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座主人公
看到大家换上了最初的制服，袁方还是没有什么实感。
“啊……这么快就到顺位发表式了吗？”
李建熙忍不住吐槽：“稍微有点紧迫感啊切拜。”
比起每天都拼尽了全力的其他人，虽然从舞台效果来看的确是努力过了，可是好像心态上永远都是无所谓的样子，有时候还真是让人莫名地火大。
“啊呀哥不要这样啦，我每天也有好好在练习啊。”袁方没什么气势地为自己反驳着。
宿舍外，工作人员敲了敲门，得到答复后探头进来说：“方圆xi，麻烦过来一下。”
袁方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化妆间，dy已经在等着了，看她一脸懵逼的样子，解释道：“我们考虑了一下，方圆xi现在的造型还是做个接发比较好。”
“啊……一定要做吗？接发很麻烦啊……”袁方揉了揉头完全抗拒的样子。
dy双手合十，说：“方圆xi，就答应吧，真的是为你好来着。”
“那好吧……麻烦怒那了。”
坐在镜子前任dy摆弄着，袁方哀叹着自己养得好好的头发来录个节目真是受尽了折磨。
外面传来两个助理压低了嗓门聊天的声音，本来应该是听不见的，门似乎没有关紧，两个人的对话全部传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把袁方叫来的人。
“我说，为什么对方圆这么上心啊？明明造型什么的不是由自己公司操心的吗？”
“你不知道吗？他后台大着呢。”
“咦？不是个人练习生吗？连所属社都没有的……”
“你看他平时的衣服和配饰，还有上次送来的食物，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担的了吧，听说是……”
外面聊着聊着越扯越远，袁方也没兴趣再竖着耳朵多听下去，倒是dy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关于方圆的家世，以及节目的工作人员大多被打过招呼要多关照这一点，其实不是什么秘密来着，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会提起而已。
“怒那啊，”袁方举着手机看着网上的搞笑视频，头也不抬地说着，“有钱真好，对吧？”
虽然嘴上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一提起就是“那个不孝子”，可自家老爹对方圆那个傻儿子的照顾一点都没落下过。要不然，那个傻白甜弟弟还真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愿意开出高得吓人的时薪的咖啡馆，做错了事也从来不会责怪的老板，还有被他的梦想感动了情愿免费借练习室给他用的制作人，以及拖欠几个月房租都不会赶人的房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运气？
所以，制作组对自己过分宽容的时候，袁方就猜到了里面有老爹的手笔，倒不如说……方圆能有机会来参加节目，没准也有些说不清的理由吧。
“对了，既然要接发的话，就接长一点吧。”
“也好呢，方圆xi的话，长发也可以轻松驾驭的吧，也许会意外地合适。”
当然合适，因为自己是个女的。
袁方在心里默默吐着槽，想到一会儿其他人看见自己新发型时的表情，愉悦地扬起了嘴角。
当五十七名练习生都入座后，顶着刚刚整理好的发型的袁方才一路狂奔而来，向摄像机的方向勾了勾嘴角，抛了个飞吻，然后翩翩落座：“啊呀，幸好赶上了，我就说最后不用扎了嘛……”
袁方现在留着一头及肩的黑色顺毛，额前一侧留着斜刘海，尽管气质上很贴合，光轮颜值也可以说是完全大发，可dy怎么看怎么觉得太像女孩子，最后还是把后面的头发扎成了一撮小辫子，翘在脑后添了几分俏皮，也不至于显得脸型过于柔和。
坐在袁方旁边的林煐岷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得很好了，在一众失语的练习生中显得尤为冷静，问：“接发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嗯，好看么？”袁方笑嘻嘻地凑上去，“是不是特别……啊嘶！崔珉起你讨打吗！”
没错，坐在后排的崔珉起，上去揪了揪某个一晃一晃的小辫子，还十分冷静地发表了评价：“比寸头好玩。”
“阿西不许扯了啊我会生气的啊真的会生气的！”顶着这个造型还鼓着个包子脸，袁方就算努力想要严肃一点也看不出任何威胁性。
当boa走进来的时候，大家也都失去了开玩笑的兴致，表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袁方眨了眨眼，心里默默估计着这次自己大概是要跌出前11了，毕竟最近的负面消息也太多了一些。
林煐岷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问：“担心吗？”
“诶？”袁方一扭头，那辫子又一甩一甩的，“担心啊~担心哥升得太快我追不上。”
林煐岷听了无奈地笑了笑，早该知道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情绪，倒不如说，还真是完全了解什么样的话会让人高兴起来，忍不住扬起嘴角。
“第三十四等，ygkps，权玄彬。”
尽管座位离得很远，但一点也不影响袁方的热情：“哦呀，长腿oppa！给你打call！”
权玄彬脚下一个踉跄，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袁方拍着腿大笑，一点儿都没有故意作弄了人的愧疚。
“第二十九等，brandnewic，金东贤。”
周围的练习生们都站起来或拥抱或击掌，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跳过，袁方摆出十分委屈的表情问：“东贤哥不拥抱一下吗？”
