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没接电话
林子恒的妆还没洗，舞台妆的耀眼离开了聚光灯就显得极其浓重，过红的腮红，厚重的眼线以及厚厚的粉底，让他看起来变得好不妖艳。
“噗……”刘羿闷着发笑的嘴再多看一眼，居然有想拉一拉他脸颊的冲动。
“有这么好笑吗？”林子恒摸一把脸，看看手上黏下来的粉，“怎么你是笑的？”
其实他想说‘别人觉得帅的哇哇叫，怎么就你笑’，可他自夸不出口，只要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刘羿的心情好多了，她觉得她满身的活力又回来了点。
“不笑不笑，我就是跟别人的审美有点不同，不值得大惊小怪。”她笑盈盈地说，“刚才在舞台上真是谢谢你，你是想给我时间擦干眼泪吧？谢谢。”
“又说谢谢，你说过了。”
“哦，那再谢谢一下。”
“客气。”
两人都适时点点头，然后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刘羿摇摆了一下身子再次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
刘羿睁大眼睛等待他的‘事’，但林子恒支支吾吾，好长时间才挤出一句，“你是不是要走了？”
好废的话，都散场了，她当然是要走。刘羿更不明白林子恒到底要做什么了。
“是啊，怎么了？”
“我带你出去吧！我知道一条小路，人很少。那里我可以直接叫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是跟班级一起来的，得跟他们集合。”她说着话才想起来还有集合这档子事儿，便是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说了有五分钟，“天啊……我得走了。都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她抬起头来跟air说拜拜，刚要挥手，林子恒就握住了她的手。
在那一刻，刘羿的心剧烈地十分快速地跳了一下。
她瞪着诧异的双眼盯住林子恒，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
“人都乱糟糟的，谁还会整队啊？班长有叫你吗？我真有一条小道，我……送你。”林子恒原本大着胆子，但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没能把那个‘想’字说出口。
刘羿垂下眼睑不说话，她管自己用另一只手翻看着手机，那里没有任何人的来电或者信息。
说好的集合是不是没有了？
她翻到董媛媛的名字，按下了名字边的通话键。“我跟班长确认一下先。”她告诉林子恒。
电话那头通了，然后是一首抒情到令人汗毛竖起的情歌，甜腻比蜜糖，刘羿差点受用不住挂断。但她克制住了，她等，等了很久，直到那头传来‘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挂断电话。
林子恒的嘴角微微翘起，“走吗？”他问。
刘羿没有回答，她抿紧嘴唇盯着屏幕上尉迟睿的名字看了好久。她眨眨眼，抬起手机笑道，“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林子恒感到一种莫名的耻辱，还有胆怯。刘羿的做法就像将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他突然想到自己与尉迟睿站在一起的姿态，一个泰然自若，气定神闲，而他，则像个孩子一样稚嫩，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土气，他怎么能与那个人比？
他不比他见过那么多世面，不比他博学多才，他比不了。
他放开了刘羿的手。
但刘羿并没有发现。
刘羿在等待电话那头有人声传来。
这次是单调的嘟嘟声，一直嘟到机器告诉她无人接听。
刘羿用舌头舔了舔牙齿，笑得有些僵硬，“两人都没接。”
“不是。”林子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口了，他只想到现在刘羿一定会误会尉迟，这样不好，“不是的，他肯定是没听到。”他听见外面汹涌热闹的人流，“对，肯定是外面太多人了所以他没听见。”
刘羿的眼眸明亮了些，她笑笑，主动牵起林子恒的手，“就算是那样吧。你要不要告诉我那条小道在哪里？我真的不太想挤人流。”
“……好。”
这一回林子恒没有向刚才那样的热切的期盼，他的心在被比较的那一刻确实像是被泼了一捅冷水。他想说‘那我给你指路’，不想送去了，但看见刘羿如此真挚的眼神，又不断提醒自己，她一定没有一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