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聚翠格轩
“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前来送药,你是巴不得我永远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才好!”朱荣芳咆哮着,发怒的声音隔着厅门传到了屋外。
刚刚跨进荣安居院门的陆梁伟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太太何出此言?我若有此意,当初我又何必救你?”花镜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前来送药,却换的一阵劈头盖脸的辱骂。
“当初是当初,当初我还以为你是好姐妹呢!不想你竟然来勾引我的夫君!”朱荣芳喷口而出。
“夫人!……夫人你这是误会什么了,我家老管家一研制出新药,就拿来给你,就是盼你早点康复……”
花镜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股怒意从心中涌出,却又想到今日是为了前来打探消息,不能把关系搞僵,只好隐忍者。
花镜委委屈屈的声音传在陆梁伟的耳朵里,尤为可怜。一种大男人保护弱女子的情怀在他的心中迅速膨胀起来,陆梁伟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
只见花镜又羞又是委屈,原本白皙的面颊也涨得通红,陆梁伟这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花镜是花树精之说,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格外柔弱,正在等着自己的保护。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这边一脚跨进们,那边就黑着脸冲着朱荣芳大吼了一声,又转过身来,柔声给花镜赔不是:“花镜小姐,实在对不住,内子久病在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多有冒犯,请不要生气。”
陆梁伟一向在朱荣芳面前是好听话的模样,从未大声吼过,忽然听到陆梁伟呼和自己,一下子蒙了。
正发着愣,紧接着就听到陆梁伟那么柔和的声音给花镜赔不是,妒火窜的更高,双手握拳擂着床板,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你个小妖精,你给我滚!刘妈,你把那个小妖精给我赶走!”
狂躁刺耳的声音在屋内旋绕,“夫人……”刘妈吓得唯唯诺诺,这边叫着夫人,那边目光求救地看向老爷,不知所措。
陆梁伟厌恶地看了朱荣芳一眼,拉着花镜便朝门外走去:“花镜小姐,实在对不住,我们借一步说话,到舍下书房坐坐可好?”
花镜本来就是想向陆梁伟打探消息的,闻言哪有不好之理,当下应允,跟着陆梁伟出了门。
“花镜小姐,让你见笑了,内子自瘫卧在床,怀疑心和暴躁脾气日益加重,日日无理吵闹,让人无法近身,还请你不要生气。”
“我怎会计较一个生病的人?”花镜苦笑着,回想刚刚真是尴尬得很,如果陆梁伟不来,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不计较就好,不计较就好,其实说出来不怕笑话,我在朝前是个像模像样的巡抚,每天回家却要像个孙子一样受她辱骂一番,真是憋屈的很呐。”陆梁伟自嘲地摇摇头。
“陆大人可想过什么法子,找她的知己好友陪着说说话,做些心理疏导,或许会好点?”
“唉……哪里容易啊……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成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反差太大,脾气大些也是理解的,只是不知道这哪天才是个头啊……”陆梁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太太能得陆大人理解包容,也是幸运的。”碰到这种关乎巡抚大人的私事,花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怎觉得这样的话题跟他一个姑娘家吐说不是很妥当,可又不能不答话,只好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哎……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在翠格轩又多收了些花草,新做了些盆景,要不顺道去看看,请花镜小姐帮我指点指点?”
“指点谈不上,倒是可以去欣赏欣赏。”还好陆梁伟及时改变了话题。花镜答应着,心中暗暗寻思要怎样去开口问烽火台的事才好。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翠格轩。
果然翠格轩添置了不少的绿植盆景,几间屋内还都增设了长燃的炭火,给花木取暖,所以尽管是初冬,屋内却温暖如春。
“陆大人果然是爱花之人,这些花木如若是人,得知大人如此厚待,一定会心生感激的。”此话倒是花镜由衷之言。
“是吗那她是知道我对她的好啰?”陆梁伟将一盆刚刚扦插的小玉兰树苗递给花镜,心中突突狂跳起来,欣喜的双目灼射在花镜的脸上,偏偏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看这盆如何?我从庭院里玉兰花树剪枝扦插的。”
陆梁伟递过来的小玉兰树栽在一个白玉的盆里,盆上雕刻着两朵俊丽的红色玉兰花,盆不大,只有一个大碗的口面大小,整株玉兰树也只有一尺来高,在这温暖的室内,倒是吐露了好几片新叶,一看就是相当用心呵护的。
“自是会的,你每一次浇水,每一次施肥,每一次爱护,她们都记得呢。”花镜打量着接过来的玉兰花树:“这个季节玉兰树能够扦插成活不容易啊,用了不少心思吧?”
