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在外
会催眠之术的法医,真是不得了啊!
在众刑警跟安彤彤眼里,浅夕貌似只会犯罪心理学,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催眠!这让林彭警官、安彤彤,包括安弦在内都对此叹为观止。反倒是抱着臂的柯寒并不意外。他不但不意外,唇角甚至还牵出一抹微不可见的淡笑。
此刻,他家浅夕正逐渐她至今还未露出的锋芒。
“浅法医太厉害了!”安弦啧啧赞叹。
站在安弦身边的安彤彤很是骄傲。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安弦的臂膀,洋洋得意:“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夕美人可是在英国学习了整整五年呢,能不厉害吗。”她看着审讯室里的浅夕,对她很是崇拜,“这五年她肯定不止学了病理学(法医学)跟犯罪心理学,还学了其他的。包含催眠之术在内。”
那倒也是。
身高腿长的柯寒笔挺地立在他们身边,自然也是自豪无比。他知道女法医本来就少之又少,更何况像浅夕这样什么都会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喜欢像浅夕这样很有御姐范儿的女人。因为像她这样的女人真的是非常地稀有。
像浅夕这种“稀世珍宝”,就该好好地珍惜。
忽地,柯寒像是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事,转头问安彤彤,除没查几名死者的手机与电脑外,还有没有去数据库找与几位死者匹配的dna或指纹?安彤彤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说没有。之所以没有去的原因是,他们当时正在认真地为死者解剖尸体,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如今被柯寒突然提醒想了起来,安彤彤与安弦真是又羞愧,又自责。
那感觉让他们有点无地自容。
不过这也得感谢柯寒的提醒,让得以反思他们自己所犯下的严重错误。安彤彤对她家柯寒学长更是感到无比地敬佩,她没想到他连这些都能想到!真不愧是她们这些迷妹在大学时期就崇拜的柯寒大神。她在心里暗暗想,如果他没去学医学,而是去学刑侦学的话,没准现在就能和他们这个法医职业强强联合了,他跟浅夕又是一对默契十足的最佳拍档。要是有他们两位“大神”级别的的优秀人才在公安局,肯定能够破不少此类的棘手又复杂的案件。
可惜她家柯寒学长没选择刑警这个行业,要不然肯定是一位刑警中的精英!
审讯室内。
在跟方晓玲进行着心理战的浅夕,忽然发觉方晓玲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譬如浅夕在方晓玲的举手投足间,发现她拼命往自己嘴里灌水,表现出她很口渴的样子;又譬如浅夕直视她眼睛时,她似乎在逃避浅夕。这就仿佛只要一触及浅夕的目光,方晓玲所做的一切伪装都会暴露无遗。感觉就好像浅夕的双瞳是透视镜,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她看得透透的。
但是浅夕并非她想的那么神。
既然软的不行,浅夕只好对方晓玲来硬的了。
站起身的浅夕迈步走到站在用电脑记录着两人对话的刑警记录员身旁。她抱臂,头微微凑近电脑看了看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结果就只有的短短几句话。这让她不禁轻蹙柳眉。她再次抬头看向方晓玲,然而方晓玲就跟个断了线的木偶那般,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站在记录员这边的浅夕拿方晓玲实在没办法,只好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方晓玲也太能磨了!
