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赛马
沈濯缨自身上解下一个玉佩，微笑道：“即使比试，没有个花红总是不美，这块玉佩充做彩头吧。闪舞网”
赵璟钰也笑道，“就是就是。既是比赛，怎么能没有押注？子清，她们两个比试，咱们俩就打赌，输的那个也不许破费，就请一桌古月楼的招牌席面够了。”他见沈濯缨点头，又看着柳嫣道，“我早说过了，不管怎样，我都是押柳柳的。”
沈濯缨眉头一皱，似乎要驳他两句，他眼光扫到梁若曦，只淡淡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啊，我也主随客便就是。”
连说话的语气都与柳嫣方才的话别无二致。
赵璟钰大笑，“子清你真酸。郡主骑术了得，在京城贵女中曾拔过头筹，到说得好似我占了你便宜似的。”
梁若曦欣喜的笑道，“莫要夸我。如此多谢沈大哥了。还请你到终点给我们做个见证。熙王哥哥就给我们发令如何？”
沈濯缨颔首，策马往终点缓步驰去。路过柳嫣身边时，身形一顿，低声吩咐了一句：“小心。”
低低的两个字落在柳嫣心里，带起微甜的涟漪，和嘴角挡不住的笑意。闪舞网却没注意到梁若曦眼中泛起寒霜。
随着赵璟钰抬手扬鞭，在空中击出一声脆响，两匹骏马于明亮阳光中飞跃而出，蹄声飒踏，如电疾驰。
梁若曦自小于北方长大，骑术确实了得，控马之术就非柳嫣所能比，她一马当先的快了差不多半个马身。
柳嫣自从练了《风行诀》，体态轻盈灵活了不少，她如一片羽毛伏在马背上，随着骏马奔跑的律动舒展身姿，马儿几乎感觉不到背上的重量。因此撒欢奋起蹄来，竟一直不曾落下更多。
这一路道路平坦，除了在快接近终点处有几丛低矮灌木，几乎用不到高超骑术，因此柳嫣想着就算自己慢了半个马身，也不算给沈家军丢脸。于是更加放松，由马儿自在扬蹄。低矮灌木已经在望，跃过灌木后，不过十几丈的距离就是终点。
柳嫣正要调整姿势，准备纵马腾跃，突然马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若不是柳嫣反应迅速，贴紧马背，勾紧马蹬，差点就要被掀下马去。她连忙抓紧缰绳，却已无法控制马儿，那马往旁边斜冲过去，直接撞上了梁若曦的马。闪舞网
梁若曦一声惊呼，被撞得斜飞了出去。柳嫣的腿也撞到了梁若曦的马上，一阵剧痛传来。她极力躬身去够梁若曦，想拉住她，却力有不及。只能看着她摔落在地，滚了两滚才缓了势头。
柳嫣的马还在发狂，竟直冲梁若曦倒地之处冲了过去！柳嫣大骇，用尽全力兜住马头，把它往边上引，整个人在马背上几乎绷成了一张弓，仍是阻不住马儿的去势。她银牙一咬，翻手自腰袢抽出短剑，就要对着马脖子扎了下去
此时一道银色身影闪过，飞快抄起地上的梁若曦，身子一旋，迎上了柳嫣的惊马。他迎着急若雷霆的奔马，不闪不避。柳嫣惊恐的看着他如一尊凛凛战神，立定原地，眼中的怒意也如冲天雷霆。
他在马儿冲到他面前的一瞬，身子一错，一掌击在马颈上。那挟惊雷之势的奔马被打得身子一歪，打了一个趔趄，终于转换了方向。
柳嫣抚着那马脖子不断安抚，放松了缰绳由它又跑了一段。那马儿是军中战马，对意外急变的反应要比普通马儿快许多，如今终于渐渐安定下来。柳嫣才感到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的汗，手脚都是软的。她不敢再纵马过去，滚鞍下马时差点撑不住而跌倒在地。
但柳嫣骨子里的坚韧让她只在地上一撑，就往沈濯缨那边扑过去，想查看一下梁若曦的伤势。此时沈濯缨已经回到他的马旁，冷冷看了柳嫣一眼，丢下一句：“自去律刑处领罚！”就抱着已昏过去的梁若曦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柳嫣被那一眼看的如兜头一盘冰水淋下，满身热汗都变得冰冷。她呆呆的站了片刻，才缓缓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被撞到小腿如今才感觉到剧烈疼痛。她踉跄了一下，疼得屈腿跪了下来。
柳嫣在粗砾的沙地上撑了一下想站起，却没有成功。这时身边阳光一暗，有人在她身边蹲下，小心的解开她扎紧的裤腿，露出衣物下的小腿，原本白皙的肌肤上青紫一片，高高的肿起一片。
赵璟钰把手轻轻按了上去，柳嫣嘶了一声，黯哑道：“皮肉伤，没伤着筋骨。”她挣着用力站了起来，对赵璟钰笑了一笑，“我没事。谢过熙王殿下。”又自顾向马走去，艰难的上了马，慢慢往大营走去。
赵璟钰克制着要跟上去的，静静站起。他已摸清她的性子，若是不想有人打扰，就会用特别正式疏离的称谓，轻轻一句，就泾渭分明的拒人于千里。比如，方才那一声连封号带称呼的“熙王殿下”。
他默默的看着她走远，长长的叹了口气，也向自己的马走去。走了两步，却被沙地上一个光芒微闪的物事抓住了眼睛。他走过去拾起，是一条断了的做工精细的银手链。即使染了尘埃，依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特别是链子上坠着的极品晶耀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赵璟钰拿着链子，眼睛扫过方才出事的路段，脸色冷了下来。
柳嫣赶回水寨，寻池老拿了两瓶寨子里特制的跌打伤药，向守门的兵士问清了他们主帅的去向，就跟着往袁镇的总兵府去。她一直知道梁若曦落脚此处，只是从没去拜访过。
柳嫣经过几次通报，终于进得内院，却被梁若曦的贴身丫鬟拦在了外屋，尖刻道：“小姐受了小人陷害，骑马时跌落摔伤，又受了惊吓，实在无法见客。你请回吧。”
柳嫣垂了眼眸，强笑道：“那请姑娘把这两瓶药膏带给你家小姐。”说罢在那丫鬟不屑的眼神中转身，缓缓出去。
柳嫣瘸着腿走出去，转头间，眼睛被刺目的光亮一闪，真正被闪得眼睛一花。她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眼光顺势看到了外屋里摆着的一面穿衣镜，已过中天的阳光，正照在那镜子上。她的头一动，又是一道刺目的阳光反射入眼。
柳嫣突然定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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