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信科学
“你你刚不是说能说吗？”姜奇大脑一时间短路停滞。
“是啊，我能。”
“那为什么”
“我就是不想说啊。”柳晴依然笑吟吟的。
“你这”
姜奇本来还以为自己之前的推测全部错误，但看着柳晴恶作剧成功一般乐呵呵的模样，才知道自己只是被对方调戏了。
幸好，总经理大人还给我留了一条后路。
想到这里，姜奇便不去理会柳晴这个捣蛋的队长了，转头望向盲人总经理，微笑着说道：“那只有麻烦总经理大人给我讲一讲了。”
“我说过我不能给你讲解的，还有，我姓白，叫白墨，是c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你可以称呼我白总。”
听得出，白总虽然面无表情，但此时声音里却夹带着一丝喜悦之情。
“哦，白总您好，那我想问一下福利待遇上的事，比如贵公司是否会给每个员工都购买人寿保险？”
“不会，但如果员工发生任何意外，无论伤残还是牺牲生命，我们都会对其本人或者其家人的生活保障负责到底。”
说这话的时候，白总似乎情绪低落了下来，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哀伤。
自己问错话了!
姜奇顿时懊悔起来，他确实是抖了一机灵，之前白总那句话里有两个关键词，其中“正面”这个词可以用两层意思理解，一层是刚开始时不能说透，点到为止。
而另一层是你可以拐弯抹角的问我啊，我也可以拐弯抹角的回答你，大家都是聪明人，再怎么拐弯抹角也会给你留点线索。
自己本是想要先验证一下工作是否有危险性，可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未经过思考，却来得那样直白。
根本没过多考虑，心里还为自己的机灵骄傲着，说出的话却准确的击中了对方心中的痛楚，连一直挂着笑容的柳晴这时也神情暗淡了下来。
“大个儿，你陪白总出去透透气。”
柳晴对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的壮汉吩咐道。
“嗯。”
壮汉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跃而起，站立一旁，看着白总。
“那你们聊。”
白总站起身便准备离开，依然闭着眼，然而却像是看得见一般，绕过了办公桌，绕过了沙发，径直走到了姜奇的身旁。
“不要多心。”
白总淡淡的说着：“这本就该是你需要了解的，将可能的危险提前告知应聘者也是我们的义务，你没有问错。”
说完轻轻拍了拍姜奇的肩膀，便走到门前，准确无误的转动把手，开门出去了，壮汉紧跟在他身后，并把门关上。
“确实不是你的错，”
柳晴恢复了笑容，只是没有了之前那样灿烂，“我们每个人，不光是外勤，就算是文职，也不敢保证工作中一点儿危险也没有。”
“到底是什么工作？”姜奇没有拐弯抹角，很认真的直接问道。
白总之前说了一个“正面”的双义关键词，其实就是因为他太了解柳晴爱开玩笑的性情，所以给姜奇留下了一个面对柳晴的“调戏”可以进退的选择。
而姜奇在搞砸了第一个问题之后，柳晴也就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准备把公司情况告诉姜奇。
支走白总，是为了让领导有避嫌的借口，要是被公司的纪律检查部监听到接下来自己与姜奇的对话，而白总依然在房间里，那他不但会被揪住小辫子不放，还会因为共犯身份嫌疑而无法解除自己这个下属的处分。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否领导授意，下属在违规时都应该避开领导本人，这是柳晴与白总之间多年共事养成的默契。
见姜奇直截了当的提问，明显是个明白人，柳晴也就没必要纠结着是否要去解释刚才的事，她低声回答。
“首先，咱们公司的服务业务并不是你常识中的服务含义，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也远超出你的想象，不是那些上市公司能比较的”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在柳晴有意无意隐藏了部分关键词的话语中，姜奇彻底清楚了这个神秘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妖魔鬼怪？斩妖除魔？
这对于姜奇来说，确实太过超自然。
如果说是这样，那么保安老徐所表现出的军人气质，倒是比较符合这一可能性；而白总虽然盲眼，但是完全像是正常人一般的行动自如，这点确实给人一种超自然的感受。
可是对于姜奇来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毕业生，二十几年来压根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这时要他一下子就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这神秘得让自己非常好奇的氛围，可能在柳晴说完之前姜奇便会摔门离去。
“哟，不相信呢，那这样，你等着。”
柳晴恢复了笑颜，打趣着姜奇，然后按下右耳通讯器的开关笑道：“白总还逛着呢？快回来快回来，有人需要上培训课了。”
话音刚落，白总便开门进来了，看来估计就只是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没走远，而壮汉依然跟在他身后。
“什么课？”
白总没有回到办公桌的位置上，而是就近提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姜柳二人之间。
柳晴笑吟吟的指着姜奇说：“小姜同学说自己是不会相信咱们这些怪力乱神的话呢。”
“我是理科生。”
姜奇俯身拿过柳晴放在沙发上的简历表上专业一栏，认真的说：“我只相信科学。”
“嗯，我明白了。”
白总说着，把手伸进自己内衬口袋，掏出手机，闭着眼点击两下，然后递给了姜奇。
白墨，于2014年获得国内某顶尖大学理学博士学位。
白总顿了顿，严肃的说：“姜奇同学，科学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我靠！
姜奇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真是脑子有病才拿理科生身份来说事呢。
人家这年纪不大的总经理肯定学历不会低，又是一个超级神秘公司的分区总经理，而自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不是主动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扇吗？你看一旁的柳晴埋着头憋着笑，双肩都颤抖起来了。
“当然，也不是说你完全错了，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角度不同，你没见过那些东西，所以你认为不存在，但是我们见过。”
白总这话倒是给了姜奇一个台阶下。
“科学和未知事物并不对立，反而是相容的，比如一颗恒星距离我们非常遥远，有一个人观察到了，而另一个人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观察到，他们得出的结论不会相同。而当第二个人最终观察到那颗恒星后，他会改变自己的看法，这才是尊重科学。人的主观会随着角度改变而改变，但事实不会，而科学就是以事实为基础。还有”
“老白！打住打住！”柳晴连忙制止。
“不是你让我来上课的吗？”
白总似乎意犹未尽，不过也随即停止了上课。
“差不多就行了，你课上得再好也没用，拖泥带水的，给人家小姜看点干货不就解决问题了吗？都快中午了，不吃饭啊？”
看上去柳队长与白总的关系很好，刚才情急之下直接把“老白”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看似呆滞的姜奇脑海中正在回味刚才白总的话，他是个喜欢思考的人，这些话其实含金量还是挺高的。
不过当听到柳晴说的“干货”二字，当即回过神来，一脸期待的看着白总。
“恩，好吧，那我去下洗手间。”
说罢，白总便站起身，再次离开了房间，一言不发的壮汉依然紧随其后。
又避嫌？
姜奇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能看到白总会把紧闭的双眼睁开，射出激光之类的场景，结果人家却尿遁了。
此时柳晴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台平板电脑，对姜奇招招手，示意他坐过去。
“有视频？”
姜奇一边问着，一边连忙坐到柳晴身旁，而柳晴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然后将平板朝他面前靠了过去。
此时身为二十二年纯血单身狗的姜奇，甚至完全忽视了柳晴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因为平板电脑上的画面真实得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