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玲珑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中午，那个小孩已经从梦中醒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呆呆的望着屋顶，，已经没有了当初坠落在珈蓝山上如神祗般的模样，他轻轻的走下床用手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土地上跑着成群的小鸡，小鸟在长着野草的墙头上叽叽喳喳的互相打闹，一位头上爬满银丝的老妇人正在土灶台边往里添柴火，锅里冒着白色的热气，偏屋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呀！”，被一位老者从里边推开了，只见他一只手端着一个盛满肉片的碗，一只手抓着一把青菜像灶台走去。
老李头视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小孩正扶着门榜看着他俩，一脸惊喜的说道“老伴快看，那小家伙醒来了啦”随后一边说一边把碗和青菜放到案板上，三步并做两步像小孩跑去。
老李头亲昵的把小孩抱到灶台前，坐在凳子上说道“能听懂我说话吧，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是哪里人士？你的父母呢？小家伙。”
老李头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和他老伴满心期待的等着小孩回答，但见小孩仍然是呆呆的看着老李头，“是不是个傻孩子”木琴面色有些失望的说道。
“有可能是吧”老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
“看着挺有灵气，应该不会。”老李头心里也有些没底的说道。
“来给我看看，我老周曾经学过乾坤八卦，让给我看看这孩子的面相。”老周接过小孩说道。
“小家伙，你是哪里人啊？”老周蹲在小男孩面前，捏了捏小孩的脸蛋说道，但是同样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啊～”老周突然趴在小孩的耳朵边大喊一声，把老李头和木琴吓了一大跳，小男孩吓得浑身一震，“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后挥起拳头给了老周的眼睛来了一拳，老周呻吟一声坐倒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大喊好疼。
木琴赶紧抱起小孩，说道“老周你这是干嘛，别再给我吓着这小孩了！”
老李头扶起老周，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并且给他屁股下边塞了个凳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拨开老周的手，看了看他那颗眼睛说道“哈哈哈，没事没事，只是有些青於。这小家伙力气还挺大呢。”
“哎哟。可真是痛死我了，我这眼睛挨这么一下老李头你可得赔偿我。”老周轻轻的按了下眼睛周围说道。
“哈哈哈，周弟今天真是受苦了，今天就在这吃饭吧，让你嫂子炒几个荤菜，我这就去把酒提过来，。”老李头说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酒就喝我家的，我家有陈酿，陈酿。”说完老周似乎已经忘记了有些肿涨眼睛，大笑着起身便向他家去了。
不多时老周提着两壶酒就回来了，老李头把带着白烟的热菜端到桌子上，便和老周开始喝酒了。木琴端着一个木碗到灶台边往里边盛了些米饭和荤菜，蹲在小孩面前用勺子喂着他吃。
酒过三巡之后，老周的眼神有些迷离，打了个饱嗝说道“老李，你打算把这孩子一直养下去吗？”
“嗯，这小家伙是与我有缘啊，我老李大半辈子了还没有一根半盏香火，或许是老天爷可怜我赐给我一个儿子吧。”老李头把半杯酒一饮而尽说道。
正在喂食小孩的木琴听到老李头说的话身体有些颤抖，眼角不自觉流下一道泪痕。
小孩俊俏的眉头微皱了一下，用手轻轻的给木琴擦去了。木琴微微一笑，欣慰的抱住小孩子，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说道“我和老李头一定对你视如己出，把你扶养成人。”
“我老李头行伍时在断崖谷血战叛军，八千将士马革裹尸啊！幸得苍天保佑，一场暴雨使我在死人堆里捡了半条命，现在黄土都快埋到胸口了又得了一个儿子，上天真是对我不薄啊。”老李头感慨的说道。
“好，我老周要认这小孩当干儿子，哈哈哈！”老周大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样啊！老周，那还不如等你家的玲珑丫头长大了和我儿定门亲事呢！”木琴打趣说道。
“行啊，我看这小家伙挺有灵气的，长大了必定会有一番出息的，我回去和我家婆娘商量一下。”老周说道。
“哈哈哈，好啊老周，那就一言为定了啊”木琴大笑说道。
“对了，老李，小家伙还有没起名字吧？”老周问道
“想好了，就叫洛天吧。”
“李洛天，哈哈，挺好的。为什么叫洛天呢”
“这孩子啊，就像是从天上落下来赐给我们的一样，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福气，我们老两口子往后啊，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一个栋梁之才！”老李头说道
