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鹿语
楚杉端着盘子下楼的时候，程舟正在拿着白毛巾擦桌子，他歇了一会，似乎觉得屋子里有点热，于是便把厚重的制服大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身上只留了一件合身的黑衬衫。
山海镇的制服衬衫有两种，一种是春夏时分穿的白色，被浆洗得干干净净，袖口微宽，单穿时如同学校里帅气又温和的学长。还有一种是秋冬时穿的黑色，比白色要厚了许多，但穿上之后更显笔挺英俊。
山海镇执法局的诸位工作人员里，把黑衬衫穿的最好看的是司聆，黑衬衫、军用靴、高马尾……帅得山海镇无数少女芳心暗许，非君不嫁……然而司聆并不能娶她们。
如果说，司聆穿黑衬衫诠释出的是“飒爽”二字，那程舟代表的就是“笔挺”。
站如松，行如风，身姿挺拔，肩宽腰细，这样的程舟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拍画报，楚杉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把他用一个姿势定格住，然后放在店外，用美色吸引客人……
后来他转念一想，算了，这么美好的人，还是自己私藏吧。
楚杉看了看脚下的楼梯，又看了看正在擦桌子的程舟，索性直接顿住了脚步，专心致志地靠在楼梯栏杆上欣赏美景。
这腿……这腰线……这侧颜……
他鼻子可真高，还挺。
有个理论不是说，鼻子高的男生一般都……
嗯，要不然，下次看看？
咳咳。
楚杉抬头望着天花板，望了一会，还是觉得鼻子有点热，心里有点躁，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凑到眼前看了一眼，还好，没流鼻血。
但是摸完之后，鼻尖怎么有点疼，楚杉皱着眉，盯着自己有一点烫伤，还有一点薄茧的指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手实在是粗糙的不行，想来是平日里未曾细心保养的缘故，虽然说没听说过哪位熊前辈的熊掌是细皮嫩肉的 但是这么粗糙下去也不太好。
他想的出神，完全没意识到程舟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来的，待楚杉回过神来，程舟已经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吐司盘子，一手执着他的手，放在眼底下细瞧了。
楚杉吓得一哆嗦：“干，干嘛？”
程舟专注地盯着他的指尖，“你的手是受伤了吗？”
楚杉忙道：“没……额，就……”
他本来是想直接否认，但转念一想，与其否认后解释出一大堆的矫情理由，还不如承认了，还省去了许多麻烦。
于是他迅速改口道：“没事，就扎了一个小木刺而已，我刚才用指甲挤了一下，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程舟问道：“是食指吗？我看你刚才一直盯着它瞧。”
楚杉：“……嗯！”
他匆忙点头，像个努力附和老师的幼儿园小朋友。
程舟捏着他的食指看了又看，始终都没发现那根莫须有的“木刺”，最后只好作罢，他对着楚杉的指尖吹了口气，可能是想把毛毛刺吹走。
但却把楚杉吹得心一抖。
程舟把楚杉的手轻轻地放下，“好了，下楼吧。”
“好。”楚杉把那根手指蜷进手心，忙不迭地跑下楼去了。
程舟没着急动，他站在楼梯上，看着楚杉的背影，忽然用一种晦涩难懂的语言说了一串话。
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很难懂。
楚杉愣了一下，他回头看程舟，神色懵懂，“你刚才在说什么？”
程舟笑了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