“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放在屋外,怕她冻着,收在屋内,又怕她没有阳光,有时在想,她若是人就好了,我就可以问她什么时候冷,什么时候热,什么时候需要阳光,我好为她算计着。”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陆大人一样,有颗爱护花木之心就好了,那一定是四处繁花似锦。”花镜微微一笑:“听说皇上要在青云山的山峰上修砌一道环城的烽火台,不知道又有多少花木无处安身了。”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啊?”陆梁伟此刻正沉浸在与花镜探讨花木的热情中,也无暇去思考花镜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接着说道:“皇上也是为了社稷考虑,才要修此烽火台,不过国家安宁了,花木不也是更安宁了?”
“话虽如此,沿山峰修建,大兴土木,必有许多花木伤亡呢,而且,有些地方山峰料峭,工程浩大,修砌起来实在不易,闹不好还会有人丁伤亡啊。如若只是间断修砌烽火台,工程量小,也不妨碍皇上观测天象啊。”
“哎,你这个注意好,昨日在朝中还在议论,此项工程甚是险峻,要怎样修改才好呢,明儿上朝我就向皇上推荐这个法子。”陆梁伟压根就忘了,正是自己一再强调烽火台的连贯性和安全性。
花镜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改变了陆梁伟的想法,如若真可以间断地修砌烽火台,自己就有法子让他们避开花莲山的那一段山峰。
心下甚是喜悦,于是又教了些陆梁伟扦插种植摆盆的技巧,告退而归。
陆梁伟心下更是高兴,这些天对华镜一家是花树精的害怕在这场愉快的交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俏丽可爱,又优雅博学,正是自己一心向往的样子。
“妹婿今日心情好啊!是碰到什么喜事了吗?”一早,陆梁伟换了官府,早早地,兴冲冲地就来到了朝堂,“不过听说,舍妹昨日时很不开心呐,你要多陪陪她才对。”。
“二哥,早!一直被建筑烽火台的事困扰,昨日想到了解决的法子,所以心下高兴。”忽然被迎面而来的舅兄朱荣强不阴不阳的问候膈应到,陆梁伟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昨日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妻舅家,真是家中有暗探,房中有耳呀。
“如此甚好,不要因为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分了心,闹的大家都不愉快。”朱荣强冷哼一声,抛下一句,转身甩袖而去。
直把陆梁伟气的愣在路间,半响缓不过神来。好在上朝的时间到了,各人进朝面圣,才解了这份尴尬。
“启禀皇上,烽火台修砌之事,臣以为无需可以间断修建,一样可以起到观测天象和防御外袭只用,无需连成一道城墙,一来因为工程过于浩大,二来,有些山脊过于险峻,为悬崖峭壁,实难以修建,强行修建,也非不可,只是恐有人丁伤亡,臣建议当可避开为好。这样工期和修建成本也可以缩短,估计一年即可完成,也可早日完成皇上观测天象之愿。”
新皇年轻,心中本不信什么妖精异象之说,修砌烽火台也是在本虚道人的一再怂恿下,才计划修建的,听说可以缩短工期,缩小修建成本,也不影响观测和防御,自是高兴:“众卿家可以有什么看法?如果没有什么异议,陆爱卿就按这个间断式方案修建吧。”
皇上已是如此之说,众臣哪还有反对之理,自是一番恭维:“皇上英明,如此甚好,新朝刚刚建立,当以节约开支为好,如此可以省下六成费用,实是百姓之福。”
“是!是!避免修建之中的人丁伤亡,是皇上的仁义呢……”
陆梁伟听得众臣七嘴八舌,说的都是赞同和恭维这个主意好的话,心里甚是欢喜和得意,刚刚进朝堂前被朱荣强抢白的那一点不愉快,一下子消失的无意无踪了。
“启禀皇上,陆梁伟陆巡抚近日迷恋妖精,置发妻于不顾,在京城口碑恶劣,臣以为不适宜担任修建烽火台的总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