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香草奶冻 下
楚杉做好了奶冻，章鱼厨师也就正好醒了，楚杉严重怀疑他是掐着点醒的，专门为了吃东西。
对此，章鱼厨师表示，他是受到了美食的召唤，这才醒过来的。
楚杉：“呵呵呵呵，不信。”
章鱼厨师说出了一句直男特有台词：“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来来来，先给我先吃一口。”
楚杉一阵无语，和孩子们抢吃的，亏他做的出来，幸好楚杉早就考虑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给章鱼厨师还有几位老师都准备好了奶冻。
他就知道！
这个不争气的！
楚杉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口嫌体正直，很快就把一份香草奶冻端到了章鱼厨师面前，还附带了一个小勺子以及一个慈母般的微笑，“快尝尝，好不好吃。”
章鱼厨师先正了正秃脑袋上的厨师帽，他脑袋太光太滑，厨师帽总是忍不住往下滑，然后他才用手指粘起来了勺子，舀了一大勺带蓝莓干的香草奶冻，满足的送入口中。
“唔，好吃。”
章鱼厨师吧唧吧唧嘴，感觉这口香草奶冻从胃里清灵到天灵盖，顿时就觉得颇为惊奇，他索性就用手指把整个小碗都粘了起来，一气倒入了嘴中。
他还挺挑食，咀嚼了几口后，宛如吐瓜子皮一般把最上方的薄荷叶吐了出来。
呸，一股牙膏味。
楚杉自己也拿了一份吃，甜度刚刚好，就是口感太软，一碰就碎，应该放在冰箱里多冻一会好了。
很快，小妖怪们下课了，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队，长队伍就像一条七扭八拗的蛇一般扭到了餐厅。
多日不见，小妖怪们蔫巴巴，肉食小妖怪也不经常要求要吃肉了，毕竟现在天热，吃肉容易腻。
他们七嘴八舌地和楚杉打招呼。
“哥哥好。”
“楚杉哥哥好。”
“熊猫哥哥好。”
“黑眼圈哥哥好。”
楚杉：“……”
谁教它们这么说的啊。
是不是杜休？
他忿忿地磨了磨牙，“小兔崽子。”
旁边的一只小兔妖：“啊？哥哥你叫我？”
楚杉自知失言，他连连摇头，试图补救，“没事，没叫你，安心吃东西吧，多吃点。”
小兔妖懵懂地“哦”了一声，又咕叽咕叽地吃了起来。
楚杉分发完香草奶冻，就静静地坐到了小神童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小神童今天依旧是一副“我不要与你们这些凡妖为伍”的淡定模样，吃奶冻都吃得不紧不慢，清新脱俗，它只有在偷偷伸手向楚杉要下一份的时候才会有点孩子样。
楚杉素来偏心它，不管吃什么，都会给它留两份，其他小妖怪简直没处说理。
虽然小神童一直在细嚼慢咽，但楚杉莫名就觉得它比平时吃得要快一点，他迟疑着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
小神童看了他一眼，嘴和手都没停，“今天可能是天太热，我总觉得胃里面有些烧的慌，可能吃些凉的会舒服一点吧。”
“唔。”楚杉也没多想，还傻愣愣的说，“那你多吃点吧。”
楚杉也曾经因为天热而觉得胃烧的慌，吃不进去东西，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把小神童的情况归类于“正常情况”中，直到晚上被执法局的人找上门来，他才发现这事情一点都不简单。
执法局的工作人员说，小神童从下午五点就开始剧烈腹痛，一直痛到现在，三个小时以来越来越眼中，眼看着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也很难判断他这是食物中毒还是胃本身出了问题，试着打了一点消炎药，却也始终没见好，把兔子老师吓得差点哭出来。
有多事的妖怪怕小神童是食物中毒，便把事情捅到了山海镇执法局那里去，希望执法局能彻查此事。
彻查？
怎么彻查？
无非就是查它昨天吃了什么，今天吃了什么，这顿吃了什么，上顿吃了什么，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于是，楚杉就第一个被拎到了执法局里面喝茶。
其他妖怪的“喝茶”可能是被审问，而楚杉的“喝茶”……它包含了被审问和喝茶两项内容。
茶是程舟亲手泡的花果茶，还特意加了两勺糖。
由于工作权限问题，一直申请参与“审问楚杉”这个任务的程舟被司聆几拖把打了回去，但是程舟并不死心，一直趴在监控室里紧盯着那边的情况，生怕司聆一不顺心就把楚杉揍成个半残。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事实上，山海镇的妖怪们都把司聆妖魔化了，的确，她确实又暴力又野蛮，但她也是很讲理的，不至于问都不问就上手打人。
……她经常在问完之后再上手打。
司聆抱着胸，姿势异常粗犷，“说吧，你做的甜品是不是有问题？”
楚杉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的甜品没有问题。”
