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 有笔生意
没想到何荣忽然开口道：“你今天很奇怪。”
“有吗？”他顿了顿，想到个借口，“想起手上没处理完的事情，有点担心而已。”
“这样啊。”她也沉默下来，似乎再找不到话题。
就这样，他们二人一路诡异的沉默着，走到了一家酒楼。
没有提前去订包厢，也不打算去包厢。
一是因为请何荣吃饭，只是一时念起，没有时间提前做准备。
二是因为没必要。孤男寡女在包厢吃饭，两个人都会觉得不自在吧？
幸好，他们得还算早，有几张空桌。
不过就在他们落座后，那几张空桌也陆陆续续有了人。
何荣将裙子用手提包压住，又抬手把头发捋到耳边，方才接过递的菜单。
想了想，他觉得有必要把口味告诉她，免得到时候点了，不吃，多尴尬。
“别点太多辣的。”闻言，何荣对点点头，接口道：“我也不怎么能吃辣，就不点辣的了。”
何荣点完菜后，他们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幸而，这家店上菜速度一直饱受好评，很快尴尬就被端着一道道菜肴的服务生打破。
等菜上齐，刚撕开碗筷外的塑料套，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一个激灵，手中碗筷滑出，还没来得及掉在桌上，就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接住。
他顺着看去，微微诧异。“古叔？”
古叔闻言轻点头，将碗筷上的塑料套完全拿掉，放回面前，又看了看坐对面的何荣，“女朋友？”
看何荣愣住，连忙朝古叔摆摆手，“不是！普通朋友。”
“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何荣连声应道。没想到古叔竟然沉默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就说嘛，还摆样子要他主动问。
心中腹诽，面上不动声色，配合的问道：“古叔，你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他丝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他的电子烟。
随后看了眼何荣，又定定的望着他，没有说话。他疑惑不解，这架势都摆明了有话跟说，但是为什么只是坐下？
想了想，得出个结论，佯装随意的开口道：“古叔你还没吃饭吧？刚好，让服务员加一副碗筷，一起吃吧。”
只见他一愣，许久，装似无奈的点点头。
长辈好像都有这个毛病，怕拉不下脸，很多东西是不会跟你点破的。
心领神会，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大声喊来了旁边的服务生，给古叔加了碗筷。
这顿饭吃的很满足，因为古叔的缘故，跟何荣之前的尴尬，已经荡然无存。
因为三人都不说话，桌子上的菜，几乎是在飞速的被消灭着。
很快，他将手上的筷子横放在碗上，示意吃饱后，端着茶小口慢饮起来。
而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古叔，忽然站起身，吓了他们一跳。
“带我去洗手间。”
语毕，不等回应，古叔率先离席，他只得急忙跟了上去。但他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有些搞不明白古叔的想法了。
看样子，明显是知道洗手间在哪里的，那为什么又要叫他来带路？
古叔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看着他。半晌，忽的一笑道：“真是个榆木脑袋。”
他摸不着头脑，只好硬着头皮发问，“古叔，你这是？”
“问问你最近的生意。”说着，他抬手摸向上衣口袋，随后怔住。
知道古叔想做什么，他电子烟放在餐桌旁边没带，现在烟瘾犯了，想抽才发现。
可他又不抽烟，只能站在一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古叔舔了舔嘴唇，神情颇为无奈，最后叹息道：“人老了，记性不好。”
见古叔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他开口想要安慰，但只听他话题一转。
“这边有笔生意，你听听看，能不能吃的下来。”他略微迟疑，点点头，示意古叔继续说下去。
“知道李氏集团吗？”古叔望着他，问道。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知道一点点，好像是李文海一手弄起来的？”
古叔闻言，朝他点点头，“他有三个孩子，其中两女一男。出问题的就是他的小儿子。”
“前段时间经常半夜哭嚎，但本人毫无所觉。医院也查不出问题的来源。”
“哭嚎？”他略微迟疑，还是开口询问道，“他小儿子多大？”“和你同年。”他闻言，怔住了。
要是说小孩子半夜哭嚎，那没什么，问题不会很大。但成人，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就多了。小孩子的阳气，终归是没有成人重的。所以能缠上小孩子的鬼怪，道行参差不齐。且多半，都是稍微抬抬手就可以解决的。
