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责任心
眼前是一栋被防护墙包围着，占地面积挺大的现代化办公楼，三层建筑，正门旁的立柱挂着单位名称：相田闻纸业集团有限公司c市分公司。
“这是掩人耳目的吧？”姜奇问。
“这名字就是为了让人看着犯困，没网站和谁都挂不上钩，连记者也提不起兴趣，一般就没什么人来打扰了。”
柳晴解释着，随即将车开进了办公楼旁的地下车库。
“那咱们公司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姜奇好奇起来。
“没有什么真实名字啊，就算有也不能摆上明面去注册。”柳晴笑道。
白总顿了顿，说道：“异常现象监管处理中心，这是最初公司的内部称呼，是不怎么好听，你可以和我们一样用简称：异监中心。”
“到了，下车吧，上去说。”没等姜奇开口吐槽，柳晴已经停好车，催促道。
车一停大个儿就醒了，挤下车，走到白总那边，四人下车。
此时那两辆越野车已经在对面车位停好，车上的人鱼贯而出，形形色色，有男有女，也没打个招呼，所有人逃跑似的直接上了车子旁的两部电梯。
“记得要有三千字啊！”柳晴远远的朝着还没来得及关上的电梯里得意的叫道。
我以后也得归这女魔头管？
姜奇看到那两队人对柳晴的忌讳，心欠欠的想着，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对这位美女队长客气一点。
四人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这里看上去是个标准的办公区域，上百名身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忙碌在各自的小格子里。
“人还挺多的。”姜奇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着。
“这一部分只是情报科，我们还有行动，内勤，技术等好几个组成部分，咱们分公司差不多有近千人。”柳晴解释。
不过当看到姜奇瞪大了双眼，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时，柳晴只好继续解释道。
”每个城市覆盖区域都有分公司，规模与区域人口成正比，咱们c市是大城市，可是有几千万人口。单说这情报科，虽然有一些高科技手段辅助，但几千万人每天制造的各类信息可是用亿为单位计算的。从收集到分析再到辨识，人少了根本没法进行，我们这业务可没有什么热线电话，得自己去找。”
来到最里的一间办公室外，白总掏出钥匙开门，四人进去。
总经理办公室看上去很普通，白总吩咐三人入座后，从文件柜里抽出一份文件袋轻轻放到姜奇身前的茶几上。
“这是实习合同，你看一下。”
姜奇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合同书看了起来。前面的内容没什么特殊，除了职位没写以外，关于福利待遇和死亡伤残保障都和白总之前所说无误，收入看上去也很不错，只是这最后一条有些摸不着头脑。
“签订合同时必需无条件接受诛心咒印记……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法术啊？”
“施加诛心咒是一种监管程序，特别是外聘人员从未接受过异监中心业务这方面的训练和教育，心性难免不够坚定，面对异类的威逼利诱有产生走火入魔的可能，所以需要诛心咒时刻监控其心智。”
“那种怪物能有什么诱惑？还有外聘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内部招聘吗？”
姜奇之前见过围歼独眼巨人的视频，脑海中只有一种怪物愚蠢丑陋的印象，不过听到确实有法术这种东西，心里开始期待起来。
“外聘内聘什么的，你很快就会自己搞清楚。”
柳晴说，不过紧接着又取笑道：“不过年轻人，你这样的心态很容易犯错哦。”
“姜奇，你可能还没明白一件事。”白总此时却非常严肃，连“同学”的后缀都取消了。
“当你入职之后，就正式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你世界观会在这期间不断被刷新。如果还是以普通人的常识去理解你将见到的东西，那最后你要么疯掉，要么死掉！”
柳晴总是会在最恰当的时间，用最合适的语境插话，她接着白总的话对姜奇说：“相对于我们真正面对的那些妖魔鬼怪，你所见到的那个独眼巨人，简直温顺得像只绵羊。”
骗鬼呢？绵羊还用得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围攻？不过……好像确实没在视频里看到有什么人员伤亡。
姜奇这样想着，白总再次语重心长的说：“这是一个危险的职业，我之前已经说过，但有多危险，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这需要你在理论和实践中自己去评估。”
说完，白总从文件柜里又抽出一叠文件袋递给姜奇。
