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洛阳城的虎门客栈
“行了，孙公子，既然把戏已经被戳穿了，你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怨天尤人了。”杜群对着孙乾道，“你若是老老实实地把杀害孙掌柜和企图谋害花老板的经过交待清楚，还能免受一些刑罚的苦楚，对你和兰馨姑娘都有好处，也能省掉我们不少力气。”
“杜公子说得不错，你和花似霰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让你非得处心积虑地置她于死地？一次不成还非得再做尝试？”李捕头有些诧异地问孙乾道：“我看花老板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你认出来，按说如果真的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就算彼此都化成灰了也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是说孙公子有什么易容妙术，能把花老板的那双眼睛给瞒过去？”
孙乾桀桀怪笑了几声：“花似霰那娘们不用认得我，我和兰馨姑娘这回来虎门客栈找她，本来为的就不是私仇，而是公义！”
“公义？”杜群听了不由冷笑着道：“孙公子，你错杀了孙掌柜难道还有理了？不要装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来，杀人就是杀人。”
“杜公子不必急着下定论，不妨先让我把往事说出来，孙公子和李捕头再评评理，看看孙某人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大奸大恶。”孙乾也不和杜群争辩，只是管着自己娓娓道来。
“十年前，洛阳城里也有一家客栈，名字和这里这间客栈一样，也叫虎门客栈。当时虎门客栈的老板叫郑贤，年纪大概四十多了。他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能烧一手好菜，而且对于招呼客人特别有一套，再加上虎门客栈的所有客房都捯饬得特别整齐干净，所以愿意去虎门客栈投宿的客人特别地多，客栈生意好得门庭若市。哪怕是不为了住店，也会有客人惦念着郑贤烧出来的那一手好菜专门跑到虎门客栈去打牙祭。郑贤靠着经营客栈挣了不少银子，和洛阳城里的官府衙门也有来往，在城里多少也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唯一让他感觉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结发妻子在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茕茕孑立。等后来他有了银子，又有了点身份以后，郑贤就动了续弦的念头，只是托媒人介绍了几个，都没看对眼，这事情就一下子耽搁了好几年。”
“这个郑贤该不会后来找了花老板做老婆吧？”房婉婉突然问道。
“这位姑娘猜得没错，”孙乾微微一笑道，“一日，郑贤在街上走着，忽然就被街边围着的一群人吸引了，却是那里跪着一个年轻姑娘，身前搁着一块卖身葬父的牌子。边上的人群虽然对着姑娘指指点点，但还没有一个人走上去掏银子领人离开的。郑贤看那个姑娘相貌长得标致，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特别有灵气，登时就有些被她迷住了，恻隐之心大动。不过郑贤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并没有趁人之危，而是直接慷慨解囊帮着这姑娘把父亲下葬，然后领着她回虎门客栈，让她在虎门客栈里帮工做活，却对娶她续弦的事情绝口不提。这个姑娘就是花似霰，就连这个名字都是郑贤后来新给她取的。”
“花似霰到了虎门客栈以后，表现得也特别能干，再加上她的性格泼辣，经常和客人说说笑笑，吸引了不少回头客，让虎门客栈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郑贤一开始是准备跟她说续弦的事情的，后来看她成了经营虎门客栈的得力臂助，又觉得自己和花似霰之间年龄差得有些悬殊，觉得娶了她有些耽误了这个能干泼辣的姑娘，便打算赔了嫁妆给她找个好人家。”
“这个郑贤倒是一个妙人。”杜群忍不住道，“也算是有点任侠之风。”
“不过花似霰的回答出乎郑贤的意料，她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姑娘竟然不愿意嫁给别人，说自己早已经倾心于郑贤，又说什么郑贤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还慷慨解囊帮她安葬了亡父，这样的大恩大德她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被花似霰这么一说，你说郑贤还怎么把持得住，没多久就八抬大轿把花似霰娶进了门，让她做了虎门客栈的老板娘。嘿嘿，只能说花似霰打得一手好算盘，由郑贤做媒嫁给外边老实巴交的穷汉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在虎门客栈做她的老板娘舒服？再说了，那个郑贤年纪要比她长上许多，等郑贤年纪上去了，两腿一蹬归了西，这虎门客栈不就成了她一个人产业么？”
“我说孙公子，你这话未免也太尖酸刻薄了点吧？”房婉婉有些听不下去了，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看花老板热情大方，就不是你说得那种人。”
“嘿，这位姑娘，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俗话么？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孙乾用讽刺的语气说道：“从后面发生的事情来看，郑贤分明就是引狼入室，把花似霰这条美女蛇带进了虎门客栈，在关键时刻反噬了他那么一口，害了他的性命！”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孙公子说得如此咬牙切齿？”杜群忍不住问他道。
“鱼龙会这个名头李捕头应该没听说过，不过杜公子应该耳熟得很吧？”孙乾咧开嘴巴对着杜群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杜群闻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想不到花似霰的案子竟然又和鱼龙会扯上了关系，而且看这个孙乾和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和鱼龙会之间的渊源。
倒是李高仍然一脸迷惘的表情：“鱼龙会？这是什么会？李某人倒是从未听说过。”
“在官府朝廷眼里鱼龙会就是一群乱党，武媚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孙乾简单地向李高解释了一句，然后便继续往下说：“郑贤表面上只是洛阳城里的客栈老板，但实际上却是鱼龙会布置在洛阳城里的一个重要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