换做成人，这个问题就非常严重了。能无视成人的阳气，并纠缠的，都很厉害。这个厉害，和叶依澜及任采采不同。说简单点，二鬼是因为“怨”以及因果，才能轻而易举靠近并伤害欠了她们的人。
只是单纯比道行的话，比这种菜鸟高一些。他不断思索，心中犹豫不定。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古叔忽然开口道：“不遇到点困难和挫折，就想成为你师傅那样的人？”闻言，他脑海中浮现师傅去世前的样子，以及自己信誓旦旦会保证黄泉纸扎一直流传下去的话。
如果自己都实力不济，怎么去教别人？而且会有人愿意跟他吗？
再说，母亲的病已经脱不了多久了，急着要钱，这不是该犹豫的时候。一咬牙，把这差事儿应了下来。
古叔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一开始的目的，又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他叹息，将许媛和顾商最后发生的事情，和古叔说了个遍。
末了，想起公交车上的红光，急忙补充道：“还有一件怪事儿，前几天发现的。”
“十二路公交车里边，有一辆车厢里总有红光闪过，我上午还去看了，没发现缘由。”闻言古叔皱起眉头，沉默下来。
他见状，忐忑不安的等在一边，生怕答案太过惊悚，让人接受不了。片刻后，古叔摇摇头，“不到现场去看，我也不清楚。但可能是怨灵一类。”
“你自己处理的时候，多多注意。”
他心中一紧，缓缓的点头，但被忽然响起的手机，吓了一跳。忙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顿时满心歉意。是何瑶，忘记她了。
轻咳两声，向古叔示意后，接了电话。
“方大师，这里的洗手间很不一般吗？”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强压怒气，“到底是什么，那么吸引你们？”
他十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来的时候，忘了给古叔带纸，就去买了一包，浪费了些时间。”说到这里，古叔忽然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于是紧张的把声音压的更低。
“对不起啊，我们马上回来。”语毕，何瑶应声后，不等再说些什么，挂断了电话。
其实要自己感觉，并没有花很长时间，不过怎么说也理亏，只好先低头认错。
“那个。”他回望古叔，微微踌躇，“古叔，你要不要真的上洗手间？”他凝视着，就在以为这个问题很傻帽的时候，古叔走了进去。
老不休。
他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狠狠竖了个中指。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故作高深？难道是职业病吗？
暗暗思索，觉得大有可能。干他们这行，确实应该让对方觉得很高深，难以看透。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很多人都特别吃这一套，你对他客气反而不行，会觉得你不靠谱。
想到这里，他倚着墙叹息。约摸过了两分钟，跟古叔一起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何瑶此时，正拿着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好像是在补妆。
见他们回来了，把镜子合上，装回她的手提包里，脸上的表情不是太好看。
他本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不等开口，何瑶就已经起身。
“这边有急事儿，先走了。”他无奈，只得点头应了，何瑶没有一点儿迟疑，走的十分干脆。
留他和古叔对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呃，古叔你还想吃什么吗？”为了掩饰尴尬，边说边把手放到了菜单上。
古叔摇摇头，同样表示有事儿，不能再耽误了。目送古叔离开后，唤来服务生结账。
“刷卡。”不等服务生说话，已经伸手去掏钱包。
“不用了先生。”结果那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服务生，直接制止了他的行为，随后朝歉意的笑笑，继续道：“那位小姐已经结过账了。”
他闻言怔在原地，服务员好脾气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先生。”他连连摆手，忙说不好意思。
与服务生客套几句后，又待了会儿，才离开酒楼。站在酒楼旁的小商店面前，心中有些憋闷。
本来就是为了还人情才请何瑶吃饭，结果这姑娘先一步居然付了账。又欠她一回。
小商店的老板娘，也许是看他在这儿站了太久，又或是脸上的表情过于难看。
主动和他打了招呼，“小伙子，失恋了？还是失业？”说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