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病危
“卡恩，还有多久！”坐在马车里的妮姬焦急的朝正在驾车的卡恩问道。
“快了，已经能看到空舟了，大小姐还好吧！”卡恩的声音里罕见的出现了些许惊慌。
“暂时让大小姐服下药了，快点！必须尽快赶到附近的炼金学院去”。
看着无力倚靠在自己身上的艾希，妮姬的双眸已经泛红，在她的手中握着一块沾上了点点血迹的手帕。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妮姬”已经快要昏过去的艾希，面上带着恬淡的笑容，然后她将手覆盖在了妮姬的手背上。
“要是那时候没有将特效药交给那个叫里维的少年的话”妮姬的语气里满是对自己的自责。
“那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且我这个病，那个所谓的特效药并没有用不是吗”说话的时候，艾希忍不住又咳出了几口淤结在一起的血块。
“都让开！驾”。
沿着通往炼金空舟的道路，马车的车轮碾过地面上的碎石，面对这辆还在加速中的马车，路边的行人都纷纷避让到了两侧。
生命能量的变异，因为这是帝国里发现的第一例有关于生命能量发生突变的病症，所以对于这个病症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叫法。
经过炼金学院里的大炼金术师的大量研究，他们确认，这个病症是由生命能量层次的变异所引起的。
不过也就仅止于此了，除了知道在生命能量变异时会对患者的脏器与血管造成严重的破裂与损伤外，他们完全找不到能够医治艾希病情的手段。
即便是多里安大公下令在全国的炼金学院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研究的现在，也只有那名名为沃尔夫的大炼金术师成功研制出了能够输入大量生命能量的药剂，不过这方法最后却被证明不仅无法治好艾希的病，反而会加快她的死亡。
究其原因就是艾希体内的生命能量已经出现了变异，等于是在装有水的容器里滴入一滴墨液，顿时就让容器里的水变得浑浊不堪，那么此时即便是在容器里加入更多的水也将无济于事，反而会加重“墨液”的破坏范围。
的确，要是加入的生命能量足够多的话，的确是可以同化掉这变异的能量，但是身为人族的艾希，是无法承受这么大量的生命能量进入体内的，就好比要溶解掉容器里的墨液，那到底需要加入多少水？又会不会溢出这个容器？
其后又有炼金术师提出先将艾希体内的变异生命能量抽取出来，然后再试着注入干净的生命能量，不过很快就又遭到了其他炼金术师的否决，因为以现在的炼金技术，一旦将艾希体内的变异生命能量抽空，那么她就会即刻死亡。
事情到这里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后面对于多里安大公又是一个打击传来，那名最先研制出生命能量药剂的大炼金术师沃尔夫在一次实验中因为汲取了过度的生命能量，成为了活死人，此项研究也立马被炼金学院宣布终止。
至此，治愈艾希的希望彻底破灭，她成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脏器大出血而死去的人，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不断地用炼金药物抑制住病情的恶化。
对于这件事，反应最为平淡的却反而是当事人艾希，她跟多里安大公，也就是她的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她希望最后就算是死去，也是以骑士的身份死去，因为女武神瓦尔基里自幼就是她所崇拜着的人，而瓦尔基里就是一名隶属于帝国的骑士。
当然，这个请求被多里安大公给驳回了，因为艾希的病情是不允许她这么做，不过在艾希那有限的人生中，她任性了这么一回，她背着多里安大公，开始在妮姬与卡恩以及他们的同伴帮助下，偷偷来到了北部行省度因铎，目的自然就是参加此次的准骑士考试。
“这次我会死在这里吗”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妮姬，艾希伸手拂掉了她脸上的泪水，满意的笑了笑后，失去了意识。
“到了，妮姬赶紧扶大小姐下来！”卡恩的话音甫一落下，妮姬就已经抱着艾希冲出了马车。
“你们就是预定了此次炼金空舟的客人吗？”一名看上去像是管理炼金空舟的负责人走上前来询问道。
“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萨尔郡！记住用最快的速度！”将手中装有几十个金币的钱袋跑到这名负责人的手上，卡恩大叫道。
拎着那沉甸甸的钱袋，那名负责人不敢怠慢，转身就朝炼金空舟的控制室跑去。
“该死，为什么约克郡这里就没有炼金学院的分院”已经进入到炼金空舟内的卡恩，看着睡在妮姬怀里面无血色的艾希，无力的靠在了门边上坐倒在地。
“这里到萨尔郡要多久？”妮姬将覆盖在艾希侧脸上的银色发丝拂到耳后，轻声问道。
“全速的话，也要半天时间”卡恩的回答让妮姬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看着妮姬的背影，卡恩知道，要是这次大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妮姬估计会愧疚到自杀吧，她是真的会去寻死的，她跟艾希与其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不如说是自幼长大的姐妹要更加恰当。
“是那个银发少女送给你的吗？”坐在马背上里维此时正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锦布袋子，里面用于恢复身体的特效药他并没有用。
听到肯特的调侃，里维没有理会，只是收起将锦布袋子给放到了皮甲的内袋里，一踢马腹，驾马往前奔去。
已经赶了一天路的他们，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多蒙特镇的范围内，可以看到周围的农地里已经有不少的农民在田地里劳作，在远处的丘陵上，大批的牛羊正在牧羊人的带领下，低头啃食着地面上的青草。
“看，是炼金空舟”里维沿着库伦的手指往天空中，那是一辆褐色的浮空小舟，长度大约有五十米左右，宽有十五米，镶嵌了炼金能量块的尾部，此时正喷射出一圈圈呈涡轮状的光带，为炼金空舟提供充足的推进力。
一掠而过的炼金空舟在地面上刮起了一阵飓风，可见速度十分之快，扎在里维头上的黑色头巾在风中发出了剧烈的布帛抖动声。
里维看了看那炼金空舟前进的方向，他记得那边是萨尔郡的方向。
“乘坐炼金空舟的费用可不便宜，去到萨尔郡就需要一金币左右的费用，要是直接飞回到帝都圣安狄斯则至少需要十金币”对炼金空舟有所了解的希尔说道。
就没入到了远处的崇山之间，里维也将自己那呆呆伸在半空的手给收了回来。
“这股强烈的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远方的天际，里维喃喃自语道。
“走了，里维！”骑在马上的肯特回过头朝里维叫道。
“来了！”犹豫了一会，里维调转马头，赶到了肯特的身边。
“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山丘上的阴影中，一名手持钢刀的中年男子朝另一名左眼上罩着黑色眼罩的男人问道。
坐在碎石中的眼罩男人将手中已经快要燃尽的烟头给扔到了脚下，用右眼扫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后说道“今晚我们就动手”。
“可是头，我们这次真的能拿下多蒙特吗，要是被那些民兵团给纠缠住，等到郡兵或者骑士一到我们就完了啊”看着山丘下炊烟袅袅的多蒙特镇，中年男子略显担忧的问道。
“哼，到时候那些郡兵跟骑士都会到北部去了，不会过来支援这边的”眼罩男子拿起了地面上的砍刀，冷笑一声说道。
“你知道卡西利亚斯吗？”顿了一会，眼罩男子突然朝自己的手下问道。
中年男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卡西利亚斯的，那是位于约克郡最北部的小镇，也是他们这些盗匪眼中除了郡城外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那里就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