“这些就是危险，还有，诱惑的代价。”
姜奇阅读起这些文件，脸上也越发凝重。
这些是已经死亡的分公司工作人员的资料，上面记录着各种可怕血腥甚至诡异的死亡方式，而最后一个却不是与妖魔作战而死：照片上看似随和大气的中年大叔，五年前在任务过程中受妖魔蛊惑，为修长生之术，他竟不惜残忍杀害了十八名同事以炼煞气，最后被分公司抓获，在关押中悔恨自杀。
“姜奇同学。”白总似乎感觉到姜奇的凝重，恢复了称呼。
“之所以带你到公司里来，就是不希望你在那个小房间里听我们侃侃而谈，这对你、对我们、对整个天恩国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我们这里是虽然是公司，但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更是担负着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任务，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相比死亡，我们更害怕的是看到自己的同事、伙伴、战友，为了一己私欲而背叛，反过来肆意践踏我们所守护的一切。”
姜奇点点头，他这时才真正明白在小房间里，当自己提到死伤后的抚恤待遇时，白总与柳晴为什么露出伤感的情绪。
十八个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就因为这么一个自私的叛徒而牺牲了，谁会不悲痛？
姜奇带着愤慨的心情重新浏览着这份资料，却赫然发现那个叛徒的职位一栏竟然写着“c市分公司总经理”！
“这人是前任总经理？”他惊讶的问道。
白总点头，收回了桌上的资料，只留下合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他曾是位受人爱戴的领导，否则也不会在这十八名同事牺牲后才怀疑到他。至于背叛，倒不是他本性就残忍卑劣，而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放大了他内心的欲望，那是一个非常善于用法术操控人心的大魔头。”
“那魔头呢？”
“已经被封印了，只是……希望这个封印足够坚定。”白总语气中带着苦涩。
听到这话，姜奇愣了愣，不过没再深究，而是陷入思索。
不到十秒，姜奇突然拍案而起，大声说：“白总！我愿意加入咱们异监中心！”
办公室里只有柳晴被稍微吓了一跳，大个儿从进门就靠着沙发睡觉根本没醒过，而白总依然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姜奇面前。
“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很适合这份工作。”白总伸出右手，“欢迎你的加入。”
责任心？
确实如此，白总早就看出来了：如果因为害怕被报复，姜奇在误会刘立社而逃跑时，便会径直逃出会展大楼，守门的保安也会放任其离去，就此与不平凡的人生失之交臂。
相反，他因害怕更多人因此受害，甚至考虑到时间紧迫，没有选择逃掉后再报警，而是就近向老徐汇报情况，使老徐向白总汇报，从而引起了白总的好感。
被邀请到休息室，姜奇也是为尽快抓住犯罪分子而积极配合，最终来到分公司，完成入职。
这都是因为姜奇的责任心，一切顺理成章，逻辑清晰明了，白总的夸赞，并不是对新下属进行鼓励拉拢的客套话。
“谢谢！”
姜奇用力与白总握了握手，然后坐下，在合同上认真的签下自己名字。
“柳晴是行动科的总队长，同时也是特勤一队的队长，以后不管你去几队，她都是你的直接领导。”白总正式介绍柳晴。
“柳姐，以后请多多照顾小弟啊！”姜奇嬉笑道。
“小姜很上道嘛，走走走，我先带你去下咒，然后认识认识同事。”
柳晴对白总挥挥手，便兴高采烈的拉着正抹汗的姜奇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两人没坐电梯，过道尽头便是楼梯，一路走到楼梯口，姜奇却突然莫名其妙的问柳晴。
“柳姐，大个儿是五年前来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你问大个儿干嘛？看上大个儿了？”柳晴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呸呸呸，我就是在想，五年前前任经理叛变，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刚不是看过资料了吗？”
“有几个疑点，刚才白总没有明说我也不好追问，只能问你啦。”
“你说来听听。”
柳晴显然是知道什么，不过此时却饶有兴趣的想听听姜奇的分析，毕竟之前在招聘会那里，这小子的表现让她非常欣赏。
“首先，是用词，白总说希望封印足够坚定，坚定，而不是坚固……”姜奇压低声音，问道：”这个封印，其实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