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碧城客栈
毕竟我还是一个神族,虽然落魄,但曾经也还是一个神啊。
整个南荒跟着北荒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南荒的级别太过森严,至少体现在神鬼人的体制之上。
南荒的神以凤族为尊,凰族其次,抛却这个出身不提,也是上古之神为尊,可是南荒唯一一个上古神族鸾族已经几乎尽数被灭了族,所以南荒也就没有上古之神,唯一一个资格比较老的也就是无妄崖的思无涯仙君,不过也只是个上古上仙罢了。
凡人修仙飞升的神也可以住碧城客栈,只是品级比较低罢了,同样品级的神仙,碧城客栈会自动根据你心骨之上所记录的功勋而分配房间。
我默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用自己的神魄感知陈川之路上面的专门给神族居住的碧城客栈。
这具早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终归还是有用处的,当我的指尖的灵力落下,碧城客栈的古香古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而这个时候我的心口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捂住心口,收回灵力,好一会儿才能够支起身子来。
碧城客栈之所以是四通八达的整个陈川大道上面唯一一家接待神族的客栈,自然是有它的独特之处的,少说其一就是必须是品级较高的神才能够打开这道大门,其二就是你要很有钱,所以一般的神还是都住不起这种客栈,只能够跟着修仙的人来住修仙驿站或是鬼门关口的秦城客栈。
也就是说能够住的起碧城客栈的都是至少上仙级别的,还必须贼有钱。
就在碧城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在我心口开始剧烈疼痛的时候,一位恬静的小仙娥站在那里迎接。飘飘欲仙,衣带飞扬。
然后很是庄重的对着我行了一个礼,然后准备接引我到东厢房中,心骨所引,绝非一般的神族。
我愣了愣,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托这具身体的福,我竟然也能够住在东厢房,受到上神的待遇了。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突然心口猛的疼了起来,我感觉憋得慌。转身准备离开碧城客栈,这个时候感觉自己刚才乱用灵力的开启碧城客栈的行为真的是太过幼稚了。
可能是因为看见我的表情在一瞬间阴晴不定,立刻转身离去的客人还是头一遭。小仙娥惊愕地叫着我:“上神,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挥了挥手:“钱不够。”
“倘或是姑娘钱不够,我帮你付。”一个很是好听的男音响起来。
我转过来身,很是有礼貌地看着那个站在阁楼之上的男子。
我第一眼望过去,只感觉气质超脱,潇洒从容。好吧,我只看了一眼。但只是一眼,就知道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的男子绝非是一般神族人,况且能够住在名震大荒之人才能够住的东厢上房,更是不简单。万万是我现在的身份所不能招惹的人。
一袭蓝衣,看着料子我判定是西荒昆仑冰川神蚕丝,至于天衣无缝这怕是北荒织娘的手笔。
腰间的那枚玉佩却绝非寻常之物,倘或是雕龙刻凤的话,我倒也未必会在意,然而那个人腰间的玉佩却是整一块玉石,浑然天成,不带半分装饰。
这种简洁大方却又奢华万分的风格,向来就是清平苏家的标志。苏家子弟遍天下,我也未必认得全,只是公子身上穿的那件蓝衣却是暴露身份,大荒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北荒当归孟,沾染清平蓝。
北荒当归阁的孟姑娘一袭蓝衣惊艳了北荒的时光,南荒清平苏家的公子苏幕一身蓝衣温柔了南荒的岁月。
这就是清平苏家的苏幕公子。
我嘴角扬起来标准有礼仪的微笑,客套的回绝:“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并不想要欠人情。”
我抬手做了一个平辈礼,那人原本很是潇洒的倚在楼梯上面,懒懒回身,神情却也是肃然恭敬,回了一个礼。
“人情这东西,你可以慢慢还也可以不还。”那个男子微微笑道,冲着那个小仙娥挥手:“还不快给这位姑娘准备一间东厢房,记在我的账上。”
我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好笑:“这位公子,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买不买帐是我的事情,姑娘也不必觉得我这是好意,我这个人从来不觉得花钱是一种好意。”那个人说完之后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疏离的回过身,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
我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小仙娥看着我,我这是走还是不走,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跟着江满楼这么多年之后总结出来的江满楼的座右铭就是:在这个世道上面,你的名声越大,愿意给你买账的人也就越多,你拒绝别人的好意,在别人看来你这就是看不起他了。也就结了仇家。我从来不拒绝别人的好意,所以我从来没有过仇家。“
然后我就冲着小仙娥淡淡一笑,然后跟着她走上了碧城客栈东厢房的贵宾区。
这个价钱不是一般的高,这也不是一般有钱的上神想住就能住的地方。不住白不住。自然在碧城客栈我能够看见的神很多,一个一个带着恬淡的笑容三两成群的走过,然后走进门中,不带半点风尘。那些凡是在东厢房附近的神仙都是天族地位尊重的人,私下里头就算是不认识也大多都能够叫得上名字,当他们看见我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惊讶,不过神毕竟是神族,想来也是看惯了风雨,也见识过太多人外有人的事迹,故而看见我这一个面生的脸孔,也并不觉得太过稀奇。
碧城客栈的东厢房贵宾区可不是一般的高大上,一进门就有一股凝神静气的西海沉香木的气息,这种沉香木生在西海最低谷,千年之中才能够生的一株,传闻之中东荒曾经有过一个神君,愿意用十座城池来换半株沉香木,可是却被西海二皇子拒绝了,以至于还发生了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