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道是非已停休
三日后，天虚阁所在的山脚下出现三骑。
三骑不是其他人，正是那负剑少年、喝着酒的酒鬼和那飒爽英姿的女侠。
酒鬼摇了摇酒葫芦，叹道：“没酒了。”
一行人往天虚阁上行走，路上明显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远远的看到有和尚道士还有官府衙役军旅士卒的身影，唐羽龙加快步伐，走上前去。
“大师，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她……”唐羽龙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记忆里，她还是八九岁的样子，很清秀。
“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大凡是参加开阁大典的人士基本都已西去。”和尚双手合什，一脸悲怜。
唐羽龙摇了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说好了我要带你去浪迹天涯的。”
唐羽龙漫无目的扒着横在地上的死尸。而这些死尸，有的早已不能直视。
“喂喂喂，你到底在找谁？你这样要找到什么时候。”跟上唐羽龙的穆若兰才说完，又开始呕吐。
“老弟，你这样可不行，你找的人有什么特征，比如，门派，男女，衣着什么的。”看着唐羽龙有些疯狂，酒鬼一阵唏嘘。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唐羽龙回头看了一眼酒鬼，道：“女的，天虚阁弟子。”
“那就好找了，或者，你也不用找了。”
天虚阁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来此参加开阁大典的其他人士都死的不能再死了，更何况誓与天虚阁共存亡的天虚弟子了。
折腾半日，终究一无所获。
“没找到，可能还活着。”穆若兰用手捂着口鼻，这场面她实在是没办法忍受。
“对啊，你一定还活着，等我找到你，带你浪迹天涯去。”唐羽龙心中默道。
天虚阁一片残像，不禁让人想起三十年前芦城惨案和二十五年前南唐国灭的情形。此时此刻，许多名门正派、官府衙役都在进行着清理，防止瘟疫的发生，同时，也是为了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天虚阁的后山崖下便是大海。酒鬼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叹道：“老弟。若是缘深，自会再见；若是缘浅，何必情深？”
酒鬼语毕，便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说没，江湖有传闻，说这是那十大魔头所为，怎是残忍二字所能言语？简直是惨绝人寰。就应该把那十大魔头灭掉。特别是那天下第一魔头，影魔。”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一些功夫俊的自然也听见了。
酒鬼扭头一看，手中的酒葫芦脱手而出后，又迅速飞回。一来一回，那说话的江湖人便被击倒在地。
“哼，谁告诉你这是十大魔头所为？难道魔头在你们眼里就是无恶不作的恶徒？十恶不赦的罪人？难道正派人士就是正气凌然？从不为非作歹吗？可笑，荒谬。”酒鬼怒然。
这时一位老道徐徐走来，稽首后道：“所说不错，魔头里，也并非都是作恶之人，君子里，也会有作歹之人。不可一言蔽之。这毕竟是江湖传言，不足为信。据贫道所知，十大魔头，没有一人用刀。且行走江湖大多形单影只，就算结伴而行，也不会超过十人。”
被酒葫芦击倒在地的江湖人站了起来，不忿道：“影魔身为恶魔谷谷主，就算不亲自参与，也足以组织一场惨案的发生。传闻虽说是传闻，但并非是空穴来风的。你这般为十大魔头开脱，难不成你也是恶魔谷的恶徒？”
“没错，传闻虽说是传闻，但并非是空穴来风。天虚惨案便从恶魔谷查起。”远处的一个魁梧男子说道。
“赵盟主果然英明。”群人中，有人附和道。
“哈哈哈，江湖一醉几春秋，谁道是非已停休。天涯纵马三碗酒，黑山白水心中留。”酒鬼晃了晃酒葫芦，滴出了三滴酒入口，抿了抿嘴，仰天出门去。
唐羽龙，穆若兰紧随其后，众人目送。谁也没察觉那击倒在地的江湖人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洛城，早朝。
“贺将军，不知道天虚惨案进度如何？”楚帝问道。
“回陛下，天虚惨案武林盟主赵家勋已经开始调查，臣已经派人协助。”贺万山回话道。
“江湖事终究江湖了，庙堂不宜过多插手。不过民心一定要安抚，疫情要防范，鲁爱卿，你身为户部尚书，这些个事，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户部尚书鲁自达遵命道。
“最近，大凉在我南楚王朝西北频繁的有所动作，估计是按捺不住寂寞了。自从银甲军撕碎南唐，这都多少年了，太平静了。”
听到楚帝提到南唐，朝堂上下一片噤声。
“都什么表情，虽然我也佩服南唐，但是我南楚银甲所向披靡，怎么着也撕碎了南唐。如今蓄精养锐二十五年，现如今，不论东征还是西战，南楚银甲依旧是南楚银甲。”楚帝有所怒气。
“陛下息怒，如今天下形势明朗，西北有大凉，东北有北燕。近年来，大凉与北燕多有摩擦，如今，又与我南楚边境不安宁，看得出，大凉是想要东出了。”
楚帝听着老宰相百里泽的话，点了点头：“老宰相所言极是，要东出，出的来吗？”
“陛下，我南楚王朝南境有江宁城，陛下大度，把江宁给了那江湖中天下第二卓朗平。卓朗平坐镇江宁，我南楚南方江湖与庙堂皆是无忧，加上贸易商贾往来，经济也一片大好，我南楚，与他大凉一战又有何妨？”兵部侍郎段淳看了看太子说道。
“段侍郎所言欠妥。”贺万山站出来反对道。“南方无忧，但是别忘了还有个南诏穆府。我们可以与大凉一战，但是也要记得还有个北燕。穆府与北燕虽说附属我南楚王朝，但是北燕近几年来却不是那么安分。所以还要慎重考虑才是。”
“两位爱卿所言都有理，老宰相，你怎么看？”
“回陛下，固我边疆，静观其变。”
楚帝点了点头道：“好。就依老宰相所言。”
散朝后，段淳孤身离开，心中暗道：“一文一武，就真以为能遮住整个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