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部族往事 一
由子云望着雉薇的脸,他虽是不想说,却终究是无法逃离那紧逼的目光。这个女人想要知道的一切都不能瞒得了她,只是他的故事太过诡异,也开始于他最后一次重返凹地是爆发的一场家族内乱说起——
由子云本是个符号,是个化名,他从一出生后便没有名字——
那是他多年漂泊后,回归故里的往事了,却依旧清晰的在他眼前流转,他作为树硕族的圣子,流淌着树硕族的血统是不争的事实。
那或许是重返故里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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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木大叔,不好了,又打起来了!”门外传来的呼喊声,让由子云及所有族人都不由自主的放下碗筷,沉闷的接风宴被这阵阵惊呼所打破。
扑通一个摔进门的人竟直直的跪在阿里木大叔的面前。由子云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那佝偻着背的躯体伏在阿里木大叔脚边,由子云扯着脖子看过去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但却穿着长衫低着头,颤巍巍的说,“阿里木大人,出大事了,凹地的两族又打起来,您快去瞧瞧吧!又要流血了!”
来人声音中带着狂风横扫后的颤抖,那声音已经变得扭曲像是带着极大的惶恐。
这些人多半是由子云是没见过的,毕竟离家乡多年,对树硕族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由得感到好奇,自然而然开口问道,“哪两家动起手来了?”
由子云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清楚的看到阿里木大叔和鲁库大叔用责备的眼神瞟了由子云一眼,显然是在怪由子云多嘴多言。
“这位是?”地上的人顺着由子云的声音抬起头小心问道,“这位外来客是?”
“他不是外来客是前任圣女之子,早前在中州各国历练的圣子大人。”阿里木对地上的人说道,“老拐子,你不用有所顾忌,直说吧!”
“哦!原来是圣子大人!”地上的人惊呼一声,盯了由子云几眼才惶然醒过神来开口,“是沐沐里家和司旺达家,在集市口稻草街打起来了!”
由子云听的老拐子话语间浓浓的忧虑,械斗!上一次大规模的械斗由子云记得是发生在由子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由子云就被凹地的两族死一般的气氛所惊愕了。街道上没有一个人,那是在傍晚太阳即将落上的时候,那时候由子云以为自己进了鬼地方,整个村落的人几乎都消失了。
由子云瞬间已经被吓傻了,由子云清楚的看到两群人马足有几百人各自手持武器拼命互殴、厮杀,那场面当真是难以形容。真正的械斗野蛮到你无法想像。
树硕人的的械斗那才是真正的厮杀。民风彪悍,天生健壮的树硕族人是最勇猛的民族也是中州人最喜欢豢养的奴隶。
武器是原始的,仅凭借着血肉之躯叫嚣着。树硕族的械斗是不死人是不会结束的,上次死的是木木里家的人。那场混战了三天三夜的械斗已木木里家人的死结束了。由子云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身体被抬出去时木木里家人脸上的仇恨,他们是一定会报复的,一定会的。
你可能会问?有什么好打的,这是多大的仇恨,不打死了不罢休!
由子云只能说你不了解、也不懂,是真的不懂!其实由子云也不懂!
凹地的两大家族木木里家和司旺达家都是树硕族最有威望的两大家族,但却是不共戴天的。他们之间的世仇据可以追溯到千年前并延续至今。两大家族的家训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更不要提通婚了。但是在不久前木木里家的女儿爱上了司旺达家的儿子,那是最近的一场世仇了!两人打算私奔出凹地。可终究酿成了悲剧,木木里家的女儿有了身孕司旺达家却不承认,最后女儿只好自杀一尸两命,女儿的爹为了报仇打死了司旺达家的儿子一场血战就爆发了。那场械斗持续了几十天,只要见面就打,不管男女老少,见面就打。杀戮在凹地的的山谷中,血河流淌着树硕族人自己同胞的血。
但是这改变不了两家的仇恨,现今两家的年轻人见了面还是要打一打的,但今夜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由子云陷入沉思时,阿里木大叔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由子云一切妄想。
“圣子大人请您去看一看吧!”阿里木大叔一发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打在由子云身上,不只是由子云不敢相信,所有族众也不敢相信。长久以来由子云就被排斥在树硕族事务以外,今天的一切却突然有了变化由子云简直不敢相信由子云的耳朵。
“老拐子!”阿里木大叔不顾众人的担忧对他叮嘱,“就让圣子大人跟你过去瞧瞧吧!树硕人自家的事情是要自己来解决的。”
“唉!”老拐子一口应下。
由子云一下子全身血液逆流,重返故里的第一天他便能参与到树硕族人的族众事物中,那血腥的场面让由子云亦感到后怕!由子云虽是圣子身份,但对树硕族的一切还是很陌生!这个西麟下被诟病为巫术横行的族裔太过诡秘。由子云故作胆小自污道,“阿里木我常年在外见不得血,还是让别人去吧!”
由子云这话一开口同样是惹人不悦,阿里木等人大概以为以由子云圣子的身份铁定是要去劝说平息纷争,已经备好了要费尽口舌来阻拦由子云了,可由子云这话愣是让他们憋得面红耳赤。
“您若不去,如何能继承您母亲的遗志,保护我们树硕族人。”好半天,库鲁大叔才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刀剑无眼,只是万一我有所损伤又如何对得起我母亲,徒增烦恼。”由子云故意大言不惭说的羞耻,明显的看到阿里木大叔的脸色很是难堪。
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由子云摆出一副窝囊又胆小的样子实在是丢树硕人的脸面!
“去吧!你该知晓我们树硕族人的传统!”阿里木大叔有些怒意的开口,不是商量,那完全是命令,由子云没有回绝的余地。由子云常年在外或许早就忘了自己身为树硕人的灵魂。
“哦!”由子云傻愣愣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狂喜,他对树硕族的事物还是有些好奇的。
跟着老拐子出了阿里木大叔家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比由子云平常行走的路路整整短了三刻,由子云不禁疑窦丛生,老拐子当真是老拐子。拐来拐去,由子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走的路都是树木丛生的地方,每棵大树都直耸天空。先开始由子云以为他是根据星相来辨别,可是由子云错了。苍天的大树根本看不见天,更别提星相了。
“大人怎么不走了!”老拐子哑着嗓子问由子云!
由子云在胡思乱想之际竟然收住了脚步,傻傻的愣在了原地。老拐子有些急了,急赤白咧的冲由子云喊,“由子云的大人您可要快点加快脚程啊!凹地的两大家族是树硕人最优秀的族人。!”
“没想到在这荒僻之所竟还有纷争存在。”由子云磕磕巴巴的回应着,紧紧跟上老拐子的脚步。别看老拐子佝偻着背,身体瘦的像麻杆,那脚下却是生风的,跑起来那是真如林间野狼总愣是大气不喘。由子云随时习武之人,竟也佩服起这老拐子的脚力。
终于走出了林子,到了树硕族凹地的两族。眼前的景象却让由子云和老拐子不禁面面相觑。
此时的凹地已经成了一片死寂的黑夜,没有任何灯火,也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偶尔洒下的月光才冷冷看得清前方孤独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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