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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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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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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身不由己

  “你在等我?”天王冉走近看着那女子的脸。

  灯下女子的脸抹上一片羞红,她便是天王冉纳的第一个小妾,很美丽的女子就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迎她进门不过是为了笼络高氏,多么简单的理由。

  这个女子是端庄的,她从灯下走到天王冉身边,行礼道,“妾身恭迎殿下。”

  天王冉握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两人并肩走到椅子边坐下。

  他看着她的眼睛,却一无所获,人都说眼神可表露内心,而在这女子眼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开口试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进门么?”

  女子点点头,道,“殿下看中的是高氏的财力。”

  女子说的如此直白,这是天王冉万万没想到的,但竟有一丝惊讶便旋即淹没在他诡异的笑容中,“那么你呢?你又为何而来?”

  “为了家族使命!”女子依旧说的云淡风轻末了添上一句,“我身不由己。”

  一刹那间,他将她拥入怀中,静静地搂在怀中,他叹息道,“别怪我,我也身不由己。”

  那一夜,天王冉留在了高氏小姐莹月的房里。

  第二夜,他依旧在。

  第三夜,他们研究难舍难分。

  一连多日,人们说王爷恋爱了,王爷的脸上每日都能看见喜色。

  这种变化尤为明显,每日晨时天王宝恒和天王宝玑给他们的兄长问安时,最为明显。两个孩子是最怕见天王冉的,每次都吓得魂飞魄散,还记得父亲死后,他们第一次见他们的兄长时他们被吓得哇哇大哭,只好由乳母抱走了。

  而今他们竟然难得的在的脸上看见了笑容,他们两个一直以为是个木头,是不会笑的,他竟然笑了。

  两个孩子看呆了,浑然忘了一切,忘记了请安。

  天王冉看着两个发呆的弟妹,皱眉道,“今日,书读的可好?”

  无人应答,天王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凶神恶煞,沉住气再度开口,“师傅教授的可有温习?”

  依旧无人应答,天王冉没忍住终于狠狠大拍在了桌子上,这一声终于惊动了两个小孩的魂儿,他们吓得低头铺在地上不敢作声。

  见此,坐在一旁的高莹月温柔的全解道,“殿下,他们只是个孩子,未免贪玩些也是人之常情,殿下莫要动怒。”

  天王冉见此,变换了语气道,“夫人,说的在理,是我太过心急了。”

  至此之后,两个孩子便与高莹月亲近起来。

  人们都说王爷变了,变得更加有人情味儿了。

  大家都说是因为高家小姐的缘故,王爷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了高氏小姐,因此才会有如此举动。

  王府众人觉得多了个女主人,这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万物乃生。也许用不了多久王府内便能填个小俊王了。

  一派祥和的景象仅仅维持了几个月,有一天,人们发现夫人不见了,或许是高氏小姐不见了。

  王府上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找不到高氏小姐的踪影。

  有人说高氏小姐和人私奔了,也有人高氏小姐是被高家偷偷接走了,因为高家想要一女嫁二夫。

  高氏小姐与王爷夫妻和睦,恩爱有加,王府上下众人皆知,一夜之间几乎国都所有的人都一直认定了是高家搞的鬼,要棒打鸳鸯。

  人人路过高氏府邸无不唾弃一口,人们说王爷悲痛欲绝三日不上朝,人们都说高氏身为臣子大逆不道,不谢罪难以在南国立足。

  不得已,高氏族长只得亲自负荆请罪,献上重金充作军饷,以平息国民怨气。

  可是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高氏也不肯罢休,只是却毫无线索,这口闷气只得生生吞入肚中。

  至此两家的嫌隙不浅,也未后来埋下了祸端,只是这却解了天王冉的燃眉之急。有了这笔军饷他便可以编练新军,以对抗西麟与火波。

  西麟虽一直是南国的心腹大患,但火波亦蠢蠢欲动,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也令他头疼。火波掌权的纸王氏,早就对教宗不满。

  中州的信仰始于千年前先圣入朝,白教诞生,也使得四王氏解体,而万年不死的四王氏岂肯罢休,他们渐渐劫持了白教,笼络了白教,让白教为他们所用。

  四王分家之时,纸王氏族劫持了当时的活佛,在火波国都凤凰城建立了一座白教寺庙大潮音寺,从此白教教宗的驻扎地就变成了大潮音寺。

  与南国不同,火波国内留存着三股势力,四王遗族纸王氏,陈姓王族,和白教僧侣势力。意外的是王族与公家交好,而与白教交恶,也许是因为白教过分讲求与世无争,化干戈为玉帛,佛说众生平等,尔时无有男女、尊卑、上下,亦无异名,众共生世故名众生。

