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没有万一
答应，或者不答应，这是个问题。
刘羿坐在床上，对面就是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的尉迟睿。他轻松地翻着《时空本性》的页码，两只眼睛时而发出惊异的光辉。看到赞叹处更是眼角弯起，好看的面容笑得十分舒展。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即便是简单坐着什么也不做，优雅的韵味与气质也没有减少半分。刘羿有些泄气，她随时都在意识到他们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不能否认，她羡慕他，那种感觉正是她想要的。
“太不公平了。“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我不同意呢？“她强迫自己直视他，不要惧怕自己所羡慕的个体，等待他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不同意？“这么一问吃惊的反倒是尉迟睿，“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既符合你的利益也符合我的，你反对什么？“
'啊，他是这么考虑的。'她这样想，的确，这出发点的确考虑了她的利益，准确说，她没有理由反对。就算有那也只能从感情方面来说，比如说男女朋友本来该是用感情维系的结果，不该这么功利。但刘羿生长的环境造就她在这点上有点与众不同，她不排斥以利益为目的结合，就算她还有喜欢的人。
但她不喜欢唐夏梦，因为她在吃里扒外。如果换作刘羿，既然看中尉迟睿的地位而选择跟他在一起，那她就会充分尊重他给予的一切，而不是一边享受他给的好处，一边又用骄傲的口吻贬损。更可笑的是到当面对质的时候，竟却又是一副求人的姿态，还死不承认！
这些事，当时的刘羿并不能很好地想明白，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唐夏梦，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还真的没有反对你的理由。“刘羿说道。
“那就对了，我也觉得是。“
“但我不相信你。你承认唐夏梦的事是你诱导的吗？那我怎么能肯定你现在不是在诱导我？说不定三天后我也被你玩个把戏栽进去。想想你刚才做的，我可不想被一样对待！“
尉迟睿的目光暗淡下来，但很快他就温和地笑了，“你这么想我能理解。但你是我找的，条件也是我提的，我不会违反自己定的契约。“
“契约……“刘羿打量着尉迟睿，她直觉也认为尉迟不是会违反契约的人。
“我知道了。“她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好吧我同意。“
“哦，那很好。“
“但我有条件。“
尉迟睿犹豫了一会儿，“你说。“
“首先，既然是同盟你就该对我坦白，尤其是唐夏梦的事，你必须明确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次，既然是男女朋友，你有危险的时候我当然会帮你，但你必须先尊重我的意见不许强迫我！还有，我要是有危险你却不愿意帮忙，那就是你单方面毁约，我们就拜拜了。最后--“刘羿顿了顿，“我们只是契约关系，如果有一天对对方有感觉了，必须分手。“
刘羿不敢看尉迟睿的眼睛，这话就好像在说尉迟睿会喜欢上她一样。
尉迟睿还真的一直在看着她，只不过神情一如既往地镇定，只是在刘羿说出最后一个条件的时候，浓眉略微抖了抖。
“我同意。“他回答。
刘羿有些意料之外，她这才回头看尉迟，没有发现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失落，但想到他的想法是与自己一样的，又感觉踏实。
“既然谈妥了，那……要签什么东西吗？“
“不用。“
“不用？那算什么，口说无凭的，万一--“
“没有万一。“尉迟睿泡了一杯红茶递给她，让她润润嗓子，“你不是说要我告诉你为什么那么对唐夏梦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温和地笑着，“还担心我毁约吗？“
刘羿知道自己再没什么好坚持的了，她从低矮的床上下来，接过红茶，坐到一边落地窗旁的沙发中，喝了一口，“那你说吧，我听着。“她好像作了小人一样愧疚，转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