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白嫣然的执拗
此刻的苏桐已然在了半路上。
开玩乐,要是等着景文离从皇宫里回来,她还能跑的了?就是那个姓郎的,不也有景文离在皇宫里做耙子吸引着么,她的安全性才能更大么。而且,她对景文离这个男人耍骚气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不都说男人要是骚起来,根本没女人什么事情了么,本就长了一张招猫逗狗的脸,再耍一耍酷,还不是男女通吃?
她很不想承认她的心里泛酸,但是一想到他那讨人爱的脸还是忍不住翻白眼,不得不承认,颜值果然很重要。
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十多日之后,一行人便已经到了蓟州东华县。
还是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刘牙婆和杜智对于苏桐的身世表示了一通感慨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的把这件和身家性命相关的作伪应了下来。
杜智向苏桐了解了当年的大致情况后,仔细的研究了信纸上的字迹,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又想象着当时郎忻的心情,硬生生在屋子里闷了三天,再出来的时候,除了面色憔悴不堪外,还递给了苏桐一张完好无损的信纸。
——“刘元英副将亲启,一日后,与雍贼于西风口一战,我军佯败,汝自可撤营五十里退至北仓山口北侧,勿要迟疑,本将军自有歼敌妙计。顾临风,戊戌年五月十日亥时三刻”。
信纸已经没有了棕褐的炭烧痕迹,上面的字迹清楚连贯,就连被补过的纸都泛了时间自然侵染过的黄气。即便是对着阳光看过去,连厚薄的阴影都是一样的,任何补过的痕迹都没有。依着苏桐的眼光看来,这就是一张二十年的信纸,
这样的一份大礼和人情,苏桐自是铭感五内,感激得无以言表,只承诺,此事过后如若安好,必定要有福同享。
刘牙婆倒是也没虚伪,呵呵一笑:“那是当然,我就瞅着你这丫头自带邪气,自是有那遇难呈祥逢凶化吉的运道,且要在这世道上祸祸一些人呢。”
苏桐知道她这是变相的宽慰,心中动容,和刘牙婆夫妇依依惜别后打道回府。
已近年关,白嫣然即便舍不得,也不得不离开宁安伯府回家过年。
她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景文离,心情说不上的低落。对于兰院的苏桐又病了一说,虽然她不知道内情,但是结合着这么多日子苏桐没有露面和景文离的焦躁不安,大概也猜得出来苏桐定然是有离开宁安伯府了。
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也是回家过年了么?她心中说不出的矛盾。对于景文离的疏离,她不是看不出来;对于苏桐的好,她不是不感激动容。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成全二人,她应该维护身为太傅府嫡小姐的尊严,高傲的说一句祝福然后转身离开。
可是,这段感情是她十多年来的执念,这个男人,是她对于感情的全部寄托,可是哪里是说能舍弃便舍弃的了的?!这些日子纵然待在宁安伯府,却再也没去找过景文离,一是因为不愿意堕了身份尊严和薛暖又生出什么矛盾来,另外,她也想试一试,试一试把他忘了。
她甚至抄起了佛经静心,她以为她做的很好,她这么些日子以来,的确是没了最初一想到要离开就想被扼住咽喉一般的窒息感。
可是,如今看到这个男人站在眼前,前些日子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被压抑的渴望像是困兽冲破了牢笼,反倒更汹涌,更添了不甘,甚至带了愤恨不平,带了恼怒——
为何她都愿意退让了,他还不愿意接受她?难道这十多年的未婚夫妻,在这短短的四年里,真就磨搓得一点儿都不剩了么?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和他一同吃苦受罪呀!
想到这些,白嫣然的眼中不可避免的氤氲出水汽,定定的看向景文离,问道:“离哥哥,年后,你会派人去白府接我过来小住么?”
景文离对上白嫣然的灼灼目光、氤氲的水汽,已经酝酿好的决绝话语突然间便梗在喉间再也吐不出来,但是那些哄骗她的话同样也说不出口。他颓然侧过头,看向远方,以逃避那双眼睛里的失望和指责。
对于景文离的无言的答案,白嫣然泪水汹涌而下,凄楚一笑,“离哥哥你真残忍,难道说句谎话骗骗我也不成么?”
景文离想要伸出去的为她擦泪的手复又顿住了,愧疚一叹,“嫣儿,我骗不了我的心,我已然卑劣,就没有更卑劣的勇气来说谎骗你。……对不起,是我的错!我……”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白嫣然捂住了耳朵,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便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似的,带着些歇斯底里喊道,“我不管,年后一定要派人来接我,否则……否则……”,那些以死相逼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咬着嘴唇跑了。
“小姐,您慢点儿,等等奴婢!”听雨为白嫣然抱不平,即便是身为奴婢的大不敬,还是恨恨地瞪了景文离一眼,追着白嫣然跑了。
景文离颓然闭了闭眼睛,向来淡定的他此刻也不由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似的。岂不知,乱麻还更是添了几分。
留白纵然知道他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得不过来回禀:“主子,菊院的表小姐说她不回去,要在伯府陪着伯爷和您过年,免得伯爷和您冷清,还说……还说要替您操持操持过年各项杂事。”
说完,很是小心翼翼的偷眼觑了景文离一眼,见景文离的脸上不耐,悄咪咪的向后退了半步。
景文离的眉头几乎拧得成了一个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厌恶,不耐烦说道:“通知薛府的人来把她接回去。”
“是!”
留白转身之际,就听景文离又反悔说道:“算啦,我过去一趟吧。”无论如何,那也是舅舅的亲生女儿,如若这番动作到了外人口中,不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一个女儿家,总是更在意些名声的。
薛暖对于景文离的亲自到来,简直喜出望外,慌不跌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整理了整理衣衫,对着一旁的丫鬟吼道:“没眼色的蠢货,还不快过来为我补妆。”坐在镜子前面美滋滋的嘀咕着,“定然是表哥调查出了那件事情的真相,把那个姓白的赶出去了。哼,那个姓苏的竟然诬陷我,定然也不是个好东西,生病?定然也是被表哥禁足了。”
身后的丫鬟也恭维道:“定然是这样。小姐养病的时候,世子爷可是好生嘱咐了说是让管事好生看护咱们菊院一些,让小姐千万要把身体将养好了再出门的,还不是心中惦念小姐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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