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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狮争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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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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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南院正堂大厅,陈友恒将陆昕旸带到了中院,所谓中院,便是位于陈家大宅中央位置的一个院落。与其他四院不同的是,这座中院一间房屋也没有,显得很是空旷,周边围墙砌得很高,比其他院落的围墙还要高出丈许。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院落,居然一间房屋也没有,留下这么一大片空地,做什么呢?陆昕旸看了一会,不经意间看到了那摆放在院落两侧的落兵台。只见那左侧的落兵台上插放着红缨枪,钩镰戟之类的长兵器,而右侧的落兵台上则摆放着刀剑棍棒之类的短兵器,总之是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陆昕旸看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便扭头朝陈友恒道:“友恒兄,想必这里便是贵府护卫平素练习武艺的地方吧?”陈友恒答道:“不错。”陆昕旸道:“敢问,这里可是府中的禁地?”陈友恒剑眉微扬,说道:“禁地?如若是禁地,小弟就不会轻易带陆兄来这里了。”陆昕旸道:“既然不是禁地,那为何围墙砌得如此之高?”陈友恒不觉有些语塞,一时答不上来,便扭头朝身后的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名护卫便即走上前去,朝陆昕旸作了一揖,随即开口答道:“陆师父,在下陈榔,是陈府二百名护卫的武功教习。有关这练武场的事情,没有人比在下更清楚了。陆师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向在下打听就是了。”陆昕旸“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既如此,那就请陈榔兄弟解释一下这围墙一事吧。”陈榔听罢,便即答道:“陆师父,说起我们陈府的中院,那是我等修习武艺之地。原本也和其他院子一样,没什么不同。只是,我等练功之时,总有不少好事之徒躲在那围墙上偷看,妨碍我等练功。故此,我家老爷便找工匠将中院的围墙修缮了一番,这围墙才变成了今天陆师父所看到的模样。”陆昕旸道:“原来如此。围墙砌得如此之高,想来也不会再有人妨碍我等了。我等就在此好好研习那断指魔女的剑法吧!”话音一落,陈家护卫皆都点头应是。

  陆昕旸从兵器台上取来一把称手的佩剑,然后凭借记忆将断指魔女所使的剑招一一施展出来。只见他身轻如燕,飘若游云,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剑招指南打北,指东打西,教人全然看不清路数。陈家众护卫何时见过如此迅捷的剑法?一个个都不由看得入了迷,就连那武功教习陈榔也暗暗敬佩不已。陈榔看了一阵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便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友恒。只见陈友恒面色凝重,沉吟不语,像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陈榔只好收敛神色,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忽听得一声“收”!陆昕旸反手挽了个剑花,将佩剑收回剑鞘。众护卫纷纷赞道:“好剑法,好剑法……”陆昕旸手执佩剑朝众人作了一揖,说道:“诸位兄弟谬赞了,关于那断指魔女的剑法,昕旸所记也只有这么多了。”话音一落,便听得一人问道:“你方才使了多少招?”陆昕旸听得是好友陈友恒的声音,便即答道:“回友恒兄,昕旸方才使了三十五招。”陈友恒道:“三十五招?小弟府上的这些护卫怕是连一招也未能看清,若是遇到真正的断指魔女,岂不是死路一条?”陆昕旸道:“友恒兄不必焦虑。昕旸方才只是将那三十五招全都使了出来,稍后,昕旸便会将这些招数细细地传授给大家。”陈友恒轻轻摇了摇头,道:“小弟府上的这些护卫即使是学会了这些招数,也很难像陆兄那样,使出来得心应手。若是那断指魔女再来闹事,他们依然难以抵挡。依小弟之见,不如这样,陆兄还是将那三十五招剑法的技巧和要领全都写下来,画成一张图,交给陈榔,由陈榔代为传授。画好图后,陆兄你再亲自传授小弟剑法,不知陆兄意下如何?”陆昕旸道:“友恒兄的意思是,陈家诸位兄弟的剑法由他们的武功教习传授,而我本人只传授友恒兄剑法,对吗?”陈友恒道:“正是这个意思。”陆昕旸有些迟疑,说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违背了陈老前辈的意思?况且,只我一人同意友恒兄的做法也不成啊,还得听听贵府诸位兄弟的意思。”陈友恒微微一笑,道:“陆兄多虑了,小弟是陈家未来的掌舵人,这些兄弟身为陈家的护卫,自然要听命于我,我的意思也就是他们的意思。”陆昕旸听罢,扭头朝那陈榔问道:“陈教习,你也是这个意思吗?”陈榔看了一眼陈友恒,随即答道:“回陆师父,我等都是公子的属下,自然要听从公子的意思行事。”陆昕旸道:“既如此,那就劳烦陈教习准备纸墨,昕旸将那些招式的技巧和要领全都写下来就是了。”陈榔点头称是,随即命人准备纸墨。

  中院的入口处建有一座石亭,石亭里有石桌和石凳。陆昕旸便坐在那石凳上,将那三十五招剑法的招式动作都画在了纸上,每一招剑法下面都附带有技巧和动作要领。画完之后,便交给了陈榔。陈榔接过陆昕旸手中的白纸,见那纸上人物画得惟妙惟肖,使剑的动作也都清晰可辨,不禁赞道:“想不到陆师父不仅剑术高超,画艺也是如此不凡,陈榔真是佩服,佩服啊!”陆昕旸笑道:“陈教习此言真是折煞昕旸了,昕旸不过只是一个漂泊江湖的落魄书生而已,所习的剑术和画艺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在你陈教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啊!”陈榔笑道:“陆师父谦恭有礼,公子能交到陆师父这样的朋友,实是公子之福!”陆昕旸道:“哪里哪里,是友恒兄独具慧眼,在下才有机会和友恒兄成为朋友啊!”陈榔微微点头,说道:“好了,你我就聊到这里吧,陈榔先告辞了!”说罢,作揖离去。陆昕旸也还揖答礼。