  这自然激怒了王族和以神族自居的纸王氏,在此消彼长的争斗中,他们不得已彼此妥协,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而这种三方制衡之状,正是因为一个人而打破。

  此人正与国相简崇礼在御花园的风雨亭中饮茶,颇为惬意。

  “殿下,您若是伤心难过,尽可跟老臣说,老臣愿为您排忧解难。”简崇礼态度恭敬,内心中早已把这少年王爷看作是自己的亲人。

  “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天王冉嘴角轻笑,笑的诡异,将茶几上的几杯茶排列好,一杯接着一杯品尝,末了不忘像个孩子般咂嘴道,“香飘屋内外,味醇一杯中。”

  简崇礼猜不透这少年王爷的心思,只得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道,“殿下若是喜欢,老臣派人把火波使臣送来的落纸云烟送到您府中。”

  “不必了,那落纸云烟极为珍贵,又是纸王氏亲自派人送给大人的,我岂能占为己有,伤了纸王氏的好意。”

  听到此,简崇礼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全然在这小王爷的掌控中。不过说来也是人之常情,他大权在握,王爷虽掌权,但大部分人依旧是他的旧故他一手提拔,提防他也是必然。而今,王爷即以挑明又说明还是信任他的。

  这双重之下,让他对这少年能力更为赏识,他起身行礼,跪在天王冉身边道,“老臣年岁已高,实在不宜担任国相之位,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天王冉看着那满头白发的老人,眼眶微热,这个为天王氏族耗尽了一生心血之人却还要受到他的猜忌,只是自古君臣有别,要当王就不能信任任何人也不该信任任何人。

  天王冉一把捞起简崇礼的手臂,一丝不苟道,“国相大人,严重了,您的家乡一直都在这里,在天王府,又能去何方呢?”

  老人亦被天王冉的话说红了眼,是啊!此生他都将天王氏看作是他的归处,生为天王氏的人,死为天王氏的鬼。

  天王冉看着老人的眼睛格外真诚道,“老头,你死的那天我一定让你葬在天王氏祠堂中。”

  看似无稽之谈,但听在简崇礼二中却足以让他热泪盈眶,这是他毕生追求‘忠诚’的最高境界,死而无憾矣。

  简崇礼跪拜行礼,许久才起身,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从袖子中逃出帛书道,“殿下,这是从火波传来的消息。”

  天王冉展开瞟了几眼,面生厌烦,不屑道,“这纸王氏还真是心急,耐不住性子。竟然已经为朝丹珠活佛选好了继任者。还真是不顾四王氏的颜面了。”

  简崇礼自是心中有数,若非当初天王冉宁死不肯,那活佛的继承人将会是他眼前的这个性情多变的小王爷。

  “大人,可知这纸王泷空到底是何人?竟能被选定为继任者。”

  简崇礼微微摇头道,“此人的身世甚少人知晓,不过应该是纸王氏多加防范的缘故,不过似乎与纸王氏家族送来的质子有些关系。”

  “质子?纸王家送来了质子么?我怎么不知道?”

  “质子一事,老臣是托姚氏掌管,至今还未曾见过。”简崇礼颇为惭愧。

  “大人此事处理的不太谨慎!质子乃一国人质,我们怎可放任不管,定要善加利用之,为己所用。”

  “殿下教训的是,老臣惭愧!这就派人过问此事。”

  天王冉却摇摇头道,“此事我要亲自过问,而练兵之事还要大人费心。”

  “是。老臣定不负王爷的厚望。”

  空中漂浮而来的蒲公英的种子翩然落下,掉进茶杯中幽幽的荡漾着,一只小飞随即跟过来落在种子上。

  天王冉看的投入,勾起笑容,用滚烫的开水浇在虫儿身上,直到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又在他手中消失。

  是喽!他又杀生了,试问他这种犯了佛家戒律的人,当初佛为何要他继承衣钵呢?

  往事如烟他不想再回顾,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那火波质子又是何来历?”

  但听得国相道,“火波质子,纸王氏三千,据说是纸王氏族长最不得意的儿子,好像还是个私生子,为了保全他人才入了宗籍送到南国来的。”

  “纸王三千?”天王冉念着这赋有佛意的名字,叹曰,“三千世界无限大,即生即灭微生灭!”

  起身迎风而立,他仰望着苍穹,烟云过眼,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那个与恩爱有加的高氏小姐并未失踪,只是无人知晓她究竟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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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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