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花逢君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看见一个串灯火,灯火微小,在无边的黑暗里却撑开了一片光亮。
他走到这串灯火边,看见坐着的两个男人。
“哟。”其中一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躺着了。而另一个头也不抬,似乎对于花逢君的到来毫不在意。
“你好。”花逢君回应一声,坐在火堆旁。躺着的那个男人:
“他被放出去了,你怎么就又死了?”
花逢君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是他。所以对死没有太多畏惧。”
“你还两次机会。”那个低着头的男人说,“珍惜你的每次机会。”
“哎呀,不还是有两次吗?”另一个男人说。
花逢君笑了笑:“这次死亡纯属意外,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况且,他出来,应该可以很好的阻止外面战争的开始。”
“战争只是被延缓了而已。”那个低头的男人冷笑,“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够杜绝战争。”
“只要……拖到我找到古代伊甸为止就足够了。”花逢君说。
“那么祝你好运,不过那个色鬼估计要用你的身体干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和谁亲亲,和谁抱抱之类的。要是这次以后别人女孩有了孩子,这到底算是你的,还是说是别人的呢?这还真是一个哲学问题。”
花逢君脸色一红,强作镇定:“应该没这么高命中率吧。”
……
枫牵着阿叶,花逢君双手抱在胸前,三人正在中心国的街上行走。
走到一个酒馆,花逢君停了下来。
“嗯,酒香挺浓的,看来有好东西。”他一晃身,枫还没有看清楚,他手里已经多了一壶酒。
“你这是偷!”枫上前要抢酒壶。
花逢君高举着酒壶,身子左摇右晃,枫几次伸手,全都落空,他似乎觉得像是耍猴儿,心情舒畅,哈哈大笑道:“什么偷,钱我都是丢在别人口袋里的,不过就算神不知鬼不觉而已。”
“那也不行。”
枫瞪了一眼花逢君。
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监视这个看起来没有正形的家伙,如果这家伙要用花逢君的身体杀人放火,亦或是做了些苟且之事,她绝对不会允许。
花逢君仰着脖子喝了口酒,露出满足的表情,他继续前行,枫和阿叶救跟在身后。
阿叶本以为花逢君是来做什么正事,结果到了这里,他却开始闲逛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吆喝:“大家快避开!那个魔女来了!”
原本和平的街道忽然间变得非常的吵闹和混乱,小摊小贩赶紧将摆出的所有东西往回收,行人们都往店里走,伙计张望一眼,就把门窗关紧。
只不多时,街上除了花逢君三人,居然半个人也没有了。有个店小二看着花逢君三人,掩着门朝他们招手。但是花逢君对着他摇了摇头,那人神色慌乱,叫了声活该,终于关上了门。
阿叶靠着枫,两个人没有和人群一起行动,只是和花逢君一起等待着。忽然,他们听见一阵高喝,那道声音非常的高亢,平地响起,在高空震响。
这时,三人抬头一看,发现一个女孩打着一把伞,从空中缓缓落下。她注意到花逢君三人,蹙眉打量一眼,便轻飘飘地飘到了三人面前。
“我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吗?我经过的时候,视线内不能出现任何人。”
她神色倨傲,花逢君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眉目艳丽,身段傲人,一身厚重的贵族裙装,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小巧的脚踏着黑色的皮靴,颇有些俏皮。
“美女啊。”花逢君一拍脑袋。
女人似乎很生气:“你怎么这么无礼?”
花逢君洒然一笑。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的规矩是你的规矩,可我也有我的规矩,那就是我看见的美女,就算都是我的女人。”
女人脸似乎要仰个360度,她鼻子里哼气,说:“凭你也配?”
花逢君笑了笑:“那么,凭你就配了?”
躲在房子里的人们偷偷地打量,听见他俩的对话,脸色都有些怪异。
这女人一时间气得跺脚:“你说什么?”
“当我没说,好吧,那么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违反了你的规矩,我该如何赔偿你呢?”
“给我舔干净我新鞋的鞋底。”
“鞋子算什么,我给你来个舌头洗澡都行。”花逢君说,“但是你消受得起吗?”
女人狠狠地一跺脚:“什么话?你的教养连猪狗都不如!”
花逢君低笑一声,拉住枫和阿叶就要走,但是这女人似乎没有要让三人离开的意思,她恶狠狠地挡在花逢君的面前。双手叉腰,仰着脸,只用鼻孔看着三人。
“谁说你们可以走了?”
“你很烦诶!”花逢君伸出手,把这女人扯到一边。
这女人本想避开,却发现花逢君的手法非常可怕,他明明只是伸手,却好像张开了一片天地,她被一下子包裹住,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花逢君拉扯到了一旁,花逢君高昂着头,像是得胜的公鸡,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女人非但没有愤怒,还显得有些惊慌。
女人忙叫住他:“你没事?”
“什么事?”花逢君皱起眉头。
枫在一旁拽了拽花逢君,花逢君看了一眼枫,瞪了一眼那女人,就扭头要走。
女人皱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花逢君忽然转过身。
“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等下你说的事情,我可以解决,如果我可以解决,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任意的事。”
女人望着花逢君,她似乎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疯癫。
“那么好,我问你,你刚刚摸了我的身体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没死。”
“为什么要死?拉你一下你就这样咒我?”
