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表面上的贪婪
苏桐看着还向外渗着血液的纱布,不由红了眼睛,嗔怪到:“就这样简单的包扎,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一看就没有好好给你上药,哪个庸医给你包扎的,我去找他算账。”
听了这样的喋喋不休,景文离脸色和缓了许多,“不是大夫,是封山。我的伤不能去医馆。”
“什么时候受的伤?”
“打劫的时候!”景文离想着,有些话还是不要和她说了,免得她后怕。
“打劫你不会找个好欺负的打劫?你们可真够可以的,劫个道都给自己弄得血乎拉拉的。”虽然这样说着,苏桐还是轻手把纱布解开了。
果然,是一个血窟窿,药粉已经被冒出来的血冲开了。
苏桐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担忧紧张得一时有些无措,想要伸手去捂,发觉不妥,又迅疾的收了回来,“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个靠得住的大夫过来。”转身就要跑。
景文离一把拉住她,“没事!青峰给我准备了上好的伤药带了过来,你再替我重新包扎便成。不用找大夫,靠不住的。”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伤药递了过来。
苏桐接了过去,开始一通忙活。为了避免药粉再被冲散,迫不得已,拿着沾满了药粉的纱布再伤口上捂了好一阵,等血液渗出得慢了,这才又在纱布上倒了厚厚的一层药粉,给景文离的胳膊裹了一层纱布。
这还不够,怕药粉再被冲开,又在伤口上的纱布上倒了一层药粉,然后这才十圈八圈的给景文离的胳膊缠了起来。
景文离看着苏桐不要钱似的在纱布上倒了那么多的药粉,不由抽了抽嘴角。要是这丫头知道这是几百两银子一瓶的宫廷刀伤药,不知会不会心疼?
算了,告诉她实话,她肯定心疼这药粉,然后自己看着她那吝啬样子,心里就更难受了。就是为了自己舒服点儿,不说就不说吧!
看着她也算是尽心的份儿上,景文离决定和苏桐说点儿实情:“这些东西都是田永来的,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尽情花销便可。”
听了这话,苏桐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劫和打劫还不一样,贪官污吏的拿着也不愧疚,要是平白无故的去抢人家的,她还真就有点于心不忍。
看着地上的几个箱子,思忖片刻,说道:“这些都是民脂民膏,虽说咱们拿着也不过分,但是终究心里有些不忍。我是这样想的,这些东西咱们也不能都拿着。我也没那么伟大的心思,就是图个心中安稳。我听说城外的寺庙有施粥的,咱们捐点儿,让寺庙替咱们施一年的粥。再有,我在街上走,看到不少的乞儿,不如开一个收容所好了。不说让他们穿金戴银,总归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找个夫子教他们认几个字,将来也能凭着本事谋个生路。你说成么?”
“好!”景文离的眼睛里满是赞赏。她的世俗和贪婪都是表面上的,明明白白让人看得清,实际上,骨子却是最有分寸、最心软的一个。浅笑道,“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愿意如何便如何。”
苏桐听了他的支持,更见欢愉,“要是将来咱们去了渝州,在渝州也设立这么一个收容所。想当初,要不是顶着渝州流民的幌子,咱们说不定还活不得这么滋润呢!”
“好!”景文离说完,顺势往后一退,“我累了,要休息。”
“喂喂,回你自己的屋子,别在我床上。”
景文离闭上了眼睛,向来如玉的脸上因为失血更见苍白,又故意拿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别吵,我真的累了。我都三天没睡了!给我擦把脸,哦,还有手,顺便再去我屋子找件中衣来。”
没见过鸠占鹊巢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苏桐本来要叫嚣的,见了他这个样子,只得任命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肩头上搭着景文离的衣服。
洗了布巾递到了他的身前:“喂,喂,擦脸了!”
回应她的只有平稳起伏的胸膛。
“真是的,有这么累么?”嘴上这么嘀咕着,却是依旧放轻了手,替他擦了脸,又擦了手,这才把被子拉了过来,替他盖好了。看着地上的箱子,实在是有心想坐下来好好数一数,看了一眼床上的景文离,只要按捺下雀跃的心,无奈地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远了,景文离才睁开了眼睛。笑了笑,起身下床,复又拿布巾把自己从上到下的擦了一遍,然后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和中衣,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到了满是少女馨香的被窝里,安然地沉沉睡去。
把京城搅得沸反盈天的景文离睡得适意安然,不说皇宫和刘府,单说宁安伯府里,宁安伯夫人和景文宇简直急红了眼睛。
圣旨下的云山雾罩,让人猝不及防。罪名在哪儿摆着,而且,还从刘府里的的确确的搜出了七身夜行衣,连夜行衣上的血迹伤口都和皇宫侍卫描述得不离十。即便知道是有人栽赃,可就是想辩,却也是辩无可辩。
而且,刘家掌舵人刘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便被压入了天牢,探监那更是没有可能,这让宁安伯夫人和景文宇想救都无从下手。
宁安伯夫人抹着眼泪,抽噎着说道:“宇儿呀,你倒是想想办法呀!都过去一天了,事情究竟如何,怎么才能救出你外祖父,你要拿着主意出来才是呀!”
景文宇阴沉着脸,一声未吭。他也很懊恼好不。他花了三年时间,终于让满京城的人都认可了他,皇子的座上客,朝臣愿意提携的后辈,女人们的佳婿人选。如今刘府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把他苦心懿旨经营起来的这一切都消去了五成。
京城最是势力的地方,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明了。他现在是宁安伯府世子,和刘府那是休戚相关,这一点,即便他想否认,满京城的人也不会认同。
最最让他气恼的是,如今自己再出去拜访,众人如同见了猛兽一般退避不及,往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不是装病就是不在。他整整奔走了一日,连刘府获罪的真正原因都还没打探出来。这实在是让他颜面无存,即便是对着自己的母亲,他也无从张口。他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他应该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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