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辛安洗完澡出来时，程亦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右手端着一杯咖啡。
他抬头看辛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想吃点什么？”
洗完澡后辛安穿回常装，程亦则是一身银灰色的浴袍，带子系的松散，v领露出锁骨，无声诱惑。
雨渐渐大了。室外劲风厉雨，雨点密集地打在窗上，室内气氛静谧如画。
程亦使用刀叉，动作行云流水，犹如艺术。他好像永远都这样优雅，笃定，从容不迫。那晚她被劫持时是，他向她表明心迹时也是。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辛安有点泄气。投下石子弄皱了她平静的情绪，他却依然波涛不经。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他把切好的牛排和她的对换。
“这……”辛安低头看盘子里薄厚均匀的牛排，有些犹豫。
“这是作为男朋友最基本的涵养。”他用同样熟练，精准的手法处理第二分牛排。
辛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一根突然被大力拨动的弦不安的颤动着。不知是不是过分敏感，她觉得在‘男朋友’这三个字上他语气刻意玩味。
餐后，辛安一脸郑重的说，“关于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有些地方还有需要说清楚。”
“比如。”
“比如时间。如果我不能找到足够的理由，难道要一直继续这样下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他笑得动人。
“你正经一点，我在说真的。”辛安看他慵懒的样子有点气恼。
程亦换了个姿势，唇边笑意不减。
“这样可以吗？”
他真有做无赖的潜质，辛安回到正题，“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后无论有没有找到你满意的理由我们都要回到正轨上。”
“正轨？”他的声音轻轻的，抬头看她时眼里光影冷暖交错，神秘莫测。“和我在一起是脱轨，是离经叛道”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就像耳语。
他看见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沙发。他吓到她了，眼底暗沉了几分。
程亦收敛眼底的情绪，妖孽地笑笑，“一个月太短了，怎么够？”
他再次开口语气里是轻松的节奏，辛安松了一口气。
刚刚明明他连说话的声音轻柔如水，可是辛安却感到丝丝的凉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你觉得多长时间合适。”辛安语气带上几分恭敬地问。她差点就忘了他冷漠的一面。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程亦第一次感到无力，商海沉浮，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感情能如此简单就好。
程亦揉了揉额角。
“你……身体不舒服么？”辛安皱了皱眉。
“嗯。”程亦将错就错，“头有点晕。”
他的声音格外脆弱。
辛安禁不住走到他身边，“很晕么？”
“你摸摸我是不是有点烫。”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辛安认真感受手上的温度。
“我也不确定，要不我让人拿温度计上来给你量体温？”
他伸手揽她入怀，“别动，让我抱抱你。”
辛安吓了一跳，隔着两人薄薄的衣料坐在他的腿上，温度灼人。
“你……”
“嘘。”程亦再一次收紧了手臂，“头好晕，就这样让我抱你一小会好。至少我现在还是你的男朋友。”
动作之下，程亦本就松散的领口开得更大了，露出白皙的皮肤。
辛安转过头，“我又不是医生抱着我没用的，你快去床上休息吧。”距离这样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
辛安又用力推了几把。他纹丝不动，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安抚，“乖。”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辛安问。
他垂眼看了看她酡红的脸，眉眼含笑，“是。”
辛安呼出一口气，身体柔软下来，语气无奈，“好吧，就一小会。”
辛安在七点的时候自然醒来时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她坐了起来，还有点早晨的起床呆，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猛地掀开被子。看见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才放心。
辛安摇摇头，兀自笑了笑什么。程亦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那样不堪。他自有他的骄傲。
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她确实有点累了。也怪她警惕心太差，就那样睡着了。