“我的身体可是消亡能的寄宿体。除了死物,生灵就算隔着衣服碰我一下,也没有人能活下去,就算是那些剑圣也一样会受到影响。可是你身上连能的波动都没有,绝不会是剑圣。”
女人说道这里,神色有些哀伤。
花逢君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你每次行动的时候就让人们远远避开,然后看见不懂事的还来教训一顿,你是哪里来的好人?”
“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枫忙来规劝:“这位小姐不要发怒了。你这样做其实也很孤独吧。”
“你才孤独,你们全家都孤独!这叫做遗世独立。”
在房子里看戏的群众都竖着耳朵,听到这里,知晓这才是真相,众人忽然觉得这个被称作魔女的女孩有些可怜。但是并没有任何人胆敢出来。
“女人,你知道吗?你这种情况代表着你必然会是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敌人,甚至永远不会亲近,可是大部分可不代表全部,你尝试过去寻找吗?”
“我……”
女人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半晌没说出下面的话。
花逢君冷笑一声,把枫往女人身上一推。
女人想要避开,但发现这次和上次又是一模一样,他看似简单的一推,居然让她无论如何都避无可避。
完了,又要害死一个人了,如果害死这家伙身边的女伴……
这个男人似乎非常厉害,虽然似乎没有能的波动,但也许会能把她杀掉吧。他还说自己漂亮,也许还要先做些什么才会杀掉,就和现在被推过来的女孩一样,这个女孩也一定是被玩弄后,才被抛弃的吧,她刚刚也不过是插了句嘴,这个男人太残暴了。
她心里碎碎念着,全然没注意到枫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的。”
完了,死人的灵魂在担心我,她真是个好人啊。嗯,不对,死人的身体怎么这么温暖。
她睁开眼睛,看见枫睁着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舒服吗?”枫眨了眨眼。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枫的脸颊上的细小茸毛都被旭星完整的收入眼底。她不由得呼吸一窒。
“你……你叫什么?我是旭星。”
枫没有注意到对方脸颊上那奇怪的红润,开口道:“我是枫。”
“你不怕我的消亡能吗?”
枫也有些惊讶,她推开旭星,打量了自己的身体片刻,点头道:“看来不怕。”
旭星咬着嘴唇:“虽然是女孩,但我觉得也许意外的可行。”
“怎么了?”
“和我结婚吧!”
“诶?”枫愣了愣。
“和我结婚吧,谁当老公都行。”旭星说。
“为什么?”枫显得非常的迷惑,而不是震惊。
花逢君在一旁长大了嘴。而阿叶则红着脸,不敢去看这二人。
“我……我曾经发过誓,我会嫁给第一个抱住我的人。不论生死贵贱。”
枫脸色大变:“可我是一个女孩。”
“没关系的。”旭星脸色一红。
花逢君气的跺脚:“为啥我不先来抱一个呢?”
“你休想用花逢君的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枫立刻高声喊道。阿叶也喊了一声:“好人的身体不可以让你糟蹋。”
花逢君无奈地耸了耸肩。但是旭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枫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个叫花逢君的家伙?听名字似乎是一个男人,还说这个男人用花逢君的身体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个女孩还说什么糟蹋,难道枫喜欢这花逢君,然后这个男人对花逢君有不轨之心?这是什么,这么刺激的吗?仔细一看,这个男人还真是挺帅的啊,那么,那个花逢君……
抹了抹差点流出的鼻血,旭星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花逢君是谁?”
枫神色哀伤,想说却没有说,倒是花逢君张口回答:“那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而且简直是慈悲心肠,如果你找到他,说不定他还能给你解决身体不能解除生灵的问题。”
“真的吗?”听到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旭星的眼睛开始闪起光来。
花逢君这时又忽然道:“你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宗师级吧,治好你也就代表着你失去了消亡能,在这个世界,没有能,你可以活下去吗?”
枫本觉得他说的残酷,但是想想花逢君因为失去了能,一刹那失去了中心国所有的地位,她忽然觉得他的话非常正确。她又联想到自己,若是自己不曾夺取花逢君的能,那么他根本不会就这么死掉。
想到这里,枫又几乎流下泪来。
旭星气鼓鼓地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可以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吧自己关在一个笼子里,然后自诩孤独的家伙,真是可怜。”
“是吗。可是我还不至于沦落到一个渣男来关心。”旭星气鼓鼓地道。
花逢君点点头:“那么好,你刚刚答应我的,你也不必找花逢君了,我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旭星退了半步,最后点了点头:“谁怕谁。”
“那么,以后你必须要跟着枫,直到枫达到宗师级。”
“好,我跟定枫了!”旭星拽着枫的手。
“你……你什么意思?”枫瞪着眼睛。她自然直到,她是机器人,哪里有什么宗师级的说法, 这是要别人一辈子跟着自己的诡计。而且,她并不喜欢女孩……
花逢君扯过枫,在她耳边低语:
“她,是我量身为你挑选的从者,你如果想要帮到花逢君,就听我的,演好这一出戏。她的自由,花逢君会给。”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条线,旁人什么也听不见。、
她们只是看见枫的身子一僵。
接着,点了点头。
花逢君冷笑一声,松开了枫,旭星忙抱住枫,但却觉得枫似乎有些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天后,跟着这个痕迹来找我们。”
花逢君将一个小仪器扔给旭星。
旭星接过仪器,只觉得眼前一晃,这街道那里还有三人的踪影。
想到刚刚的一切,似乎如同一段幻梦,她茫然站在街心,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躲在房子里的人,仍旧一个也不敢出来,白日里闹市居然安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