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种

  偌大的院子种着各种花草，一条鹅卵石路弯弯曲曲地穿过院子，狍爷看着熟悉院子无比感慨。

  “那两棵百年梧桐还在！”狍爷看着东边的两棵郁郁葱葱的梧桐，说，“公子，你小时候有一次爬上去下不来，还在上面哭呢！”

  齐小凡看着那想了想，“我好像是去树上追什么东西，追不上我才哭的。”

  “公子，”中年管家说，“前面的大厅您还记得吧？临海君就在那等您。”

  齐小凡点点头，“嗯，我记得。咱们过去吧。”

  “是。”

  明亮而古朴地大厅，远远的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个男人脸色瘦削而棱角分明，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着深邃的眼窝。仅这一点，就可以知道齐小凡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两人眼睛几乎是一致的。这就是原来叱咤风云的齐国大公子，整个稷下储君中的第一人，齐康。人称齐郎。而现在的他，只能称为吕康。1

  齐，乃国之大姓，唯有继承王位的人才能独享。

  “回来了？”没有多的话语，仅此一句，让齐小凡三个人心中突然感到了重回久别的家后那种感动。

  齐小凡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行礼后发自内心的叫了一声：“父亲。”

  临海君齐康看着齐小凡，露出欣慰的笑容，“你长大了。十年前你还没有我腰高，现在比我都高了。”

  齐小凡泪光闪动，“父亲仍在壮年，和当年没什么变化。”

  临海君听了干笑了一下，“我修为比你高些，能用修为驻颜。对了，齐琳，你父亲那边知道你也回来了吗？”

  齐琳有些惶恐地说，“还不知道吧应该。”小手揉着衣角，全没了先前成熟的风韵。

  临海君微笑着对她说，“一会儿我派常越去通报齐王一声，让他派人来接你。”

  “嗯。谢谢伯伯。”

  狍爷觉得古怪得很，临海君好像恢复了本来的性格风度，不想那段时间一样狂热地追求魔种实验了。想起那时候，狍爷就很难过。

  “狍爷，”临海君吕康看着若有所思的狍爷，“我想你做的牛肉了，已经十年没有吃到了。”说着他竟然咽了一口唾沫。

  狍爷答应着，心想这父子真像！

  齐小凡则想这果然是亲爹。大名鼎鼎的临海君也会这么馋吗？

  狍爷试探着问，“齐郎？是你回来了吗？”

  临海君笑着说，“我还是我。”

  狍爷听不大明白但不好意思直问，临海君催促着他，“狍爷你快去做吧，还记得厨房在哪吧？”

  狍爷心里忿忿，十年不见后刚见面就让我干活去。

  齐小凡也说，“狍爷快去吧，我饿坏了。”齐小凡对着有些失神的齐琳说，“堂姐，你也去帮忙吧。”

  齐琳回过神来，她在担心父亲见了她会怎么样，当年他由着我和小凡出走，会不会生气了？还生气吗？不愿见我怎么办？

  齐琳问：“什么？”

  狍爷算是看个明白，拉着齐琳走出去，“咱俩去给这爷俩搞个牛肉宴去。”

  齐小凡看着他们出去，对临海君说，“父亲，就剩咱们爷俩了。”

  临海君这时候落下泪来，“小凡，你真得长大了。”

  齐小凡失声痛哭，“父亲，当年为何像变了一个人？”

  临海君紧闭着眼，瘦削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魔种实验并不是人们以为的那样不堪，我也有我的目的。”

  齐小凡沉默，“父亲，十万年前我们的先辈来到这片大陆，当时就发现这片大陆的原住民拥有我们原来世界难以理解的力量，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规则理论体系，我们的理论不能解答这里的规则。比如天赋的觉醒，原力和念力的存在，还比如魔种的力量。我们原来世界的悲哀就是触碰了我们不应该应有的力量则受到惩罚，而如今父亲是在做同样的事。魔种实验是另一个禁忌，这个世界的禁忌。”

  临海君变色，“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小凡，小凡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齐小凡苦涩地说：“父亲，怎么说，你就当小凡真的长大了吧。”

  临海君双眼通红，抓住齐小凡的衣领，“我就要原来的小凡儿，怎么恢复他？”

  “父亲，我就是小凡……”

  临海君慢慢地松开手，自言自语：“小凡长大了……”

  齐琳和狍爷在厨房外面看着几个仆人牵来的四头大活牛，齐琳呆呆地问：“狍爷，四头牛，咱们一人吃一头吗？”

  狍爷胡子抖动着，“没有咱们的事，能分到一个牛腿就不错了。我刚回来就要干这么多活，，临海君不在意他的老兄弟了。”

  齐琳劝狍爷说：“狍爷别多想，临海君十年没吃到您做的牛肉了，想多吃一点。只有您做出来的他才能吃这么多。”

  狍爷接受了这不着痕迹的赞美，“不错，只有我能让他吃那么多。”狍爷双眼通明，操起杀牛刀，“齐琳闪开，我要杀牛了。”

  齐琳美目闪动，迈着长腿躲到一边，心想人人都说庖丁解牛是一种艺术，充满美感，今天可以见识了。

  果然，狍爷冲了过去，刀光四处挥舞，洒下绚烂的银影，狍爷来回穿梭于四头牛间，像是跳舞一样，手中刀时而大起大合，时而轻微颤动，不一会，四头牛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塌了下来，一块块大小不一牛肉平整的落到失去骨头支撑的牛皮上。

  “大的烤着吃，小的做羹。”狍爷说。

  齐小凡看着难过的临海君，“父亲，还是跟我说说齐国的局势吧，您叫我回来想让我做什么？”

  临海君恢复了平静，“我想让你继承齐国王位。”

  “我知道，可以。”齐小凡说的轻描淡写。

  临海君感到有些看不透这个儿子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

  “起码有个田家的孟尝君吧，”齐小凡笑着说，“我记得我把他从小打到大。”

  临海君想起了小凡小时候也笑了，“他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的天赋觉醒了，怎么说，很恐怖，类似于预知占卜的天赋。”

  “不是说他是本体天赋，脑子吗？”齐小凡说，“和我一样，”

  临海君摇摇头，“本体天赋没那么容易出现，我试过他，怀疑他只是能够预知的天赋，再加上读了不少典籍，知道多了罢了。远远比不上你。”

  “父亲对我这么有信心，预知的天赋也很恐怖了。”

  “他只是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最多趋吉避凶罢了，实战差远了，他也不能决定未来的事是好是坏，只是提前知道罢了。”

  齐小凡接着问，“就一个孟尝君吗？”

  “还有齐琳父亲那一脉，你的叔叔齐简的儿子，齐麟。”

  “齐麟？”

  “不是你堂姐的美玉意思的琳，而是真正麒麟的麟。齐国的麒麟子啊。”

  “是那个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流鼻涕的小麟麟？我记得不带他玩就哭，老是揍他。”齐小凡问，“那个齐麟现在很厉害？”

  临海君凝重地点点头，“变异的天赋，攻击力极强的雷，钻石级天赋者。”

  齐小凡小心地问：“我还能打过他吗？”

  临海君说：“够呛，他能打你十个。”

  1秦汉以前，姓和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姓是不变的，而氏则不断变化。氏相当于分支，如姜子牙为姜姓吕氏。柳氏出自鲁孝公，费氏、郎氏出自纪公，施氏出自桌公，孟氏、叔孙氏、享孙氏出自桓公，为氏出自咽公。很复杂，大家可以自己去查一下。了解一下自己的姓可能出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