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愧疚吗?
因为彩菊的嘱咐,靳东篱早早的下了班,并且去菜市场买了好些菜,回到家在厨房就忙了起来,靳东篱的厨艺很好,这一切归功于他爸爸,这几年他爸退休在家,没事就研究菜谱,他没事在家的时候,他爸总拉着他一起做菜,这样练下来倒把他的厨艺提高上去了。
彩菊回到家的时候,从厨房飘过来的阵阵香味,吸引着她来到厨房,靳东篱正在做一道糖醋鱼,见彩菊站在厨房门口他忙说:“笑笑,你在客厅坐一会,菜马上就好。”说完就专心做着他手里的那道菜,突然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抱住自己,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转过身两只手握住彩菊的肩膀,“笑笑,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东篱,所以你现在愿望成真了。“她在他怀里轻轻的说道,内心却有一声音在告诉她,“夏彩菊,等靳东篱知道了你在法国的事,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如果他知道你结过婚,并且流掉了他的孩子,他还会再爱你了吗?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偷来的。”
“去把手洗了,吃饭。”靳东篱把她往客厅推去,彩菊木然的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想着事情。
15岁那一年暑假过完,她被奶奶安排到了一所中学读书,到开学那一天,靳东篱骑着自行车在楼下等她,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和他是同一所中学,就那样她每一天都坐在靳东篱的自行车后面去上学,风刮起她长长的头发,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淡淡香味。
那时候的彩菊初回霖市,总是显得土里土气的,班上的女同学不喜欢和她一起玩,除了温雪波,其中对她最不友好的就包括乔蔓,那时候的乔蔓人长得漂亮,家境又好,多少男孩子追在她屁股后面跑,可她却又喜欢追在靳东篱的后面跑,当她知道靳东篱每天用自行车载着彩菊上下学时,妒火在心里燃烧,那一天她拒绝了家里的司机送她,一大早就等在了大院门口。
当靳东篱骑着自行在她面前经过时,被她拦了下来,“东篱哥哥,我也想坐后面。”她指着彩菊坐着的位置上。
“蔓蔓,对不起啊,后面已经坐不下,快上课了,你还是让你家司机送你吧!”说完就骑着车在乔蔓面前奔驰而过,那一天彩菊整天都没有见着乔蔓,后来听人说她生病了,好像是得了重感冒。
几天之后乔蔓才来到学校上课,不过她看彩菊的表情更冷了,坐在后面的温雪波捅了捅彩菊的背问:“笑笑,你看乔蔓看着你的时候,像要吃了你一样,看得我全身都起皮疙瘩。”温雪波那时候已经是彩菊的好朋友,他们都是被班里排挤的对像,因为温雪波比那些女孩子的胸大,那些人嫉妒她也不和她一起玩,所以她和彩菊倒成了患难姐妹了。
“我不知道啊,她生病好像和我没关系吧。”彩菊回答道。
其实彩菊不知道,那一天乔蔓在大院门口等了很久,秋天的早晨凉气袭人,再加上女孩子爱美,总是不爱把自己裹得太厚,乔蔓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发高烧了,自从夏彩菊的到来,靳东篱的身边就没有了她的位置,所以她对彩菊的态度冷冷的,就解释得清了。
“笑笑,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大小姐乔蔓,捕获了靳东篱这个极品,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温雪波在后面调侃道。
从那以后乔蔓就事事争对彩菊,彩菊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两人处处争锋相对,从成绩,到生活用品,乔蔓都要和彩菊比个高低,比如说有一次奶奶从国外给她带回来一个漂亮的水晶发卡,彩菊很喜欢,每天都戴在头上,没想到没过几天乔蔓就戴了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彩菊的成绩前后也总是挨着乔蔓的,不是你的高一点,就是我的高一点,两人就一直这样处处相对,这一天靳东篱因为有篮球比赛,让彩菊自己先回家,刚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乔蔓拦了下来。
“夏彩菊,你站住。”乔蔓拦住了彩菊的去路。
“有事吗?”彩菊没有想到乔蔓会在路上拦住她,有点意外。
“你以为东篱哥哥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你得感谢你爸爸死得早。”乔蔓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彩菊问道。
“夏彩菊,我告诉你,你爸爸的死有很大一部份是靳叔叔的原因,靳东篱是在为他爸爸赎罪,并非是真的喜欢你。”乔蔓说完静静的看着彩菊的反应。
“那又怎么样,难道说靳东篱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爸爸还健在。”彩菊看着面前不可一世的乔蔓说道。
“当年靳叔叔做市委书记的时候,爸爸多次申请重新修建研究基地,当时因为太多原因政府批不下来款项,以至于后来的塌方我爸被压死在下面,并不是靳叔叔的责任,虽然靳叔叔一直很自责,但是我却从没有责怪过他,所以就算靳东篱对我是愧疚也好,真心也罢,我接受着就是。”说完彩菊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彩菊,你和靳东篱永远不能在一起。”任乔蔓在后面如何喊叫,彩菊也没有回头,夏彩菊从来是一个豁达的人,她爸爸的死只能说是天意,研究基地的那面墙早就不稳固了,那一天下大雨,恰好是爸爸值班,恰好爸爸在经过那里的时候墙就倒了下来,刚好把爸爸压在了下面,这些责任彩菊能怪在谁的身上?靳叔叔那时候只是管着霖市的财政,可霖市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彩菊从来没怪过谁,她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包括无故消失不见的妈妈,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妈妈突然就不见了,她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爸爸总会用悲伤眼睛看着她说:“彩菊,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相信爸爸。”那时候她不懂,后来长大了也就不再问了。
靳世青和彩菊的爸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把好友的意外归疚在自己身上,对彩菊就像亲生的,可在彩菊心里却从来没有怪过他。
靳东篱把所有的菜端上客厅的时候,看见彩菊正在发呆,把她拉到餐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彩菊被桌子上的菜勾引得胃口大增,饭后彩菊主动要求洗碗,靳东篱就依靠在门边看着彩菊的忙碌的背影,生活能这样他亦心满意足。
当俩人相拥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时,彩菊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东篱,当初你是否是因为你爸爸对我的愧疚所以才对我好的。”事隔多年彩菊想到乔蔓当初说过的话,她如今倒真想听听靳东篱的答案。
“夏彩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我对你愧疚呢?我愧疚什么啊,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爸的死和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不管谁做市委书记那钱也批不下去的,那时候的霖市是真没钱,也只有我爸这么多年一直在责怪自己,就算夏叔叔也一定会理解他的。”靳东篱没好气的说完,眼神幽怨的看着彩菊。
“那你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奶奶怎么就责怪了你爸爸一辈子,到死也没原谅你爸。”
“笑笑,你奶奶可不是一般人,霖市的最成功的女企业家,事业正红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带着你去法国还不让我和你联系,有多少女人能有这样的魄力。”
“不准议论我奶奶。”彩菊狠狠的戳着靳东篱的胸膛,两人在沙发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其实快乐很简单,和自己相爱的在一起,看一部无聊的连续剧,就是幸福,彩菊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靳东篱把她抱上楼放在床上,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声音很小的说:“笑笑,你可知道见你第一眼,我便无法自拔,那时候天堂离我很近,地狱离我也不远,有你便是天堂,没你便是地狱。”说完他熄了灯,轻轻的关上门,去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