司聆道：“没有问题？那沈西俞是怎么回事？”
“沈西俞”就是小神童的名字。
楚杉老神在在：“我不知道。”
司聆一拍桌子：“你怎么就不知道。”
楚杉委屈，“我怎么就知道了？香草奶冻要是有问题，那其他的小妖怪为什么没出事，西俞出事了我也很难过，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冤枉好妖啊。”
司聆：“……”
她皱了皱鼻子，“还没被发现不代表没有，你怎么就确定你做的甜品真的干净卫生？”
楚杉无奈，只能仔仔细细地给她背做香草奶冻的步骤，以及各种食材的来源，草莓是在豹子精的草莓园摘的，蓝莓产自龙子韬果园的蓝莓树，吉利丁片是长颈鹿的店里买的。
他说的极细致，就差给司聆讲讲他做甜点用的水是用的山泉水了，用竹子从山上引下来的。
“行行行，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一听我就想睡觉。”司聆用手捂住了一只耳朵，“你确定你做的东西没问题对吧，那你先签个名，摁个手印，回家后哪都不要去，随时等我们的传唤。”
司聆起身要走，楚杉却突然叫住了她，“那我能去医院看西俞吗？”
司聆点点头，表情柔和了很多，“当然，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你去的话，它应该很开心。”
……
当天晚上，楚杉就和杜休一起去了山海镇医院探望沈西俞，到了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虽然病房外面有不少妖怪守着，但是这些妖怪似乎都是来探望的，他们两个看来看去，似乎只有一个兔子老师和沈西俞关系算是亲近。
兔子八成都是水做的，自他们进屋开始，兔子老师的眼泪就没停过，本来很悲情的时刻，被她哭出了一地卫生纸球后，居然死活悲情不起来了。
兔子老师哭唧唧的和他们解释。
“你们也看见了，西俞是没有亲属，它是一个孤零零的妖，实际上，它也不属于妖界。”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在几百年前，妖界和僵尸签订了和平条约，接纳他们进入妖界生活。”
“西俞它就是那批僵尸中的一个。”
“你别看他小，其实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只是身体长不大而已。”
楚杉：“……”
他着实有点惊讶。
关于妖界和僵尸的和平条约，楚杉略知一二。
僵尸嘛，没有生命的东西，看着丑，也不实用，人界不收，鬼界也不要，仙界更是不愿意搭理，最后只能老好人妖界出头，把它们领了回来。
僵尸这种东西，性格多数都闷闷的，秉承着妖不犯我我不犯妖的信条，到了妖界后，他们和妖怪们相处得也还算愉快，僵尸和妖打架的概率比妖和妖打架的概率都低。
所以妖怪们对僵尸们的态度也来越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是也互敬互助，从来没出过什么不好的事。
久而久之，僵尸也被同化得和正常妖怪差不多了，如果在街上擦肩而过，是很难辨别出他们和妖怪的差别的。
楚杉对僵尸既不厌恶也不亲近，在他不怎么短暂的妖生里也没见过几个僵尸，可能他也萍水相逢过不少，但是没认出来。
他是真的没辨认出来，沈西俞居然是僵尸。
可是，如果沈西俞是僵尸的话，那这事情就更奇怪了。
按理来说，僵尸本身就是死物，所以他们不会老，也不会痛，不会流血，那……沈西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食物中毒？
僵尸根本不会吸收吃进去的食物，中什么毒中毒。
胃溃疡？
他的胃几百年前就硬成一块石头了。
石头怎么溃？
所以……这是为什么啊。
兔子老师依旧哭唧唧的，“西俞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只是前些日子吃粽子的时候肚子痛过一次。但那次只痛了几分钟，很快就不疼了，我就没多想……”
杜休看了看疼晕过去的沈西俞，面露沉思，“粽子？什么粽子？”
楚杉“啊”了一声，“是不是我之前做的咸蛋黄粽子啊，里面放了糯米和咸蛋黄。”
“糯米？！”杜休惊呼出声，而后紧盯着兔子老师的眼睛，“沈西俞今天是不是也吃过糯米做的东西？”
兔子老师止住了哭声，但是偶尔还会打一个哭嗝，“对，幼儿园今天的早餐是糯米糕，西俞觉得好吃，就多吃了几块。”
“但是和谐局已经调查过了，那个糯米糕没有卫生问题，很安全，其他学生吃过之后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兔子大姐！”杜休忽的打断了她，“不是糯米糕有问题！”
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沈西俞。
“是它有问题。”
“僵尸不能吃糯米啊，糯米是用来对付僵尸的啊，伤害值特别高。”
“你们都不看人界的僵尸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