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律教会
“你醒啦。”
“我睡了有多久？”
“现在是下午三点，昨天来这里后你就睡了。”
“都睡昏了头，看来是太久了。嗯，我的身体好像没事了？”欧阳雪伸了下懒腰，活动了下身体。“真的好像没事了，什么情况？”
“镇长说你们昨天听到没有什么肥鱼鳞就很气，没得治疗啥的，今天早上就请图兰修女来了，在你们昏睡不醒的时候。”莫天明说。
欧阳雪暗暗吃了一惊：“你说的图兰修女，医术这么厉害么？她做了什么？”
“那当然咯！图兰修女厉害得很呢！她进来’咻‘的一下就好了。”
“……你没看到吧？”
“你咋知道……？墨灵老师说为女士疗伤男士不方便在旁边，她来得早，我来的时候已经她已经看完另一屋子的大哥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吹牛不打草稿。”欧阳雪忍不住笑了。
“图兰修女真的很厉害！我不吹牛，她真的是妙手回春，比镇上的老医生都厉害。你的伤不也是她医好的吗？”
“不说这个了。陈独笙呢？”欧阳雪看他急了，便不再和他争了。
“你说和你一起的那位男军官？还在对面单叔家呼呼大睡呢。”
“行，我去把他提溜起来。对了，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欧阳雪，谢谢你昨天见义勇为，小少侠。”
“不用谢！我……我叫莫天明，今年十七岁！”莫天明一下有点紧张，“啊，欧阳长官，我老师说陈长官体力消耗大，受伤也比较重，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吧。你要不要也多休息一下？我今天一天都没事可以照顾你们。”
“不用了。”欧阳雪莞尔一笑，“那我就不去找他了，你老师是你刚才说的图兰修女？”
“是，我平时一般称呼她墨灵老师，墨灵是她的姓。”
“挺好的。有机会我会当面向她道谢。”
欧阳雪走到门口，眺望远处的旅馆，她现在在另一座山上的一间屋子，只看得到一点点房顶盖和进进出出忙碌的人。
“这段时间一切太平吗？”欧阳雪问。
“嗯，什么事也没发生。镇长和旅馆老板在忙着善后工作。”莫天明说。
“那我迟点再去找他。我先出去逛一逛。”欧阳雪转身对莫天明说。
“那我带你逛逛吧，反正我也没事闲得很，你对这又不熟。”
欧阳雪本意是想到处看看了解了解这个镇子的状况，当然同时也巡逻有没什么异常情况，听他这么一说刚好，说不定还可以去找图兰修女向她道谢，就答应了。他们一起朝七律教会出发，先去找图兰修女，然后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一路上行人寥寥，两边都是见惯的住宅，欧阳雪一言不发，表情淡然，莫天明倒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但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是张嘴就是吞空气，一个音符都没吐出来。正当莫天明下决心开口时，前面拐角处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影。
“锵锵锵，我来啦~小天明你这是去哪啊？哇，还有一位美女军官，长官好。”
“大良，哼，你分明就是等着欧阳长官来的大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比我大，不要叫我‘小’！”
来的人正是莫天明的发小张大良，明眸皓齿，身上穿着干净大方的长袖衬衫，散发着和当地人不一样的气质。他一早听说莫天明的事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就想来看看，找遍了整个镇子终于找到了他们。
“嘿嘿，别揭穿我嘛，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大尉姐姐不会赶我回去吧？”张大良开玩笑道。
“逃课是不对，但是我没权利去干涉你。你们刚好有个伴，我看他也憋得慌。”欧阳雪看了看莫天明。
“谁要陪他呀，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呢大尉姐姐，他没问题就一边凉快去。”张大良调笑道。
“你才一边凉快去，先到先得，我有问题要问欧阳大尉，你排队排到明天去吧！”莫天明不甘示弱。
欧阳雪感觉像看着两个小小鸟在叽叽喳喳地斗嘴，十分地可爱，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姐姐亦或者母亲般的母性和温柔，她笑笑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个人，慢慢地在后面走着，生怕打扰了他们。
就这样他们一路吵吵闹闹地来到了镇上的七律教会，实际上张大良一路光顾着听莫天明讲昨天晚上的见闻，莫天明那是荤的素的都毫不客气往故事里加讲的天花乱坠，张大良倒也一本正经地照单全收了。令欧阳雪意外的不是张大良的对导力的接受度，倒是眼前的教堂。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七律教堂破落到如此地步——哪怕是以前去过的食不果腹的穷苦小镇。
教堂的主体有许多显而易见的破损，表面的漆大多也斑驳脱落，大大小小的黑块青苔附着在墙壁上，就算在这镇上，这也是最不堪的建筑。欧阳雪抬着头看着这座教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看欧阳雪呆呆的站在那，莫天明不解地问道。
“你们这里，是都不信奉七律教会的女神露茜罗拉吗？”
“基本都信的啊。”莫天明说。忽然他明白了什么，接了一句：“现在大家都在家里摆一个神位供奉着，渐渐地也就冷落了这里，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也有不信的，比如我们家，和你们中央军一样，嘿嘿。”张大良凑上来插了一句。
欧阳雪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图兰修女平时也都不在这吗？”
莫天明说：“我懂你的意思。老师是在前些年来到这的，那时候这里已经这样了。老师定期会打扫清理，至于其它无能为力的部分，她说这是大家的选择，某一座教堂并不是为了维护教会的门面而存在的，她觉得并没什么多余的道理需要去争执。”
尽管欧阳雪心中还是觉得很荒谬，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她们继续前进，结果在里面兜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一个人影，连旁边图兰修女住的小屋也空空如也，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莫天明问欧阳雪。
“不如趁这里没人，你给我们讲讲有关导力的事吧。”张大良不等欧阳雪回答就先下手为强，他特别用力地念了他新学的名词“导力”。
“你们都不知道吗？”欧阳雪有点惊讶。虽然她知道这镇上基本看不到导力设备，但是她没想到他们会对导力一无所知。
“我也是听他讲才知道的，而且之前只知道这东西的存在，连名称都不知道，镇上的人都很避讳，学校更不可能教，也就是他从图兰修女那知道，然后来告诉我的。”张大良指了指莫天明。
“我不在镇上的学校上课，从小就跟着老师学习，但是老师只给我讲了导力的功能，导力器的样子，导力魔法的厉害，却没有告诉我名字。她说，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事实，现在知道了反而麻烦。”
“慢慢地你们就会发现，任务不止魔法和远方，还有生活的苟且。”欧阳雪脑中忽然浮现当初【历史学】老师的一句话，这也是她对这老师唯一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欧阳雪至今还清楚记得那位历史老师刚走进教室时的样子，横眉冷目，气宇非凡，那是第一堂历史课，说完这句话之后，刚才还一身正气的老师像变了一个人，忽然低下头去，念道：“同学们，请打开课本……”之后多的欧阳雪也不记得了，自从那老师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这门课也变成了一门催眠学，欧阳雪这样的优等生也忍不住睡了个爽。如今，那位老师的话一语成谶，这个任务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麻烦。
【错杂录】
[七律教会·之一]：信奉女神露茜罗拉的宗教组织，也是塞姆里欧大陆上信徒最多的一个教会，历史悠久。教会掌握着大陆上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教会拥有许多擅长导力魔法的能人干将，在临欢国，教会甚至是能和中央军对抗的强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