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凌广的姻缘
“右胁侍，请随小的来。”
回到地狱，走完程序之后，璃月又被叫住了。
叫住她的人看着就是一个鬼差，但她不觉得她在这个地狱有什么认识的人或者应由她做的事。
“有什么事吗？我是活人，不应该在地狱停留太久。”璃月直接了当地说。
人在地狱久了，身体就腐烂了，真的就回不去了。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鬼差文绉绉地把那位说过的话说出来。
璃月这下子就明白了。
地狱里，自然是那位地藏王菩萨了。
“带我过去。”
她现在接触到的神仙鬼怪越来越多，有些见怪不怪了，对于地藏王菩萨的存在是不惊讶的，但对他要找自己……
这些天，她模模糊糊也明白了一些。
那个神的世界，似乎在变。
她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见到那位耳熟能详但在她作为一个人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位菩萨。
“月宫永德，总摄群阴，俄逢阳厄被相侵。
晴晦俨巡遮，恩戴照临，惟愿永光明。”
一轮明月出现在空中，一首月光赞也在她耳边响起。
“菩萨。”
“璃月见过菩萨。”
月光赞没有扰乱她的心神，她还是她，那位菩萨没能从她身体里出来。
转世便是如此。
很大程度上可以用叶蓁的状况来类比，如果达到一定条件，月光菩萨便可以从她身体里出来，她该庆幸，今天还不是中秋。
“我想见的，是那位故人，可惜故人今日没能来，真是遗憾。”
此时的地藏菩萨并不是人们平时见到的那种结跏趺坐，右手持锡杖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坐在一张莲花凳子上，微笑着和璃月说话。
“璃月有生之年，菩萨怕是见不到那位故人了。”璃月也笑着回应。
她是她，月光菩萨是月光菩萨，找菩萨的，就别来找她，更别说是地狱这种地方，就不是人呆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璃月心里对这位菩萨生出了一丝抵触。按理说来她前世为佛家的菩萨，应该会有天生的亲近之感才是，而且以前去寺庙拜佛的时候也确实有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一位高僧觉得她有佛性问她愿不愿意出家……
也许，是那位菩萨和地藏菩萨有什么过节？她这样猜。
当然了，她猜的并不对。
她不知道的是，月光菩萨真的和地藏菩萨不熟，她心里那种不适感来源于…地藏菩萨的意图。
同为菩萨，月光对地藏是有一定感应的。
“说的是啊，不止是你这一辈子，只怕是再也见不到月光了。”地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璃月沉吟半晌，忽然笑了笑：“说的是啊，璃月还真不怎么想当菩萨，若是这一世结束了，璃月还是璃月，那位菩萨怕是回不来了。”
“非也。若我佛门有一天有一位俗家名璃月的菩萨，那月光才永无归期了。”地藏悠悠地说，“药师不想失去他的右胁侍，佛门不想失去月光菩萨，所以，刘璃月，你愿意放弃你这一生，让月光回来吗？”
璃月听了懵了，这是……要她死？
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您不如直接设法把我杀了好，我可不会放弃自己的命。”
“无人要你的命，只是你可能够发誓，若有一日，刘璃月的命到了尽头，她不会阻止月光菩萨回归本位。”
“我……”璃月犹豫了，她虽然没想着自己能生生世世为人，却也不敢轻易发誓。
“我想知道为什么。”璃月冷静下来，思考一番说道，“很明显，我作为一个人，和菩萨您，所获得的信息明显是不对称的。
在没有充足的理由下我轻易做决定，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我知佛家普度众生，只是不知我，作为一位菩萨的转世，是不是普通众生的对象呢？”
“看来，我需要让月光出来谈谈。”地藏平静地说，脸上淡淡的笑容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璃月此时看来却有些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
“咳咳，我能采访您一下吗？您为什么要放弃陵光神君的身份，下界成为妖王呢？早知道，毕竟您是尊贵的天君？”李哪吒拿着一根胡萝卜递到凌广的嘴底下。
孙先生在一旁笑得忍不住捶桌子：“是你飘了还是你凌哥拿不动刀了？”
凌广此刻面无表情。
“你们找我来就是让我给你们逗闷子的？”
他的话里没有一丝感情，直接让茶馆一层温度下降了两度，大仙觉得这种气温突然变化对他的茶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想着能不能让哪吒给他换一壶，当然得是免费的。
“当然不是，只是……想给姬妤姑姑求个情。”凌广来了以后，李哪吒便和孙先生坐在凌广对面，其他人没动。
凌广朝叶蓁那边看了一眼。
“她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再没存在的必要，大仙你说是不是？”凌广冷冷地说。
没有谁会喜欢叛徒，他也不喜欢。
姬氏凰族，没有资格有自己的立场，不能支持陵光神君，甚至还直接对立，那便是不可饶恕的叛徒。
凌广只恨自己当年下手轻了，只让她魂飞魄散，却还留啊一缕神识在元神之中，才让杨戟和叶蓁把她留下来。
在叶蓁转世渡劫后，杨戟居然直接来了个隐居，窝在自己的神域里不出来。
这当然是有天庭支持的。否则在他还没有正式成为妖王的时候，天庭有谁真的感和他作对呢？
“呵，你说的没错，她就该没的干干净净的才是。只是，这话谁都可以说，却独独你没这个资格。”大仙话里藏针，对凌广十分不客气。
“对了，还有，”李哪吒调节气氛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杨三哥计较了好不好，他这些年也躲得很辛苦。”
“有什么就直说，我不信你们真是为了这件事。”凌广有些不耐烦了。杨戟干了这种事，要么直接成为他的死敌，要么支持他为他做事，依照杨戟的经历和性格，后者是很有可能的。不管怎么说，既然他把叶蓁找到了，没动人，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不可能直接下手，也没什么可让他们担心的。
哪吒和孙先生还有大仙三人对视几眼，最后还是由哪吒来说，谁让他地位最低没仙权呢？
“妖王大人，您知道您作为一个曾经的神君和现在的妖王，是会有天定姻缘的……”
“呵，我说怎么月老今天怎么没来。你是把月老干掉了，然后打算一神兼两职？”凌广说着玩笑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那意思很明显，把月老叫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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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璃月很激动地说，甚至身体有些站不稳，此时她正在全力压制着身体那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压制让她头疼，头痛欲裂……其实那不是一种头痛，是神魂在痛，神魂中有东西在挣扎，魂魄处于一种即将被撕裂的状态。
“那你答应。”
“我要一个理由，只要一个理由，哪怕那个理由我并不能认同。”璃月很坚持，人死也还要死个明白呢，更何况是来生的事。
“你知道你所凌广到底是谁吗？”
“知道。”璃月老实回答，她当然知道，因为她看见了呀，刚开始她以为是一只红雀，后来觉得有点儿像凤凰，再后来总听人叫他“陵光”，她猜也能猜出来了，
“他是朱雀神君，陵光。”
“不，你错了，朱雀神君陵光是他的父亲，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名字，却没有继承神位。”
“为什么？”
“因为他不愿意。”
“不愿意？”
“对，不愿意接受天庭的赐封。因为他是一名天君，天生神明，他以为一切都是天道赐予他的，天庭又算的了什么呢。”
璃月听了觉得有点儿……夸张。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听地藏这话，璃月觉得凌广简直像个反派一样，无视一切。
“他当妖王，本就是为了和天庭作对，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