立在记录员旁的浅夕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个办法。她转转眼珠,忽然俯身凑近记录员耳边,小声道:“麻烦你待会儿帮我传个话给林警官,就说……”
听浅夕说完,记录员点点头。
再次走回自己位置坐下,浅夕冲方晓玲嫣然地笑着,十指交握抵住下巴,仿佛在等着方晓玲先开口。而方晓玲双眸阴骘,表情呆呆的,与刚才别无二致。而浅夕一直盯着她,没有将视线移开过,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她俩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没有进行任何的对话,仿佛就打算预备这样一直僵持着,她俩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其实,浅夕只是在等方晓玲开口,而方晓玲却……浅夕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局面了。她只知道方晓玲现在在跟她耗时间,等时间完全耗完,那么方晓玲就可以脱身,不用再回答任何对她与她想保护的人不利的问题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审讯室里一派死寂。
半响之余。
最终,浅夕按捺不住方晓玲的沉默。她翻开小本子,看里面之前记录的内容,赫然一惊,随后又恢复以往的神色。她抬头看着方晓玲,渐渐眯起那双清湛的黑瞳。她嗓音清澈无比,透着股说不出的疏离感:“方小姐,你要是再这么不配合我,那我想也没必要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你还是等着警方找到更有利的证据吧。”说完,便收拾桌上的东西转身走向审讯室的门。
“等等。浅法医,我好像想起什么了。”静默良久的方晓玲,总算开口了。
很好,这就是浅夕要的效果。
拿着记事本和手机的浅夕身姿笔挺地立在门前。她深深呼出口气,恢复到刚才笑语嫣然的模样,转身走向方晓玲的方向。方晓玲见浅夕又重新朝自己折返回来,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抵触的。但方晓玲仔细想想,这位浅夕法医貌似比那些刑警好相处多了。
真是位厉害的女法医。
不得不说,在刚才两人的僵持中,浅法医很有耐心地等了足足有半响。要不是因为方晓玲迟迟没办法开口的话,没准浅法医也不至于想要离开,将她一人留在审讯室。然而她迟迟未开口原因是,她真的不想连累到她深爱着的那个人。
她真的不想他受到牵连,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走过来在座位里坐下,浅夕重新将记事本和手机放在桌上。她拿起夹在记事本书页中间的钢笔开始转,一下又一下,似乎很有节奏似的。方晓玲双手握着那只已经空掉的玻璃杯,澄澈的双眸却被浅夕转笔的动作所吸引,呆滞地、聚精会神地看着,仿佛她再次被浅夕进行着催眠。
会如此手段的法医,唯有浅夕吧。
“其实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浅夕慢悠悠地转着笔,她望着方晓玲那呆愣的表情,“你很想包庇那个人,可是你知道就算那样做也是无济于事。”
“是。因为我非常爱他,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方晓玲仿佛真的被催眠般,回答着浅夕的问题。
果然如浅夕所料。
转笔的动作骤然顿住,浅夕望着方晓玲的双瞳内在此刻渐渐泛起水雾,白色的眼球里也徐徐浮现出非常淡的红色。不多时,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方晓玲眼中滚落而下。她那双落泪的清眸仿若一瞬间崩裂开来的水闸,抑制不住地往外流。浅夕赶紧放下手中的钢笔,而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她。她轻轻抽着身子伸手接过浅夕递给她的纸巾,然而却没有擦掉脸颊上的泪痕。
见方晓玲如此难受,浅夕觉得再审讯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还是等方晓玲情绪平稳些再说。
以目前方晓玲的情况看来,如果浅夕再继续不停地追问,只怕会将此时情绪如此波动的方晓玲给彻底地击溃;抑或是将此时的她给惹怒。所以当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先稳定她的情绪,再慢慢审问。反正浅夕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应该没问题。
现在,她还是先回一趟聆听室吧。
伸手将方晓玲面前摆着的空水杯拿起,浅夕站起身走到方晓玲身边。她微微俯身,抬起手来轻拍方晓玲的背,以作安抚:“你先冷静会儿。”
目光空洞的方晓玲木然地点点头。
拿起桌上的东西,浅夕抬头看向正在打字的记录员,那边记录员似乎感应到浅夕的目光,瞬间抬起头来看浅夕。浅夕朝记录员做了个的手势,便转身举步走向审讯室的门。浅夕驻足在原地好几秒,回头看一眼在啜泣的方晓玲,内心霎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但她并没多做停留,平复了下内心,她便伸手拉开审讯室的门,身姿娉婷地走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方晓玲与刑警记录员。
待浅夕走后不久,记录员抬手挠挠后脑勺,有点不明所以。刚才浅夕还跟他说,等审讯到一半的时候,让他去找林彭警官进来,这会儿浅夕却自己走了。浅夕这举动让有点蒙。何止是有点蒙那么简单,是非常非常地蒙。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又重新在椅子里坐下,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是浅法医刚才的举动太过奇怪,导致他到现在都还在蒙圈的状态呢。
奇怪的浅法医啊!
推门走入聆听室的浅夕很是疲累。
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全部放到桌上,浅夕便绕到桌后的一张椅子里坐下。她抬起头来活动活动已酸掉的脖子和肩膀。然而却在她活动筋骨的时候,霍然想到什么他们遗漏掉的、容易被忽视的线索。站在玻璃前的柯寒看到她这么累,顿时心疼了。他再低眸看看她左手腕上包着绷带上隐隐透着淡红的颜色,俊眉更是瞬间紧蹙。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她的手腕都渗出血了,她却依旧处然泰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难道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在浅夕身旁坐下的安彤彤知道浅夕很辛苦,于是伸手帮她捏捏又捶捶酸掉的肩膀,跟个小丫鬟似的。她灿然地笑着,问浅夕:“夕美人,有什么进展吗?”她转头看向坐在审讯室里的方晓玲,“方晓玲怎么在哭啊?是她的苦肉计?”
