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赵穆然受伤
那一副副狰狞的面孔一点点逼近，大手不停地拍打车窗，喊我们下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我抓着赵穆然的手，“不能下去。”我说。
“没事。”赵穆然甩开我的手，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不知给什么人发了个微信定位，又打了一串字。“把我手机藏好。”他把手机扔给我，然后一把推开了车门，还真有点大义凛然的气势。他刚一下车，车身就明显地晃了一下，赵穆然的身子被一个壮汉一推，就重重撞在车身上。
赵穆然似乎在和他们激烈地说着什么，紧接着是一阵面红耳赤的争吵，再往下就是一记记重拳雨点般落在赵穆然身上。我一把推开车门，跑到赵穆然旁边，伸手拦住施暴者。
赵穆然拽着我的手腕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强撑着挡在我的面前，说：“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别为难她。”
“赵穆然，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上前一步挡在了赵穆然身前。
一圈人将我俩围在中间，升腾出的戾气似乎要瞬间将我们两个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
“你们到底是谁？”我问。
“我们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不知谁在赵穆然身后踹了一脚，赵穆然的身子猛然倒向我，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拳头和脚挥落如雨。
赵穆然用双臂紧紧护着我的上身和头部，我咬着牙，一把推开赵穆然，然后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大声喊：“光天化日，你们是想杀了我们吗？”
“不杀你，就是想给你个教训。”其中一个人上前一步，把满口的烟气吐在我的脸上。
我微微咳嗽了两声，问：“你们究竟是谁？”
“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你跟踪莫总有什么目的？”
莫总？我脑子里稍稍捋清了一点头绪。我说：“我们并非恶意跟踪莫总，我是从北方来公司考察的，公司的赵经理认识我，你可以问她。我只是想亲自跟莫总谈谈合作的问题，赵经理说莫总不见客，所以我们就想跟着莫总找一个方便的机会和他谈谈。”我紧张起来的时候说话的速度很快，我很怕，怕他们再打赵穆然，“你可以跟赵经理核实。”我补充着说，“你们这样，我们真的是没法合作了，怎么跟黑社会似的，不分青红皂白。”见这一群人没再有什么动作，我把赵穆然扶上车，“你们放心，我是不会报警的。”说着，我也坐进了驾驶室。但这一群人，丝毫没有给我们让路的意思。
我和赵穆然互相看着对方，我的心底竟生出一丝丝感动。他的嘴角渗着血，眼周已经能看出明显的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我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拭他嘴角上的血迹。
“什么也没说。”
“那他们就打你？”
“主要是我在你面前不能跌份儿啊！”赵穆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一把按在他嘴角上，他“哎呀”着大叫一声。
我用余光看向车外，其中一个拿着电话，点头哈腰地说着什么。
“疼吗？”自从认识赵穆然以来，我的目光从未在他的脸上停留过这么长时间。
“不疼，信吗？”赵穆然一脸云淡风轻地说。
“不信。”我硬生生地把已经溢到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那一群人，依旧在车周围晃悠着，像一群饥饿的狼，眈眈地看着我们。突然，他们将目光齐齐投向车的后方。
“来人了。”说罢，我的目光锁定后视镜。后视镜中弥漫着滚滚尘烟。
“哈，肯定是我哥们来了。”赵穆然立即笑说。
“别再又是一个来跟着挨打的。”
车停在我们的车前，下来个标致的男人。即便是穿着很随意的衣服也难掩一身英武。“当兵的？”我转头问赵穆然。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大院里，住着的都是军人或者军人家属，所以，军人身上的气质，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战友。”赵穆然的手搭在车门上。
“你先别下去。”我拽着赵穆然的手。
他们交涉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几分钟后，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开着车走了。
“你们跟踪姓莫的干嘛？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赵穆然坐在后排座上，那辆我以为是租来的车，被赵穆然的另一位战友朋友开进了修理厂。
“我想找莫总爱人，不知道去哪找，所以……”我解释着说。
赵穆然的战友透过后视镜看着赵穆然，说：“你小子也不行啊，这么几个人就把你撂倒了。”
“生活太安逸了，不怎么练了。”
“你这属于忘本啊，不好。”
“辉子，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赵穆然勉强着说，“我能在关键时刻为了一姑娘挺身而出就已经很有英雄气概了。精神可嘉。”
我低下头，心存歉意。这一身的伤，的确是因为我。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赵穆然稍稍动了下身子，旋即又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说。
“哈哈，算，算，明天给你颁个奖章。”那个叫辉子的人说。
车子径直开到了杭州的一家医院门口。医院的门口，早已有几个年轻的人等在了那里。他们和赵穆然都很熟识的样子，我跟在身后倒像是个异类。医生很快为赵穆然做了检查，还好没有什么内伤。
“哥几个帮帮忙，我还得去找那个姓莫的。”赵穆然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说。
“赵穆然，你疯啦！还想找打啊！”我连忙走到赵穆然身边说。
“你不是要找那女孩吗？我现在挺为那女孩担心，这姓莫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穆然从座位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找她吧，万一别人见色起意，我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
“赵穆然，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似的。”
“这个……这个真不能，我现在是个病人。”
贫嘴赵穆然，让我无言以对。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到那女孩，”赵穆然看看我，又说，“你别误会啊，不全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那女孩早日脱离魔爪。”
“回酒店吧，你好好养养伤再说吧。”
回到酒店，赵穆然躺在床上和朋友聊天。我拎着旅行箱往出走，赵穆然喊住我，说：“你干嘛去？”
“我再开个房间去。”
“我都这样了，你不照顾照顾我吗？”赵穆然说得可怜兮兮。
“有事微我。我一会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