虽然心酸难过,可也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争辩过一句不是。
文青山正在气头上,这会儿再次听到这句,要是不按她的意思行事就和离的明显带着威胁意味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本就已经爆发的脾气再也压不下去了,冲着屋子大喊:“田淑琴,你这次说话算话啊,我这就去找村长做个见证,再请曦儿或者上官大夫过来帮咱们执笔,写了和离书,到时候谁不摁手印,谁就是个孙子。”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