大伙儿的眼睛齐刷刷全看过去,落在浅夕身上。
“目前我可以确定的是,真正的凶手并非方晓玲,而是和她有关的人。”浅夕将身子坐直,“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一说她想包庇的那个人,她就泪流不止。所以我现在可以很断定,她想包庇的,要么是她的恋人,要么是她的亲人。”
听浅夕这么说,众人都面露震惊。
包庇的罪可是不小的!方晓玲为了那人还真敢乱来,连坐牢都不怕!可见她是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承认自己是真凶的。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无论换成谁,想必也会替自己心爱之人,或者是最亲近的家人顶罪吧。
原来情感才是祸根啊。
看着桌上躺着的那张鞋印图,浅夕两道弯弯的柳眉不由得轻蹙起来。她原本是要利用那张图逼方晓玲说实话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可就算用不着,还是暂时留着吧。万一哪天方晓玲又不认账了,他们还有这张图作为铁证呢。
浅夕的手指在那张图上面有意无意地点着。
就当浅夕抬起头时,却忽然看到柯寒身姿清挺地站在她面前,湛湛的精瞳幽深地凝神望着她,仿佛把她望见骨髓里去,犹如深海里坚毅的礁石。他像是超能力,看一眼便会让人心动不已。当然,她必须承认他是威慑力的,而且还不小。也正是他的这种清华而高冷的特质,才能够让她打从心底地彻底爱上他。他这种品格的男人,可以说几百年都遇不到一个。
高冷却透着暖男气质的柯寒。
凝望浅夕半响,柯寒冲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随他出去,她立马会意。她站起身看向安彤彤、安弦与林警官,她浅笑着伸出手拍拍安彤彤的肩头,说自己要出去一下,而后便站起身从安彤彤身边绕过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然而就在她准备拿起包包的跟他走的时候,他早已打开门走出审讯室。见他出去,她动作迅速、利落干净地拿起包包,尾随着他出去了。
这两人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浅夕小跑着追柯寒。
走到一半时,柯寒猛地顿住步伐,尾随在后面的浅夕差点撞到他背上去。她在他身后站定,他却迟迟未转过身来。这就让她有点好奇,他在想什么呢?他这样没由来地把她叫出来,究竟是想干嘛呀?难不成……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对,惹他生气了?
到底是何事啊?柯寒什么都不说,是要急死浅夕啊!
“跟我去我车里。”他嗓音淡淡的,从前面传来,“我帮你换药。你手腕上的伤口又渗血了,你没感觉到痛吗?”他步履平稳地走着,复又说,“你再这样不管自己,我就要跟你约法三章了。你感觉不到痛,可我看着心疼。”后面这句,他语气骤然放轻柔,带着一丝丝的心疼。
浅夕:“……”
原来他说的这件事啊。
刚才浅夕太专注于观察方晓玲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现在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觉般感觉到有些疼痛。不过也亏得柯寒这般过目不忘,记得她的手腕处有伤。他看到她的手腕那条伤口渗出的血染在白色的绷带上,不忘提醒她该换药了。如此说来的话,他在某些事物上都比女人细致好多,甚至比她都细致。无论做任何事,他都是这么地无微不至。
这就是好男人的典范。
从柯寒身后绕过去,浅夕面对着他。彼此沉默好几秒,她忽然踮起脚看着他,贼兮兮地对他笑着:“你该不会是要趁这个空挡,带我出去吃饭吧?”