“嗯，用一句那戏文里说的话就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哈哈哈。你我都老了，但愿我们庄的后代们会出类拔萃，有一番作为吧。不会像我们这样，半辈子都呆在这大山沟里。”老周感慨的说道。
“哈哈哈，老周，没想到你还会吟诗啊”木琴笑道。
“嫂子见笑了，我老周当年也有十年寒窗考取功名之心，或是学我李哥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奈何命运多舛，唉不提了。”老周说到此处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老李倒是血战沙场了，但是到头来除了落下一身的伤病，还落下了什么。”洛天跑到院子里去玩了，木琴给他俩一人端上来一碗面说道。
“好了好了好了，现在不是都过的挺好的吗？往事无需再提了。”老李头缕了缕胡须端起酒杯也站了起来一手拍着老周的肩膀说道“来，周弟，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啊！喝吧！”
“好！好个明日愁！”老周面色通红的大笑道，睡后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睡着了。
木琴让洛天在院子里玩，然后把醉醺醺的老李头扶到里屋休息了，随后喊来老周老婆一起搀扶着两腿发软满脸通红的老周把他送到了家里。
三四天之后，庄子里便来了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安镇城衙门的巡查队，说是调查前几天珞珈山坠落陨石情况的，他们在村子里挨家挨户询问村民有没有去过陨石坠落的那片森林，大家都摇头说没有。当调查到老李头家时，看到了在灶台边玩耍的洛天，便询问老李头这孩子是谁家的，老李头说是沐州的亲戚得了重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小孩无人扶养，就过继过来了。因为老李头曾经是身经血战的军人，又是刘家庄的族长，巡查队便没有再追问。
一个月以后，老史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在老李头老周大福和众相亲们的帮助下被石头砸塌的堂屋也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老史痊愈第二天便和他老婆还有他女儿架着马车去了安镇城一趟，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扇子猪肉和几大坛酒，晚上做了几桌子菜宴请了一下庄上的众人，以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老史一家在宴会上痛哭流涕，对着众人千恩万谢。喝醉的老李头抱着老史说如果不是救他，怎么会得到一个儿子，应该是谢他才对。在那个喧闹的夜晚，洛天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玲珑的女孩，她长的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头上扎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笑起来稚嫩的脸蛋上会出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宴会进行到很晚才结束，多年之后洛天四肢无力的躺在比武场上，身上的衣服被剑气割成了长条状，他的思绪闪现着回到了那个月亮已经挂到他的正头顶上的夜晚。他记他的母亲木琴一手抱着他的肩膀，一手给他碗里夹着热菜，他记得他的父亲老李头当晚喝的很醉很醉，他记得玲珑那张萌萌的笑脸。
伴随农忙的季节过去的还有燥热，天气已经变的有些微凉了，庄子上的村民这时会背一个竹篓上山去采些草药，到去安镇的时候卖个药铺以补贴些家用，。老李头带着洛天走在狭窄的山道上，他们一人背着一个小药篓，那是去年木琴用藤条编的，农家人都有这个手艺。
老李头一边走一边拿着一根木棍敲打脚下的荒草，洛天问老李头为什要这么做，老李头拉着洛天告诉他说，这叫打草惊蛇，珈蓝山上毒蛇很多呢，有的长的黑色鳞片上有细长红色的花纹的九步死，还有通体白的像玉一样的阎王鞭，还有头上长的像公鸡红信子一样的鸡头蛇。
“那他们吃人吗？”洛天握着老李头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他们啊，他们见了人也会害怕的，因为人是万物之灵嘛，如果不去招惹它，它们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世上的所有生物啊，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老李头说道
“哦，父亲，那你有没有见过它们”
“见过啊，因为咱们庄子就在珈蓝山上嘛，所以大部分人都见过的。俊宝他爹年轻的时候上山打猎就被阎王鞭咬过呢”
“啊，那应该非常痛吧，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要说这儿事啊，庄上的人都挺佩服俊宝他爸的，当时他被咬了左手的大拇指，咱们这地方也没药啊，如果再送到安镇去铁定毒发身亡了，他老爹果断的咬咬牙抽出随身携带的柴刀把那个拇指剁了……”
“啊！”稚嫩的惊讶声在山道上回荡，不断变换的雾气慢慢的遮盖了一老一少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