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程亦一进门就听见顾铭说，“今晚辛安的出现可不是我安排的！”
顾铭看程亦把辛安拉到外面，不知结果是好是坏。他已经想好了，要是结果不好，他会毫不留情地把萧岩推出去。毕竟这本来就是萧岩的锅。谁让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辛安。
上一次生日聚会，程亦已经表明了态度。萧岩敢‘顶风作案’顾铭确实是佩服啊。不过看程亦眼带桃花的样子事情应该发展得不错。
“看样子，效果还不错。”萧岩风轻云淡，好像那个带辛安过来得人不是他一样。
“不要在她身上动心思。”程亦同样淡淡地回了一句。
萧岩笑而不语。就算自己不带她过来，他也迟早要去找她的。加快进程又何妨，也好让公司了的人早点解放。
程亦带辛安回房间时，刻意绕过的大厅在后半夜已经换了一个样子。
上半场的华灯美酒的场景变得魔魅，灯光暗下来，隐在暗处的人依然带着面具，那是他们自我保护的道具。
聚光灯下，舞池俨然变成了最神秘的舞台。
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开场白。无声无息，诡秘的气氛蔓延开来。
当三根指针重合指向十二时表演开始。
一个巨大的被黑布遮着的正方形玻璃水缸被送上舞台。霍地一声，黑布被扯开。巨大的水缸里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水里游动。
她的头发是绿色的，指甲是绿色的。她带着最美的微笑在水里游动像童话里的美人鱼。她薄纱质的裙子随着她的游动一层层落下。原来她真的是‘美人鱼’她的双腿是连着的。
黑暗中发出唏嘘声。
‘美人鱼’的表演在她的衣裙落尽时结束。
下一个节目是双头小姐的舞蹈。她们一人控制一边身体，献出了最完美的舞蹈。
······
一个节目展示一种人体畸形，强烈地刺激着视觉神经。亢奋燥热的情绪在观众中传染。黑暗、疯狂、下流的念头也像畸形一样生长。
程亦看着这场畸形秀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白天与黑夜，光明与黑暗向来是相互依存的。没有黑夜哪来的白天，没有黑暗哪来的光明。
华丽，如梦如幻的假面舞会背后是畸形的秀场。假面的存在不只是为了点缀，它为人最黑暗的部分提供了发芽的空间。
他知道辛安现在不能接受这样的表演。同时她也还无法接受全部的他。时间是最好的利器，他会耐心地剪开束缚着她的茧。
早晨程亦邀请辛安一起吃早饭。餐厅宽敞明亮，食物味道很好。可是吃完早饭的辛安还是有点精神不济。若是无忧无虑，她平时的睡眠质量还是挺好的。若有一点情绪的牵绊，便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辛安擦了擦嘴，程亦也刚好用完餐。
“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还要补充说明一下”一说到这里，她就想到昨天那个晚安吻。神情有点不自然起来。
“补充说明什么？”
“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做昨天那样的事，更不能勉强我做任何事。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前两条是底线，后面一条是为了两人考虑。
“这算是约法三章吗？前两条我可以答应，最后一条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可以不刻意宣传，但别人怎么想的我没办法干预。”
“那，好吧。”辛安觉得也有点道理。为了公正她很快又说，“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希望你真正投入进来，这样才能得到最真实有效的答案。”大概是早上淋浴的缘故，他的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发尾慢慢地凝聚出水珠，折射早上同样清澈的阳光。
辛安突然发现自己也有颜控的潜质。模糊了时间的界限，他在晨曦的浸染下有了如玉少年的清贵。
她目光闪烁，“我······尽力。”
离开餐厅时，程亦扫过辛安身后的一桌人，淡定的带着辛安出了餐厅。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顾铭尤盛。当他远远看见辛安和程亦时，立马把赵深和萧岩拉倒这个绝佳的位置吃早餐。
“我敢打赌，辛安不出一个月就会沦陷。”顾铭靠在椅背上自信十足地说。害怕被辛安发现，说话都是压着嗓子。现在他终于可以畅快地说出来了。
“你想赌什么？”
顾铭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先到萧岩还真的接腔。虽然他在揣度人意方面不如萧岩，但男女之事上他也算得上是专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搞一点你的最新产品。”顾铭坐起来，身体向前倾。眼中熠熠发亮。好像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你要是输了就去打耳洞。赵深你来做赌注见证人。”萧岩含着笑说。
顾铭表情一僵，幻想中的感觉从指间开始。细而短促，传到耳垂上，好像已经挨了一枪。他甩掉手上的感觉，然后使劲揉耳垂，心里骂萧岩够狠的。
