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用力点了点头,卖力微笑。“好的。”他没有说不吃她做的东西就好。
可是,她打开冰箱那一刻才真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冰箱里面除了一根黄瓜,几个鸡蛋,就剩了一小半把干面。这下要是去外面,肯定也买不到东西了。
没办法,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黄瓜用水冲洗了,切成了很细小的丝,她小时候跟着襄军还是学了几下刀工的,黄瓜丝切的很均匀。
打了两个鸡蛋,她用小火清炒了一下,作为臊子。南方都喜欢做臊子面。
凌默儒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始终没眼看厨房里面那抹忙忙碌碌的身影,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他,他不能看她,她太会装可怜了。
即便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她装出来的都是真的,他也会觉得那些都不过是她装模做样的演技太好罢了。
“凌先生,面好了,快过来吃吧。”襄苡沫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餐桌上面放着。
他没有回应,她咬了咬嘴唇,将其中的一碗端到他面前,说“凌先生,请用餐,我的自创(轻舞弄莲影)”她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只是觉得黄瓜和鸡蛋搭配起来还真是清新脱俗。
凌默儒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碗里的面,清淡,又不失卖相,配她起的名字还正好。他也只是在脑中闪过了一秒这个念头,立马又被另外一个声音呵斥住了,你应该百般刁难她,这才是能够逼她现出原形的最快,最有效的手段。
他哼笑了一声“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的这么难看,看着都没有胃口。你确定是给人吃的?”他说完,一把推开碗,汤汁洒落了一点在襄苡沫的手背上。
她刚才才被张慧云用茶水烫过,这下又是一下,她吓得惊叫了一声。慌乱的将碗丢在地上。瞬间散出满地的瓷碎花。
她眼角泛着泪花,手上钻心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心却是凉的那么刺骨寒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怎么在他面前,她做什么都不对。他难道娶她回来,就是为了来折磨她吗?
可是,她真的想不到,她除了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外,她会还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他不爱她,更不会这个爱孩子,那他执意娶她又是为了什么?她好困惑。
凌默儒看着她手背上被烫伤的那块紫红的痕迹,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是心软了吗?该死!他不能心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接着,转身出了家门。
凌默儒走了之后,襄苡沫用手托着腹部,只觉得肚子里面的不停的反抗,他也在抗议了吧。自己的爸爸对自己的妈妈这么冷漠,他来到世界上会幸福吗?
她不敢想象以后,因为她觉得她是个过了今天可能明天就会被他赶出去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执拗的留下孩子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她从来没有抱有过任何希望,会有一天,孩子的父亲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她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安稳的生下孩子,然后看着他平安快乐的长大,凌默儒,为何连这么一点儿仅有的清静都不给她?
可能这就是人性的悲哀吧。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他,他更不会给她任何了解的机会。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深呼吸了一口,用扫把将难些地上碎落的残渣清扫了干净,坐回到餐桌上,端起碗里已经坨成一团的面尽数的吃完。大年夜,她注定是一个人过了,以后的日子,她也注定是一个人过了。
幸好,她还有这个小生命,这个只属于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小天使。她用手轻轻的抚摸肚皮,“宝贝,妈妈爱你!”
那就这样吧,还有几个月,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会离开,到时候,不管他是毁了她,还是让她从此都抬不起头,她都不管了,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是快要崩溃了。比她知道怀上了这个孩子的时候还要崩溃百倍。
。。。。。。
凌默儒出了家门,直奔酒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家里面出来,也许,是他太讨厌看到某人了吧。
他要了一瓶伏特加,一口一口的灌着,脑子里面全是舒雯对他说的话,她说她是他的大嫂。舒雯的面孔,是那么的清晰又模糊,原来,想要忘记一个人,比爱上一个人更难做到。他那么爱她,她为何宁愿守着一个死去的人,也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不远处,莫萱姿正在舞池中间,她是那种喜欢夜生活的人,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乐此不疲。即便是这样的大年夜,她也不会乖乖呆在家里面好好跨年。
随着音乐的震动,莫萱姿不停的摇晃着脑袋,摇摇晃晃中,她看到了凌默儒的身影。她几步下了舞台,走到了凌默儒身旁坐下。
“凌哥哥,你怎么昨天晚上都不去我的房间里面找我?害我等你那么久。”她要了一杯白兰地浅浅的酌着,脸露不满。
凌默儒放下酒杯,打了一个酒嗝,看了看莫萱姿一眼,她化着精致的夜店妆,蜜口红唇,很明艳动人。
她也曾经无数次对他发出暗示,她喜欢他。那晚在饭店,他喝醉了,她扶他回房间,在他面前捎首弄姿,把弄风情,男人应该都会被她那种媚态所吸引吧。可他却是那么久都没有反应,难道,他是同性|恋?
“我那天有些不舒服,睡着了。”凌默儒淡然的回答。
“凌哥哥,你真的喜欢那个丑女人吗?”她不信,他会找一个那么平凡的女人结婚,一定是她用孩子来作为手段,想用来绑住他。莫萱姿知道,凌家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孩子。
凌默儒心头冷笑两声,他会喜欢她?他连看都没有正眼看过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要不是她怀着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凌默寻的孽种,他必定一辈子都不会去认识一个叫作襄苡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