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佩格之死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搜寻二层的客舱。
我走下楼梯，这附近没有人对我多加阻挠。我一个又一个地翻看了他们的房间，但最终都没有任何收获。
路过大副查理曼的房间时，我对他问到。
“你们装货物的时候有特别检查里面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查理曼望着我，又望了望地面上的污渍，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一样说：“那些都是索锡那家伙的东西，我们只管搬运。”
“这样啊。”
我有些遗憾地说。
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
我重新来到甲板上，望了望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在地球的时候，我虽说是个败犬，但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到难受。
这时柯蜜缇娅走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看海。”
“以前都没看过海？”
“没看过。无头死尸我也没看过。”
她扶住甲板上的栏杆，同意般地说。
“我也没看过。”
我没有看她，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而是静静地看着海面。
蔚蓝色的海面深得有些发黑。
“我这边完全没有线索。”我说。
“看来这次很棘手。”
“是啊。”
“还记得最初的事情吗？”
“当然。”
“你被诬陷成强奸犯，大家都要把你吊死，只有我相信你。”
“我什么时候被诬陷成强奸犯了？？”
“啊呀，难道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
“嘛，反正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害怕了吗？”
“有一点，但我更害怕无法找到凶手，让事情越发不可收拾。”
“我也觉得这不是终点。”她同意般地说。
“嗯，肯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要让小歌鸲找到她的姐姐呢。”
“当然，这我不会忘记。”
即便歌鸲在找到姐姐后会与我们分别，我也会让她们团聚。
“如果有一天，歌鸲走了，你和蓉姐都走了，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语塞。
她注视着我，眼中的感情纷繁复杂。
“不过……总会有办法吧。”
“……”
我没有回答。
“我先回去休息会。”
她说着冲我摆了摆手，然后顺着甲板上的楼梯下到了客舱。
等到太阳落到境界线的彼端，海面上的温度骤然下降。奴隶女王号正向着茫茫大海中的某个岛屿前进，时而被风刮起的海水泛出咸腥的味道。
厨房里飘出了海鲜的味道，是今天水手们从海里刚钓起来的新鲜货。
饿着肚子也没办法，于是我将食物带给在客舱中的众人，等自己回到餐厅时，厨师略有苦衷地对我说道。
“白小哥，能不能帮我把这份东西送给老大一下。”
他递过来一个餐盘。
“佩格？”
“嗯。”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像心虚了一样错开视线。
“为什么？”
“不，老大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去送？喂喂。”
“他还得仰仗你们保护他呢，哪敢随便对你发脾气。”
“……好吧。”
我接过厨师递过来的食物，鲜香的味道让我咽了口口水。因为我光顾着给三人送饭了，自己根本就没吃。
我从餐厅闯过甲板来到船尾，并站在了霍华德·佩格的船长室前。
我停在门前，用手敲了敲房间的门。
“咚咚咚。”
实木板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佩格老板。”
“咚咚咚。”
“喂喂。”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禾蓉走了出来。
“怎么了？”她问。
“我给他送饭，但敲了半天门都不来开。”
“睡着了吗？”禾蓉说：“今天我都守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接近。”
“果然是睡着了吧。”
“我继续看着。”
“那我先把食物送回去，等他醒了让他过来吃。”
“嗯。”
说着我又原路返回餐厅，将食物重新交还给了厨师。
厨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辙。
就这样，时间飞逝，船上点起了三两盏油灯，让起夜的人能勉强看到甲板，又不至于不小心坠入海中的程度。
这时厨师又一次前往霍华德·佩格的房间送餐。然而，这一次，他带回来的却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消息。
“佩，佩格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聚在餐厅喝酒的所有人便都火急火燎地前往了船长仓。我也跟在后边，脑中乱成了一团。
那里不应该有蓉姐在守卫吗？究竟有什么人能够突破她的守卫进到船长室，并且杀害了霍华德·佩格？
偷偷潜入？根本不可能，蓉姐的水平还没弱到连个偷偷潜入的人都发现不了。
蓉姐松懈了？也应该不会，她是成年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跑了一会，我们气喘吁吁地来到船长室前方。一盏灰暗的灯孤独地挂在门楣。
而船长室的厚木门竟是敞开的，里面明亮的灯光已经泄到了外边。
此时船长仓里已经有了两个人，一个是禾蓉，另一个是歌鸲。
“怎么回事？”
我大声问到。
“对不起……我的疏忽。”
禾蓉很直接地道歉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时柯蜜缇娅刚从甲板下面上来。
“刚才歌鸲上到甲板和我聊了一会天，然后厨师过来送餐，过了一会我们就听见厨师的惊叫……”
“我们进来时……已经这样了。”
我顺着她们所说的地方看去，霍华德·佩格已经死去。
他死得很难看，胸口心脏处插着一把精美的剑，身上被鲜血沾满，整个室内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就像动物的脂肪被放在空气中经过了半个月一般的臭味。
我和柯蜜缇娅面面相觑，走向尸体。
“……”
柯蜜缇娅表情痛苦，就像无法忍受这场面一样。
与特伦斯·索锡的死相相比，这副模样也许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霍华德·佩格外翻着的肉和骨头清晰可见，覆盖在肥硕的大肚子上的衣物看起来湿哒哒的，是被他自己的血液给沾湿了。
“你清楚地看见厨师进去了？”
“看见了。”
禾蓉咬了咬嘴唇说。
“那应该也能看见其他人吧。”
“当然能……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我眼皮子地下溜进去。而且门上有我设置的陷进，只要有人开门我马上就会得知。”
听了禾蓉的话，柯蜜缇娅环视了一遍客舱。然后与我讨论到。
“这又是一个密室吧。”
我走到窗子边，窗子从内锁死。
“是啊。”
“先检查一下吧。”