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种

  临海君脸色如同凝结了一层冰霜。

  齐小凡垂下眼睑，默默地说，“我记得祖父在几个孩子中，最疼爱我了，每一次我惹祸我都跑到他那去躲着。齐简叔叔也很爱护我，我怎么欺负他儿子也不会管，只会训齐麟没有用。我被送走时，齐琳堂姐非要跟着我，也是他默许的。齐琳堂姐对我很好……如果这是真的……”他攥紧了拳头。

  “还有一件事我不确定还缺乏证据，但你无论如何，不能让王位落入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手中。”临海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当年你母亲死于难产，你一出生就没见过她。”

  “不，”齐小凡落下泪来，“我有印象，我记得她的样子，她抱过我，很温柔，美丽。”

  临海君悲伤得像一头独狼，“你还记得她，她知道会开心的，你知道你母亲是田家的人，孟尝君的亲姑姑吗？”

  齐小凡有些诧异地带着眼泪抬起头。

  “不必多想，当年田家很忠心，这种联姻是常有的事。”临海君追忆起当年，“不过我们俩都彼此相爱。并不是为了联姻而在一起”临海君又想起那段快乐的时光，黯然神伤，“你母亲是位好母亲，她难产时她为了保住你，自己死了。”

  齐小凡喃喃地说：“母亲应该打掉我的。”

  临海君肯定地说：“你母亲不会的，”他疲倦地摁了下太阳穴，“你母亲让我照顾好你，可我很难过，对你母亲念念不忘，直到你的叔叔来安慰我，说魔种实验有可能复活你母亲。”

  “所以，你是听了他的话才废寝忘食地进行魔种实验？”齐小凡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不但王位他们得不到，他们的命也得不到。”

  在这一刻临海君感受到了齐小凡从未有过的冰冷，他毫无感情，像是冷漠无情，无视众生的神，又像是失去了一切而无所在乎的魔，完全没有了以前开朗搞怪的样子。他本来以为感受到的是滔天的怒火，到头来发现是冷漠的冰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的实力还差的远，你的原力程度，权谋之术，治国之道，都不如那两位公子。别忘了，一个是田家的大公子，另一个是齐国的储君。从小受到了最好的教育，深谙权谋之术，治国方面也有专门的老师。”临海君无奈地说，“你只有鸟爷和狍爷教了修为，其他方面一概不知。”

  齐小凡恢复了正常，脸色通红，“父亲看不上我，不过没关系，我学起来很快，你会吓一跳。”

  临海君觉得他自信得过分，鸟爷和狍爷把我儿子教坏了，太自大了，“你没有多少时间了，秦国最多一年就要攻打我们齐国，就算你们取得了燕国的联盟，最多再延长一年，两年时间，如果齐国还没有一个主心骨，没有一个堪当大任的王，齐国上下就凝聚不到一起，绝对抵不住秦国与稷上异兽魔种的进攻。”

  齐小凡皱着眉，“秦国与我们齐国实力对比如何？”

  临海君无奈地摇头，“没有可比性，我齐国目前只有三位王，我，田家老祖和当今齐王，我是三星王，他们俩是五星王。而秦国王者的数量不清楚，但明面上的就有五位，更何况，秦国还有一位王者，是七星。”临海君面色凝重。“他一个能打我们三个。”

  齐小凡倒吸了一口气，“七星王者？父亲，秦国这么厉害，完全可以吞并整个稷下了。”

  临海君苦笑着说，“他们不正在准备吞并吗？”临海君站起来，“不过那位七星王者，应该有了问题。”

  “什么问题？”

  “秦国人热衷于魔种实验，在他们那里很盛行，虽然明令禁止，但很多人偷偷搞，这就是那位七星王者带起头来，魔种实验极为危险，在给人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有很大的风险堕化，几年前我潜入秦国一次研究他们的魔种实验。见到了那位七星王者，他已经不像个人了，而且形容枯槁，身体瘦的不像话，我估计他在自己身体做了实验给做坏了。”

  “魔种实验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待见？”齐小凡不解地问。

  “魔种实验，是把魔种的基因提取移植到人身上，有可能会和自己的基因融合新的基因，有可能直接冲突把自己搞死。新的基因太强人身体承受不住炸死自己。好点的承受过来，还有可能被魔种影响心性，堕化而失去理智，成了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而且一般人不会直接在自己身上实验，会捉住不少人研究变化，不知道迫害多少无辜的人。”

  齐小凡看着临海君，谨慎地问：“父亲也做过魔种实验，不会变成那样子吧？”

  临海君笑着说，“目前我的新基因还没什么问题，还在突变过程中应该没事，不过突变过后……”临海君露出白牙，“变成啥玩意就说不定了。”

  齐小凡正色，“如果父亲变成那样，我不会留情的。”

  临海君愣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如果有那天，儿子，就拜托你杀死我。”

  过了一会儿，临海君想起什么事来，“堕化的人心性不正才会这样，堕化先堕的心，心性不改就不会堕化，你父亲我心性可好了。”

  齐小凡由悲转喜，“真的吗？父亲的心性我是了解的，确实很好，我也这样，父亲能没事就太好了，害的我差点哭出来。”

  临海君看着齐小凡，不错，儿子这点随我，微儿，我们的儿子很不错。临海君站起高大的身子，“小凡，跟我来，去见见你母亲，她应该很想你。”

  齐小凡重重地点头。跟在临海君后面。

  临海君走在前面，齐小凡低着头跟着，两个人都默默流着泪，都在心里想，今天一天哭的比前面活的哭的都多了。

  临海君打开一道密室的门，齐小凡看着一副画像，画上一个女子穿着白色丝绸做的裙子，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张开手臂，似乎想要把他们两个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