  陈榔前脚一走,陈友恒后脚便走进了石亭。陆昕旸见好友突然而至,便准备上前相问。话刚到嘴边,便被对方的话语抢了先。只听得陈友恒开口说道:“陆兄,快快拿上你的佩剑,我们去北院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比试一番!”陆昕旸一愣,说道:“北院?为何不在中院比试?”陈友恒道:“我想,陆兄在和人比剑之时,总不希望有旁人叨扰吧?”陆昕旸支吾了一会,说道:“好吧,一切听从友恒兄的意思就是了。”陈友恒道:“如此甚好,陆兄,请随我来!”说罢,便走出了石亭。陆昕旸见状,只好紧随其后。

  陈家有东南西北中五个院落,东院和西院都是厢房,供来往客人居住。南院是陈家主人的居所,北院是陈家总管和下人们的居所。总管和府里的下人每天都在忙着伺候主人,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居所歇息。因此北院很少有人走动,显得十分清静。陆昕旸来到北院后,只见到了几名守卫,便再未见到其他的人。陈友恒支走了那几名守卫,然后在院里找了一片空地,说道:“陆兄,你我就在此处比试剑法!”陆昕旸道:“好。”陈友恒道:“陆兄,此次比剑,小弟希望陆兄能够使出那三十五招断指魔女的剑法,也教小弟好好见识一下那断指魔女的厉害!”陆昕旸明白对方的用意,说道:“那是自然,友恒兄尽管放心!”陈友恒“嗯”了一声,随即说道:“陆兄,你要小心,小弟就要出招了!”那个“了”字刚一出口,只听得“唰”的一声响,剑光忽闪,只是眨眼工夫,一把三尺来长的花纹长剑已直指陆昕旸左肩锁骨。而陆昕旸手中的剑却还留在剑鞘里,并未拔出。

  陈友恒见此情状,大为不解,当下撤回佩剑,开口问道:“陆兄,你为何不出剑?”陆昕旸道:“因为我不需要出剑。”陈友恒问道:“这是为何?”陆昕旸道:“友恒兄这一招“灵蛇出洞”,又快又狠,本应将对手一剑毙命,而结果却只是指着对手的锁骨。友恒兄有意手下留情,那我陆昕旸又为何要出剑呢?”陈友恒一怔,随即有些支吾地说道:“你……你看出来了?”陆昕旸道:“那是当然!本来刺向我的咽喉,结果却指着我的锁骨,你之所以中途变招,手下留情,那是因为对手是你的朋友。你剑法虽快,可是却还不够狠,如此对敌,只会白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你……”陈友恒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朋友如此数落,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昕旸续道:“高手过招,非死即伤,容不得半点恻隐之心。倘若你今日这一剑面对的人是那断指魔女,那你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我只是见你没有出剑,因此才……才手下留情嘛!”陈友恒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陆昕旸面无表情地道:“友恒兄,在交手之前,你便教我用断指魔女的招数和你比试剑法,也就是说,在你心中,你已将我认做断指魔女,因此,你的手下留情只会是自寻死路!”陈友恒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非但没有换来对方的一句好话,反倒一直被数落,心中气愤难平,当即厉声喝道:“陆昕旸!既然你总说本公子手下留情,那就请你用你手中的剑教本公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手下不留情!”陆昕旸重重地点头,说道:“好!好!既然陈公子开口了,昕旸岂能教陈公子失望?”话一说完,只见陆昕旸提剑于胸,右手轻轻地握住剑柄,“呛啷”一声,拔剑出鞘。一招“翻云出海”,平剑在头上方平圆绕环为云,力透剑尖,忽地向前刺出。陈友恒正欲挥剑挡格,忽觉寒风刺骨,一股浑厚的气劲已经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剑气?”陈友恒刚想到两个字,只听得“嗤”的一声,陈友恒胸前衣衫已被陆昕旸的长剑刺出了一道口子。

  陈友恒见状,不由分说,当即左手探出,屈指一弹,竟将陆昕旸手中的长剑击断!

  陆昕旸微觉吃惊,望着手中的断剑,出言赞道:“好指力!”

  面对陆昕旸的称赞,陈友恒却是毫不领情,冷冷地道:“陆大侠,小弟若再不亮出一些真本事,怕是就要丧命在陆大侠的剑下了!”

  陆昕旸见陈友恒话中带气,料想是自己方才出招不留情面,惹恼了好友,便劝慰道:“友恒兄,昕旸方才那一剑使得的确狠辣了一些,所幸并未伤到友恒兄,且友恒兄也以弹指之力打断了昕旸的佩剑,足见友恒兄武艺高强,友恒兄应该高兴才是啊!”陈友恒瞥了陆昕旸一眼,道:“陆大侠方才那一剑虽然狠辣,但并未使尽全力,小弟能够以弹指之力打断陆大侠的佩剑,纯属侥幸!”陆昕旸道:“友恒兄这么说,就不免有些过谦了!”陈友恒听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说道:“陆大侠莫要再以假话欺人了,我陈友恒有多大斤两,我自己还会不清楚吗?至于打断的那把佩剑,改日小弟再赔陆兄一把就是了。今日这场比试,到此为止!”说罢,便收剑入鞘,扭身离开了北院。

  陆昕旸见人已走远,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友恒兄,今日比试,昕旸只是想让你抛开善念,全力以赴,并无伤你之意,若是你面对真正的敌人,也能像方才那样,亮出真本事,打断敌人手中的兵器,继而制服敌人,昕旸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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