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
许久，楼下终于安静了，再过了一会，她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她知道是江廷，她是那么熟悉这个声音。她听见他到了二楼，经过她的房门去了书房。他是肯定不会进她的卧室，五年来，他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离她最远的客房，她习惯了。
她坐起身，心里平静淡然了许多，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裙，走出卧室，来到了他书房的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她听到他喊了声”进来”才推开门，她站在门口，看见江廷正坐在书桌前，低头凝眉地盯着电脑屏幕。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他的眉毛鼻子嘴巴都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样子。她不想走进去，江廷的书房太大太空旷，让人一走进去总是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她记得，她曾经买了几盆多肉植物摆在江廷书房的阳台上，第二天却发现它们被丢弃在书房旁边的垃圾桶里。林梨儿为此难过了好一阵。
江廷抬头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林梨儿，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没停留超过一秒，又低头看着屏幕。然后他冰冷无一丝温暖的声音穿过空气传到她的耳朵，“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开，把门关上。哦，对了我现在警告你，你如果再敢去污蔑或伤害孟婉，我会对你不客气。记住孟婉是我爱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她，否则我会破了打女人的界限。我会——”
“我们离婚吧！”林梨儿打断了江廷的话，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尽量平静地把想把话说出来。
江廷一楞，他难以置信这是从林梨儿嘴里说出来的，抬眼看着林梨儿反问到，“离婚？”
林梨儿肯定地点点头。
江廷随即低声笑了起来。
“我是你妻子呀，你能像个丈夫一样尊重一下我吗？”
“妻子？你是你父亲在我陷入困境时，跟我谈条件硬塞给我的。我从来都是心不甘情不愿，既然你要离婚，那随你便了，我无所谓呀！”
听江廷说完，林梨儿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她知道江廷不会说出半句挽留她的话，她忍着眼眶的泪水不让它滑落，瘦弱的身体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可是她仍然让自己的头骄傲倔强地抬着。就算内心再怎么酸楚痛苦，她也决不肯在江廷的面前流泪哭泣，不肯让他看见她内心的凄惨，“好，那就这样。”说完林梨儿快速转身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上，她身子因为压抑地痛哭而颤抖着。
江廷坐在书房，心绪却莫名的开始烦乱起来。
他不相信林梨儿会这么轻易地放手？过去的她为了嫁给他，无论他提什么她都愿意去做。五年的婚姻，林梨儿也都毫无怨言的守在他身边，百般地讨好他，而今天她竟然没有挣扎没有哭泣，就这么轻松地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难道仅仅是因为孟婉的归来，可是五年前她也知道孟婉的存在，她那时好像一个勇敢的斗士一样，而且最终也如愿地嫁给了他，今天的她怎么这么爽快，这么平静地就要退出呢，江廷不相信这是她真实的想法。他烦躁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
林梨儿的痛苦像得到了最终的释放，她的眼泪终于似流干了一样停了下来。她站起身，这一天的疲惫让她想要去洗个澡。浴室里温暖的水流仿佛放佛在安慰着她，让她舒服了一些。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她坐在床上，想着离开这里，明天要去哪里呢？她已经没有了亲人，唯一的叔叔更不可能在此时伸出援手。她现在脱离社会太久，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求得生存。她急需要问问，该怎样租房子，该怎样去找一份工作。她忽然想起郑子知，应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她刚拨通电话，刚开口叫了一声“子知”，还没等对方回答，她卧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她看见江廷正带着怒气站在她门口看着她，她被惊吓到了。听见郑子知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梨儿，你怎么了？快说话呀！你怎么了？”匆忙间，她对着电话说了声“晚点联系”，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不解地望着江廷。
江廷开口确仍是冷冷地讥讽，“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五前你在我陷入困境，你用林家实力逼我娶你，你从来没有尊重过爱情，强我所难。今天这是欲擒故纵吧！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又或者你搭上了郑子和，你这样未免太水性杨花了，以前你的纯情痴情都是装出来的吧？”
林梨儿望着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静静地听着他说出一句一句剜心刺骨般的话，即使到此刻，林梨儿知道自己也没办法停止对江廷的爱。可是，她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未来了，她不能再这样勉强地留在他身边，让两个人都不快乐！“江廷，你怎么想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我累了，我放弃了，明天我就走。咱们没有好好地在一起生活过，那就好好地分开吧！你不是喜欢孟婉吗？我成全你们。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林梨儿，你——”江廷好像突然不认识林梨儿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是林梨儿，她从小就就是个追在自己后面喊他廷哥哥，无论他怎么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她也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充满斗志，信心满满地对他说要把他身边所以的女妖精都赶走。可是，今天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要睡觉，你出去吧，明天早上我们办完手续我就会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林梨儿伸手关掉台灯，拉过被子，侧身躺下。
江廷在黑暗中站在床边，突然觉得慌了。在他与林梨儿的感情世界里，他从来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主宰着她的情绪，她的决定，她从来都是那个他想赶也赶不走的人啊！可现在，她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说不在乎他，放弃他，离开他。江廷不能允许她这样。他是主宰，她的去留他说了算。他不习惯也忍受不了林梨儿这样冷漠地对待他。”林梨儿，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没事了吗？你父亲设局害死我父亲，你的债还没有还完。”
听江廷提起自己的父亲，林梨儿痛苦地说：“江廷，我父亲根本跟那场车祸没关系，这些年我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你为什么不信我！是有人嫁祸给我父亲的。”
“我为什么要信你，为什么要信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江廷恼怒地走到床边，伸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掀掉林梨儿的身上的被子，欺身压了上去。“林梨儿，既然要离婚，你也要先是我的妻子才行。”
“江廷，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林梨儿被江廷的举动吓到，失声大叫。等到她意识到江廷要做什么时，她开始用力地推他抓他。
没有亲吻，没有温柔的前戏，江廷一只手压住林梨儿的双手，一只手分开林梨儿的双腿，扯下她睡裙下的最后一点遮挡，硬生生地挺入，撕裂的疼痛让林梨儿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啊，痛——”林梨儿哭喊出来。
江廷知道林梨儿这是第一次，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怜惜。他在林梨儿耳侧的喘息声急促起来，他听见林梨儿的在哭泣，他也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进出的速度和力度。
林梨儿曾经是多么期待这个时刻，期待江廷要了她，可现在她却只剩下痛苦。林梨儿在江廷身下，像一个在风雨中的小舟，飘摇无助。她不再挣扎，用力咬着嘴唇静静的承受着江廷一下狠似一下的撞击。那个她深爱人的脸现在离她那么近，她想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眼睛，可是这阴郁的雨夜没有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江廷终于在她身上低吼一声，喷薄而出，片刻便冷酷的抽身而起。林梨儿听见他穿衣服的声音，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接着是冷冷地声音传来，“明天去离婚。记住，我从来都没爱过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天，我都不会对你有一丁点的爱意。”说完，摔门而去。
林梨儿没有哭，她忍受着他留给她的丝丝疼痛，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灵魂像抽离了她的身体，让她没有了一点爱恨的烦恼。
窗外的雨似乎已经停了，夜，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