“真是冰雪聪明。”他唇角微微扬起,伸手揉揉她如绸缎的发,“不愧是我家夕宝贝,小脑瓜的运转速度就是要比平常人快好几倍。”
……夕宝贝……
怎么换称呼了?而且这个是谁也没有给她起过的,也没听谁这样喊过她。他这突如其来宠溺的称呼,让她有点小小的羞赧。虽然知道他平时会跟她偶尔开开玩笑,逗她一下,但也不至于这样……这称呼肯定是他自己想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这样唤她。
这家伙,真是拿他没办法。
走廊里格外清宁,只余柯寒与浅夕的呼吸在无声回荡着。对视片刻,浅夕的脸猛地微微泛起绯红,别过头去,不好意思再迎视他灼灼的目光。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戴着的那条银杏点缀的手链上,清澈的黑眸霎时就变得温柔到极致。她复又看向玻璃窗外,此刻外面的小雨已经停止了,但天空仍是雾蒙蒙一片,并没有丝毫要晴朗的预兆。
这样的天气还真是……
似乎感知到浅夕羞涩地躲开他的目光,柯寒微微俯身去看她红扑扑的小脸,眼眸含着掩饰不住的笑。她触及到他含笑的清瞳,反应极快地又别过头去,旋即转过身逃也似的往外面跑去,他双手插兜,亦是不疾不徐地继续向前走。有人从他身旁经过时,他冲他们礼貌性的颌首。而就在他看前面的她时,她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跑到外面去了。
警局外面寒风萧索刺骨。
站在柯寒车旁的浅夕拢拢风衣,将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忽然,车子传来一声嘀,她被突如其来的车响惊得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是柯寒用车钥匙将门锁打开。可是他还没来啊,怎么回事?管他的,在他还没来以前先看看新闻和微信吧。她将身子倚在门框上,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微信和最新的新闻。
看完微博和新闻,她便点开微信。
手指滑动微信半天,没有一条新消息,更别说浅乐的了。这就让浅夕稍稍有点纳闷了,为何浅乐从今早发过那条单独的微信给她之后,就在外联络?难道妹妹有柯煜照顾,就忘记她这个做姐姐的……她思索好半响,觉得应该不可能。原因很简单,浅乐很依赖她这个姐姐,相比较其他人,尤其是陌生人,她不喜欢被陌生人靠近,只要陌生人稍微一靠近,妹妹就会很排斥,然后很自然地就会表现出“生人勿近”的胆怯表情。可这两天浅夕这个做姐姐的没空回家照顾妹妹,她也只是偶尔发发微信什么的。
难不成浅乐很信赖柯煜?
哎呀,她那么浅乐与柯煜的关系纠结干嘛呀?
百无聊赖之际,浅夕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用脚在踢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直到眼前出现柯寒的鞋,她才缓缓抬起头,迎上他清润的目光。他挺拔地站在她对面,气质清冽而带着种高贵。他单手插兜,就那样立在她对面,宛如一尊雕塑。他凝望她片刻后,他那只颀长的手越过她身后,拉开车门。而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她整个身子骤然失去重心,向前倾去,接着被他伸手拉住,正好落入他那温暖的怀里。
“怎么站在外面?”柯寒温软的嗓音从浅夕的头顶上传下来。
躺在柯寒怀里片刻,浅夕闻到他风衣上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立刻反应过来,迅速离开他的怀抱。她的脸腾地涌起潮红。她将手机装进包包里,等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这才望着他笑盈盈地:“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走吧。”
“可我还想着带彤彤他们几个去法医实验室给那名女死者再就行一次详细的检验……”她望着他。
话音未落,浅夕便被柯寒轻轻送进副驾驶的座位。待她在座位里坐好,他便斜俯身去拉过安全带动作利落地给她系上。一切弄妥当好后,他下意识地一抬头,清锐的精瞳正好与她湿润的清眸撞到在一起。她直直地凝望着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半响,才慢慢移开视线。他浅淡地笑着,直起身,伸手揉揉她柔软又乌黑的发。
替她关上车门,他绕过车身走向自己的主驾驶。
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坐进去,柯寒拉过安全带系上,发动引擎。在这过程中,他扭头看眼身旁的浅夕,发现她正手托腮望着窗外在发呆,便没作声,而是悄无声息地拉开手刹。他加足油门,车子瞬间犹如云霄飞车般迅速飞驰出去。
黑色锃亮的法拉利在道路上风驰电掣地开着。
寒风吹动道路两旁的树枝沙沙作响。
虽然还是阴天,但在浅夕眼中景物依旧那么美。特别是现在身旁有柯寒陪着,这样就更加让她觉得真是美好极了。
最喜欢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望着窗外浮光掠影的风景的浅夕仿佛隐约听到自己手腕上那条手链因清风微抚的缘故,而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她低眸看,发现点缀在手链上的银杏叶正迎着风在翩翩起舞,与铂金手链本身碰撞,使其弹奏出听的乐章。仿佛那手链上点缀的银杏并非普通的银杏叶,而是跟手链相关的东西做的。譬如跟铂金手链本身一样的材质做的。
这条手链他究竟做了多久呢?
微微转过头,柯寒便看到浅夕一直将黑湛湛的湿瞳定在她手腕上的那条手链上,目不转睛的,像是要将手链给研究透彻。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肯定是在想,像手链这种小玩意儿,他怎么会有耐心去做?直接去买一条不就行了,何必花那么大的功夫。
然而她并不知道,其实这条手链里暗藏玄机。
柯寒之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没告诉浅夕,就是等着她自己慢慢地去发现。他想看看她的思维究竟有多活跃,是不是跟平时用犯罪心理那样活跃?还是说,现在她的思维并没有在用犯罪心理学时那样活跃?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也只好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