“咳……”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金东贤心虚地看了一眼林煐岷，然后收到了对方一个“无辜jpg”的表情，最后在袁方不肯罢休的目光下僵硬地抱了一下她。
“第二十六等，diale，李宇镇。”
袁方看起来比本人还要激动，疯狂地晃着林煐岷的手臂，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是我儿几是我儿几！”
“为什么连釜山方言都飙出来了啊？”林煐岷也是很佩服她一个外国人激动起来还能带上口音。
“诶诶诶？刚才我说方言了吗？”袁方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概是哥的《boysandgirls》舞台刷了太多次了吧。”
听到了整段对话的崔珉起，看到了林煐岷稍微有些泛红的耳朵，忍不住捂住了脸，如果袁方真的能出道的话，迟早会有个类似于“南韩第一撩”的外号的。
“第十八等，春，金龙国。”
从几乎没有存在感到如今的18等，金龙国的进步震撼和激励了不少练习生，而面对这个结果最雀跃的还是曾经奶了对方一口的袁方：“哇啊啊啊啊龙国脆骨！爆灯爆灯！”
这次连在台上的boa都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问：“或许，方圆这次想让金龙国练习生请你喝牛奶庆祝一下吗？这次想喝什么味的？”
“啊，哥都redred了，当然应该草莓和巧克力味的都给买吧。”方圆说着看向金龙国，“会给买的吧，哥？”
金龙国腹诽着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叫哥，憋着笑回答：“内，但是都只能喝一半。”
“哇啊过分！”
“第十六等，哇，这排名简直了……真是不像话啊。”boa感慨了一句。
瞬间，所有练习生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会这样说的话，是上位圈掉下去了吧？
接着，袁方就感觉到自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以她最近被黑的翻天倒海的势头来看，从第一次的六等掉到十六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接下来，袁方却听到了一个比起自己的名字更不想听到的答案——
“brave，金sauel。”
无所畏惧的表情霎时间僵住，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紧，微微低下了头，死死咬住了下唇才控制住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尽管她已经看到摄像机停在了自己面前，也没办法提醒自己注意表情管理。
所谓的国民producer，到底……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在乎的弟弟伤到什么程度才会停止啊……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还没等袁方反应过来，特地绕了个大圈子走到她面前的金sauel蹲了下来，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然后笑了笑，身子前倾抱住了她。
耳边那个还带着少年稚气的嗓音响起，是以后很多年她都不愿淡忘的美好——
“哥啊，不是说了会和我一起出道的吗？”
“所以，相信我吧。”
相信我，一定会追上你的脚步。
“我们uel啊……”袁方回抱住他，“一定，会站在顶点的。”
发表式还在继续，可袁方的心跳得飞快，总觉得，没办法再演下去。
“第十二等，c9，裴珍映。”
所以，还是进前十一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苦笑。
“第十一等，pledis，姜东昊。”
“第十等，个人练习生，金在焕。”
“第九等，o，姜丹尼尔。”
“哎一古……真的是……”袁方感觉自己快疯了。
姜丹尼尔上台前，过来抱了抱她，又揉了揉她的头：“让我多等一会儿啊。”
上次发表的时候，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袁方故意说道：“啊呀，哥这么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吗？”
“比起坐在一起，希望你能去到更高的位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只有袁方听到了。
“第八等，fantagio，邕圣祐。”
“第七等，pledis，黄旼泫。”
上次袁方是第六等，也就是说，在被黑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居然没退步？这回连她都有点看不懂了。
“第六等，brandnewic，林煐岷。”
似乎是看出了袁方现在的情绪很有问题，在周围的练习生过来拥抱的时候，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袁方能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对他笑着说：“放心吧哥，不会被你落在身后的。”
“第五等，cube，赖冠霖。”
“现在，最上位圈、一等候补，请公开。”
当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袁方还有些懵。
boa提问道：“朴志训练习生，第一次顺位发表式拿到了一等，今天也能走向最高的一等的座位吗？”
