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之昂和一大帮人一起往车棚走，商量着放学这么早去哪玩一会。
“哎哎，那个是你的车吧，陆之昂？”有人问。
陆之昂不明白这是搞得哪一出，连他的车都不认识了。
“我的车你都不认识，是不是眼……”
那个“瞎”还没来得及说，陆之昂就看见坐在自己车上的人了。
凌晨侧着身子坐在车上，耳朵里塞着耳机，白色的数据线从耳朵里垂下来消失在外套的口袋里，她上周刚剪完的头发还有一些碎发落在前额，被她用手别在耳后，偶尔她低头的时候会掉出来。
陆之昂不得不承认昏黄的余晖下，这个小姑娘……真他妈好看。
“咳……你是不是认错车了啊。”
陆之昂敲了敲旁边的车座位。
凌晨把耳机摘下来，认真的缠好放在口袋里，站直身体正对着陆之昂。
凌晨有一米六五，站直也就到陆之昂的肩膀，这样算陆之昂得有一米八多。
凌晨抬头正视他说：“等你一起回家。”
听到这样劲爆的答案，后面一大帮人起哄：“哎哟，陆之昂，牛大发了啊，竟然能泡到这么优秀的妹子，行啊你，今天要不是让我们逮了个现行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啊？”
说？说个屁说，泡妹子？泡个粑粑。
陆之昂火大的想打人。
“起个屁的哄啊，赶紧滚，都滚。”
陆之昂一手一个，让他们赶紧推了车走人，别在这瞎捣乱。
观众都清空了，陆之昂也有空了。
“你早上不是挺傲气的嘛，那现在这是干嘛呢？”
陆之昂弯下腰，两个人平视。
凌晨直接就是一巴掌巴住陆之昂的脸向后推，说：“走不走啊？”
陆之昂被推的后推了一步，行啊，有种，求人还这么硬气。
“我肯定走啊，但是你急什么啊？早上不是还很有骨气的自己走来嘛，下午就怂了啊。”
陆之昂把车推出来坐在上面打算看看凌晨怎么说，结果就是凌晨没说什么就直接坐到后面，一副准备走的样子，拽的不行啊。
“陆之昂，不是我说你啊，你就住我家楼上带我一段路又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度量啊，你要是还记挂着早上的事不愿意拉下面子带我呢，我带你也行，但是我就怕你不敢坐，毕竟我也是个技术渣，你要是既不想带我，也不想让我带你呢，我就只能自己走回去呗，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也不是没有走过，一回生二回熟嘛，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可比第一次要好啊，你说……”
“停，别说了，坐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说啊，张嘴就停不下来，聒噪的女人。
一路上陆之昂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怕他一张嘴后面的女人就控制不住了，然后就又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傍晚。
“哎哎哎，停车停车。”
陆之昂不知道凌晨在这停车是打算干什么。
“我坐到这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凌晨说完就打算过马路到对面的自行车店里去再买一辆。
陆之昂把准备抬脚走的人又一把拉回来，问她：“你不是要现在过去买一辆新的自行车吧？”
“是啊，有问题吗？”
陆之昂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一番，才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有钱人啊，但是我告诉你，钱不是这么花的，我问你，知道为什么偷你的车吗？”
“不知道啊。”
凌小妮之前是说过好车会被偷，所以她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还不是也被偷了。
“偷你车的人呢，应该对这片挺熟的，虽然你的车不是什么好车，但是也是新的，而且是新添的，不是谁家旧车换新车，这就说明来新人了，可以欺负。懂了吗？”
凌晨皱了皱眉。
“那就说我买了新车也不能排除他们欺负我，再接着偷我车的行为？”
陆之昂做了个“你猜对了的”表情。
“那这种行为没有人管吗？就不能报警然后调监控查一下吗？”
“你还是太年轻啊，这种小地方有几个小区是有物业的，有几栋楼底下是有摄像头的，如果能有摄像头估计也会有停车场，再不济也得有车库啊，还能在楼前面停那么一长排。”
凌晨有点犯难，钱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耽误事啊，丢了车大早上就没法去上学，他们家没有送孩子上学的优良传统，凌大伟就没有，她叔叔也没有，凌浩都是自己走着去上学的。
“哎，你还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就走了啊。”陆之昂催她。
凌晨挣扎了三秒钟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陆之昂。”
“嗯？”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供给我啊？”凌晨问。
陆之昂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那我以后怎么去上学啊？”凌晨问。
这次陆之昂回答的很快，一秒钟都不需要思考：“你不要指望我带你啊。”
凌晨已经不想翻白眼嫌弃陆之昂了，他是不是想多了，以为她有多稀罕呢，这么忙着表明立场。
到了楼下，凌晨道了谢就准备上楼，陆之昂让她等一下。
“好人做到底，明天早上我再带你一次，起码让你把期中考试过了，然后你再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不想每天带你上学，累就不说了，你自己心里也肯定有数，关键是对我名声不好，整天带这个小姑娘上学放学的，传出去影响我名声，而且你每天还得上早自习晚自习，耽误时间，懒得等你。行了，我说完了，明天早上楼下候着吧。”
说完陆之昂就走了，到一楼拐角的时候还又回头提醒了凌晨一句：“明天别下来的太早，我起不来。”
“名声个屁，就你还有名声这种东西呢，没有我你也早就臭名远扬了，哼，要不是看在明天还得用你的份上，我今天就揭穿你。”凌晨碎碎念的拐去婶婶家吃饭，得打听打听遇到这种事怎么办啊。
“奶奶啊，我自行车丢了，咋办啊？”凌晨一进门就看见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凌小妮已经写完作业了。
“啊，姐你车丢了啊？”凌小妮又重复一遍。
凌晨点头示意，对，丢了。
“哎哟，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你小心点小心点，每天都锁上，肯定是你忘了锁了，让人家推走了啊，你说你怎么这么粗心啊，好几百块钱就这么没了，哎哟，真是心疼啊。”奶奶数落凌晨。
“我锁了啊，没用啊，小偷骑不走可以扛着走啊，这就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那你今天早上怎么去的学校啊？”凌小妮问。
“走着去的啊，可累死我了。”
“我那时候就说不用买什么新车，反正你也骑不了多长时间，高三你就要住校，考上大学就彻底滚蛋了，哪里用得着买新车，你叔非说买新的，说什么以后给小妮用，现在好了，谁也别用了，到了人家手里能给你还回来就是见鬼了，好好地一个新车才骑了几天啊，就到别人家了。这个小偷也是，我一会吃完饭非上院里说道说道不行，这都是个什么人啊，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啊，看见个好的就手痒痒，要是自己控制不了拿过来我给帮忙管管。你说这些个人……”
凌晨就知道得这样，奶奶估计得唠叨一晚上，不就是个破自行车嘛，还没她一条裤子值钱，就值得说这么半天，要是让奶奶知道她昨天扔那条裤子值一个自行车的钱，估计还得去垃圾桶里翻出来看看，连擦脚都不好使的一块布到底哪值一个自行车了。
“晨晨啊，我也是看出来了，你这么些年花钱大手大脚的也习惯了，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你这次来你爸肯定也给你不少钱，要不你这个周末让小妮带着你去那个修车那里，买个二手的吧，你自己也有钱，就花你的吧。没有车始终是不方便啊，这两天你就早起会，先让小妮把你带到路口，然后再自己走去学校吧。”
“……”
本来还以为奶奶要说什么呢，结果就是说让她再去买个车，还是二手的，得，知足吧，二手的也比十一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