“好！一言为定。”顾铭下定决心。
别看顾铭一个大男人，其实比谁都怕疼。自称行走在时尚潮流的第一线，各种饰品自然是少不了的。不惧他人的评价，没有他不敢戴的，不敢玩的。唯独不碰耳钉，因为他怕疼没有打耳洞。
“既然如此，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赵深一言夯实这个赌约。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无论谁输谁赢他都没有损失。
上午回到公寓，辛安先去看小橙子。
“小橙子！小橙子！”辛安把它抱在怀里亲昵地揉了揉，“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昨天辛安放在食盆里的狗粮已经快见底了，周围地上零星散落着一点。
幼崽的破坏力有限，卧室，厨房和卫生间走之前都是关住了的。一晚上的折腾只是把沙发上的垫子搞乱了一点。
“你抱抱它？”程亦送她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说要上来看看小橙子，辛安双手揽在小橙子的前腿咯吱窝下。
小橙子乖巧地任由辛安提抱着。抬起的脚底粉嫩的肉垫，程亦在它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映，心中无动于衷。
程亦抱过小橙子，温柔地抚摸着这个得到辛安温情与怜惜的小生物内心始终无感。她能给予一条狗这么多的关心与爱护却对他排斥与警惕。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接下来可能要由你照顾它了。我现在能说话了过两天我想去庆成村参加这次的实践活动。”
参加实践的同学不少人都发说说，朋友圈晒图。有说条件不好，工作辛苦什么的。可是字里行间透着欣喜和兴奋。辛安看得心里痒痒的。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现在她声音也恢复了，距离实践结束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程亦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和你一起去。”
“这太麻烦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款且你有你的工作。”辛安就怕他说要陪她去。
这次她缺席实践不知道同学们会怎么想。当时老师没有问原因就批准她和周雨生不用去，到时候她和程亦再同时出现岂不是火上浇油。
“这次实践活动是我资助的。”程亦放小橙子下去，整了整沙发上的靠垫后坐下去，舒适随意的样子，“我也顺便去看看成果。”
辛安静了五秒钟。辛安真心疑惑。他怎么那么闲？不过，他出的钱现在要去看看成果这个理由很充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她要去的时候去，而且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现在勉强也算处于恋爱阶段，不和他一起走似乎不符合这段关系。
“那我们怎么去？”既然如此辛安不想浪费时间了。
“我开车。”
“如果雨生也要去的话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周雨生十有八九是不会去的，不过，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问一问为好。
“······嗯。”
周雨生接到辛安电话的时候她刚刚吃完晚饭，摸着圆润的肚皮在消食。
“我对这个专业是没有什么兴趣，还是不去了。”今晚沈元做了糖醋排骨，实在是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她打了一个嗝，然后接着说，“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吧，要不我陪你去？”
周雨生就是这么说一嘴就说到点上了。辛安也不能说谎，反正周雨生迟早都会知道的。
“程亦会和我一起去。他是这次实践活动的资助人，想去看看。”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高起来，辛安甚至可以听到她手拍大腿啪的一声，
“哎呀！我早就该想到他会和你一起去。”
昨天晚上辛安出现在舞会的事周雨生略有耳闻。只是不清楚这中间的细节，没想到今天辛安就说要和程亦一起出行。周雨生很快就意识到昨天辛安和程亦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你和程亦是不是~~~”
周雨生说这句话的语调九转十八弯。这样的声音，就算隔着电话辛安都能想象到她此时两眼泛光脑子里不着边际的遐想反映到表情上时的暧昧神情。
辛安抖了抖肩膀，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辛安同样在她的话里提取到一些信息。
周雨生说早就该想到程亦会和她一起去，能够一阵见血地猜到问题的所在。看来她早就知道程亦的心思了，甚至在自己之前。也许几次和程亦的接触和碰面中她也出过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