拉开卧室的窗帘，阳光涌进来。所照之处如铺上了一层金铂。
洗漱完毕推开门，发现程亦已经先她一步起床。
“睡得还好么？”声音清冽。
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棉长安稳的呼吸划过他的胸膛，引起一片酥痒。手指轻轻细细在她脸庞游走，指腹上是柔软嫩滑的触感。
年少时他就知道喜怒不露于神色，不让人窥视到他的情绪，在她面前却失控了。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第二次。
“……还好。”她有一点囧，毕竟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让她可以肆意地在他怀里睡着。他是否会觉得她是一个轻浮随便的人。
她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昨天开了那么久的车，你需不需要休息一天？”
以他的身份不需要亲自开这么远的车。不是她求他送她来的，可她分得清好歹，心里依然感到歉意。他本不需要如此舟车劳顿。
“毕竟是男人，我不是豆腐做的没那么弱不禁风。不过休息一天也好，这里也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程亦递给她一本小册子。
今天下午有古董拍卖会，册子上是此次被拍卖的古董介绍。其中一件就是一副清朝才子顾有容的字。
辛安的父亲酷爱收藏古董字画。早年也交了不少‘学费’后来眼光也越来越好，家里存了不少古董。辛安会选择考古专业也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安父一直很欣赏才德兼备的顾有容，他遗憾一直没有得到他的真迹。
辛安的眼睛里有亮光，起拍价是二十八万，在一众拍卖品中算是便宜的。若是能拍到送给父亲做生日礼物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你在哪里拿到的？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可以参加竞拍么？”
“我手上有一个名额，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作为我的女伴一起去。”他不急不徐地说。
“你方便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能有机会参加拍卖会已经很幸运了。
吃完早餐就有人推了许多礼服上来，多是奢侈品牌。
“辛小姐这都是当季新品，您看一下。”
正式的场合需要正式的服装。
试了几件效果都很好。辛安骨架小，骨肉匀称娇小却不会显得瘦骨嶙峋。身上是健康青春的气息。
“辛小姐身材真好，礼服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
程亦在一旁观看，以欣赏的姿态。
辛安换上一件淡蓝色抹胸连衣裙，肩背部的线条完美地展现。恰到好处的腰线起到拉伸的视觉效果。
“这件很好，你喜欢吗？”程亦从她身后扶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
辛安从镜子里看见看见他从背后搂住她，俊美如斯。
旁边女导购眉目低垂，扮演空气。
辛安转身，顺势推开了他的手，“那就这件吧。”
下午，辛安挽着程亦进场。位置在最前面一排。从现场看，参加拍卖的人还挺多的。
辛安心里打鼓，会不会有人和她一样是冲着顾有容的作品而来？
参加拍卖会的人陆续来齐。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欢迎参加xxx拍卖公司今天举行的拍卖会，我是徐天，是国家注册拍卖师，今天的拍卖会由我主持，很高兴能为大家服务，希望我的服务能给在座的每一为带来好运……
一段开场白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古玩的价值往往主观。有人喜欢自然能拍得高价，没人喜欢再好也是枉然。前面几件成交价格并不稳定。有的以底价成交，有的则比底价翻了好几倍。
“七百五十万第一次！七百五十万第二次！七百五十万第三次！”大厅里拍卖师的声音掷地有声。
拍卖师的手落下，一锤定音，“恭喜45号先生竞拍成功！”
话未落音，“哗”地一声。刚刚那位竞拍成功的男人竟然晕倒过去。
“看来这位先生因为竞拍成功太激动了。”拍卖师镇定自若，指挥工作人员把他扶出去。
场上传来低低的嘲笑声。
“呵，打肿脸冲胖子不自量力！”
“就这心理素质参加什么拍卖会。”
……
这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人常范的错误。竞拍到高潮时人性中争强好胜的一面尤为突出。受到场上气氛的的影响，红了眼，盲目参与竞拍。几经追逐攀高，最终花落名下，恢复理智后悔不当初。
只是一经成交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任何人不得反悔。
辛安看着45号被抬出去，暗自心惊。
这就是前车之鉴，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竞价心态，守住心理价格。辛安无意识握住自己左手腕。果然心理素质还是差了点。
手上一阵温暖，程亦握了握她的手。
辛安抬头，他眼眸深邃无波，如深海，抚平她的不安。
被他眼中的镇定平静传染，辛安调整心态，压住内心的焦躁，耐心地看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