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6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小宋子干嘛？”顾念赶在全网吧的人都听到她的手机铃声之前接了电话。
“需要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大大，不需要的时候就叫小宋子，嘤嘤嘤。”
“那，亲爱的诗阅大大，找小的何事？”
“正事。”电话那头的宋诗阅收回刚才轻浮的语调，“你妈找不到你，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她说啥了？”顾念说着，眼睛却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你知道的啦，说是机票已经帮你订好了，让你准备回家。”
“……”
“哎呀，小顾顾，小念念，阿姨那么关心你，哪像我家皇太后，还让我先去看我家宋小子才准回家，你也别那么倔，专业的事，慢慢商量不好吗？”
“你这个叛徒，以后休想从我这儿要到一口吃的！”
“这么狠？不过我是那种为吃折腰的人吗？！”
“你是。”
“好吧，其实小顾顾啊，你说你也这么大一个人了，学人家小年轻叛逆干嘛，不符合你老的年龄啊。”
“老娘今年年方十八。”
“行行，你年轻，你叛逆，回不回去是你的事，我话是带到了，不过你还是给阿姨他们回句话，免得又找到我这儿来我又得当传话机。”
“行吧。”顾念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打开之前没看的短信，回了一句，“寒假不回家，学驾照。”
没多会儿，电话铃就响了，“你还要我怎样，要我怎样。”
“妈。”顾念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我寒假学车，不回去了啊。”
“谁家驾校寒假还练车的？”
“我们驾校啊。”
“你不就是不想回来吗，那我们过去行了吧。”
“我想起一件事，我要去别的市参加竞赛，你们过来也找不着我。”
话一说完，顾念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就你这成绩？竞赛？比谁分数低吗？”
“我学不进去有什么办法啊，我觉得天书都比我们专业课简单好吗？”
“我跟你爸是为了你好。”
“这话我听了12年了，没意思，真的。”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音，顾念自嘲地笑笑，把手机放回兜里，因为接电话的缘故，顾念已经被叶修等人甩了一大截路，她握紧鼠标，操纵人物向前跑去。
唐柔从一开始就听完了顾念的全部电话，倒不是她想听，只是因为太近了，而且她也不想带耳机，毕竟有个包子在，谁知道他今天又要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她微微移转视线，看着貌似丝毫没受影响，其实内心大乱的顾念：毕竟她的诅咒之箭刚才是朝着天放的。
唐柔想出言安慰，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于是她陷入了思考。
“柔柔姐。”
“嗯？”被顾念一喊，唐柔从沉思中醒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两只没飞起来的鸟，逼着小鸟一定要飞得比谁都高的故事。”
唐柔没接话，静静地听顾念讲完了整个故事，直到听完，唐柔才理解了为什么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却愿意整夜整夜宿在网吧，因为她第一次离开了巢，想要去反抗，“我其实，不太支持你这样的行为……”
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什么的。
“柔柔姐，你知道吗，我说是想转专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学的是什么，我的人生被他们规划完了，从学校到专业，我的志愿都不是自己填的，我只是按照他们指的方向努力往前爬着。”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跟他们闹翻天，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18了，我成年了，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也有自己的想做的事，可是在他们看来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不识好歹，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唐柔没说话，她起身站到顾念身后，拍了拍顾念的肩。
顾念伸出手握住唐柔的手，“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我现在真的学不进去，大学不像高中，甚至上课不听期末多看几天书都能过关，可这样的我毕业了又能怎么办呢？不对，我恐怕毕不了业，因为成绩太差。”
“咳咳。”从耳机里传来叶修的声音，顾念拿起耳机，“叶哥干嘛？偷听女孩子讲话，不要脸了啊。”
“还真不是哥想听的，谁让你没关语音呢。”
“看来我还直播了一场啊，打赏呢，666呢？”
“打赏没有，666也没有，故事倒是有一个。”
“那你等等。”顾念说完，取下耳机，对身后的唐柔说，“柔柔姐，叶哥要自爆了，你听吗？”
“没兴趣。”唐柔回道，坐回自己的位置，退出副本，语音一关就去了竞技场。
顾念“哦”了一声便转回了头，“你说吧，叶哥，让我听听您老人家当年的光辉事迹。”
叶修闻言笑了笑，吸了一口手里的烟，开口道，“15岁那年，我离家出走了。”
然而故事还没来得及展开，另一台屏幕前的包子就开口了，“哇塞，不愧是老大，离家出走最帅了。”
“包子你别插话。”叶修没好气地说道。
“好的老大，知道了老大。”包子迅速回道。
叶修便在包子时不时插一句嘴的情况下接着讲下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听完了叶修的整个故事，她放在键盘上的左手握了握拳，又松开。
“叶哥……”
“怎么？”
“你不回家是因为害怕你弟弟打死你吗？”
耳机那头一阵无语，叶修无奈地扶了扶额，“你觉得哥是这种人吗？”
“那你干嘛退役了干嘛不回家呢，老大不小的人了，总在外面这么漂着也不是个办法，你爹妈指不定急着抱孙子呢。”
“说这没用的……再说了，什么叫老大不小了。”
“是是是，男人三十一枝花，您老还花骨朵儿呢。”
“……”
“对了，叶哥，去全明星的话，您不是前职业选手嘛，帮个忙呗。”
“怎么，想见面了？”
“不愧是叶哥，真聪明。”
“这忙哥帮不了，你真想见他的话，找黄少天才是你最佳的选择。”
“不要，一会儿男神又说我欺负他。”顾念不满地嘟囔道，握着鼠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小顾，”叶修望着游戏里因为操作者而左右晃动的角色，叹了口气，“你话题岔开得太生硬了，你听懂哥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啊。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寻找自己想做的事了。”顾念笑笑，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