朴志训带着和煦的微笑回答：“我上次的名次是第三，首先能再次进入一位候补中我已经很感谢了。”
袁方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轻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朴志训？尽管大家都是怀着想要成功的心情在努力，但总能展现这样谦逊的姿态和有余的架势，这个人啊，除了能吸引10、20代的外貌，是真的比很多人更懂得观众所希望看见的爱豆的样子吧。
所以，江边拂过的风，还是忘记比较好。
“pledis金钟炫练习生，在重新开始的第六周的投票中有得过一等吧，第二次顺位发表式中也成为一等候补了，觉得能让这么多国民producer支持的理由是什么呢？”
“呃……”金钟炫显得有些惊讶和彷徨，“善……因为善良？我也不知道了其实。”
似乎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袁方挪开了视线，和崔珉起关系好起来之后，她去看了不少nu\'est参与过的节目，比起在101中所看见的哥哥形象，倒不如说他们也都还是少年，却比更多人在一个还不应该经历沧桑的年纪见证了这个圈子的残酷。来到这里也是，背负着压力和质疑，小心翼翼得让人心酸。
“brandnewic李大辉练习生，一等的位置感觉可以努力看看吗？”
“进入到一位候补首先我很感谢地接受，但不是我的话也没关系。”李大辉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说着。
心口的烦闷更多了，明明最初的时候，是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却要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袁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个人练习生方圆，最近好像也经历了许多事情呢，得到这样的成绩，有考虑过原因吗？”
“啊……”当镜头扫到自己的时候，袁方反而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刚才所有的郁结都被扫清。
不管怎么样，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天不会塌的。
就算塌了，她也扛得住。
于是，换上了骄傲又张狂的笑脸。
“如果说，钟炫哥是因为善的话，那我……大概就是因为恶吧？”尽管同样是不确定，但她上翘的尾音和微微歪了歪的头，仿佛是在逗着谁一般，“一想到，光是我的存在这件事情，就能给某些人无趣又失败的人生添堵，就让人感觉十分愉悦啊~”
语出，全场震惊。
不是不知道她不在乎恶评，不是不知道她敢说敢做，但是作为一个以出道为目标的练习生，在节目里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勇者无畏吧？
“第四等，brandnewic，李大辉。”
“第三等，aroo，朴志训。”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金钟炫和袁方站上了灯箱。
在boa采访金钟炫的时候，袁方自嘲地想，他们两个还真是两个极端了，一个走的是佛路，一个走的是魔王路线？大概今天这期播出去之后会出大事的吧。
“方圆，成为了一等候补心情怎么样？”
“啊~心情还不错？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特写镜头的话会更用心地化妆的。”袁方回头看了看大屏幕的方向，“现在看起来也还行吧？”
“新的一等王座的主人公，现在公开——”
“pledis，金钟炫练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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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李叔的车后座上，袁方打开手机看了看101的讨论区，然后发现了一篇被人工置顶的长文——《因为他是我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这个节目最伤人的地方就在于，我们不知道，以后，安炯燮还有没有勇气两步一摔跤地冲上台跳女团舞；我们不知道，以后，金sauel还有没有底气对着已经满意的评委，要求再跳一段舞；我们不知道，以后，权玄彬还有没有胆量在节目中展现自己真实的疲惫……
“明明，只是两个月而已，那样的他们都已经成了奢望。
“他们都很好，只是，在他们那么好的时候，我会觉得想哭。
“所以，真实到任性的方圆才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你可以说他不适合这个节目，你可以说他不应该当爱豆，但你不能否认，他活成了，我们都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
“至少，他让我看到，在铺天盖地的恶意面前，还有人可以这样，肆意地笑。”
用手臂盖住了眼睛，袁方抹去了眼眶中溢出的泪水。
还好，马上……就要到家了。
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她听到了吴忧的声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滚滚，关于你的腿的事情？”
“你们，要告诉我什么？”
——《produce101ps》第一卷·海盐甜筒卷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